22章
爱情坚贞、作风正派的隋文帝杨坚直至临终前二年,只有妻子
无妃嫔,这个妻子就是独孤伽罗(文献皇后)。这独孤伽罗也真了
得:生有五子五女!
长女杨丽华是北周宣帝的首席皇后。
所以,杨坚对群臣自我赞道::“前世皇王,溺于嬖幸,废立
之所由生。朕傍无姬侍,五子同母,可谓真兄弟也。岂若前代多诸
内宠,孽子忿诤,为亡国之道邪!”
那意思是:以前皇帝君王,沉溺于众多妻妾的女色,这些同父
不同母的皇子经常为太子、皇位而内讧互相残杀,导致亡国!我杨
坚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姬妾,我的五个儿子是同一个母亲,他们是
骨肉相联的真兄弟,是不会互相残杀也不会亡国的!
这五个真兄弟是:长子太子王杨勇;次子晋王杨广;三子秦王
杨俊;四子蜀王杨秀;五子汉王杨谅。
前文我们已经叙述了长子杨勇和次子杨广。现在我们来讲余下
的三个:杨俊、杨秀、杨谅。
一 不禁的杨俊
杨俊小名阿祗,生于571年。
581年(开皇元年)二月,他和兄弟们一道接受父皇的赐封时
,被封为秦王。
582年,杨坚为了锻炼这个12岁的儿子,给了他一系列高官头
衔:上柱国、河南道(“道”相当于现在的地区、军区)行台尚书
令、洛州刺史、右武卫大将军。
583年,调任秦州(今甘肃天水)总管。
588年征讨陈朝时,他率领10余万水陸混成军屯兵汉口,负责
长江中游的战事。协助二哥杨广正面作战!
陈朝灭亡后,他被留下,出任杨州总管,负责“解放区”的治
理工作。
很不幸,他在任上不到一年,江南就多地爆发民变、叛乱,而
且越演越烈!
束手无策的他只好和二哥杨广调換。去并州任总管。
和他做太子的大哥杨勇一样,杨俊也生活奢侈,嗜好女色!这
是纨绔子弟的共性!
他的生活是高水准,家里金银珠宝饰物不少。
但是,和杨勇不能比的是,太子除了太子妃之外,还可以合法
地拥有良娣二人,良媛六人,承徽十人。昭训十六人,奉仪二十四
人。而他则不能,但也比百姓的三妻四妾多!
这也满足不了杨俊这个色鬼的淫欲,会经常釆些“野花”!
为了这些小老婆,他特意新建了两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在里面
寻欢作乐。日日豪饮,夜夜笙歌!
这一来,他的钱就不夠用。银根紧缩!
于是,他就向別人放高利贷!不要的,他就强放!按现在的话
来说,就是黑道人物!
所以,无论是在色场上还是在黑道上,都是不禁的任放自流!
事情传到京城,他父母非常恼火:杨俊的奢侈、好女色,本就
与他们的传统道德背道而驰,现在又违犯国家的法“令”,放高利
贷。盘剥百姓,那还了得?!
杨坚将杨俊传来京师,作出严处:“以其奢侈。免官,以王就
第。”即免去他的一切官职,仅仅以“秦王”的身份回到并州去!
杨坚的决定受到包括杨素、刘升在内的许多大臣的劝阻。
但杨坚还是不依不饶:“我是五儿之父,若如公意,何不别制
天子儿律?以周公之为人,尙诛管、蔡,我诚不及周公远矣,安能
亏法乎?”
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我是五个儿子的父亲,如果按照你们的
意思,为何不特别为皇子度身定做制定法律呢?以周公(指周文王
姬昌的第四子、周武王姬发的同母弟姬旦)这么伟大的先贤,尚且
诛杀自己的兄弟管叔、蔡叔,我诚然比周公差得还,但怎能破坏法
律呢?”
丢官弃职的杨俊回到并州,拨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不但是墙倒
众人推,甚至有人要取他的性命!
这个人就是他的老婆崔氏。
崔氏是酷吏崔弘度的妹妹,和他哥一样、但是不同的“酷”:
性格刚烈!十足的醋劲不亚于她的婆婆独孤伽罗!甚至有过之而无
不及!
文献皇后吃醋还只敢干掉第三者——丈夫的情人、尉迟迥的孙
女。
而崔氏却要干掉第一者——丈夫!
在旧社会、尤其在古代,一个女人的荣辱、福苦完全取决于丈
夫:一荣俱荣,一衰俱衰!
这不是说崔氏傻,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女子,而是杨俊
做得太绝情绝义:自己经常在外寻花问柳,将崔氏当作残花败柳,束
之冷阁!置之空床!不像他父亲杨坚偶尔出轨他母亲还可容忍。
崔氏已到了真正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她要搞死的人是皇帝之子
)的忍无可忍的地步:你杨俊让我成了活寡妇,我就要让你成为死
色鬼!
597年,崔氏在瓜里下毒,杨俊吃了后猝然倒地!也许崔氏下
毒时又妇人手软,因毒药量少,经过抢救后杨俊总算保住了半条性
命!
皇室命案震动朝野,不是冤家不聚首的杨俊夫妇被传回京。
经过调查审案,597年秋,崔氏被赐死!对于一个心灰意绝、
视死如归的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解脱!
解除一切职务的杨俊回到都城的家中,终日忧郁,加上中毒的
副作用,没过几年。即600年(开皇二十年)六月二十日,31岁的
杨俊随崔氏之后,到阴曹地府又和她这个冤家聚首去了!
对于杨俊的死,杨坚表现平平。
看出主子情意的马屁大臣们对杨俊之家是落井下石:以“其母
以罪废,子不当承嗣”为由,建议隋文帝剥夺杨俊儿子继承父亲爵
位(秦王)的权利;杨俊的葬礼低调举行,仅由秦王府官员主持。
杨坚都一一同意采纳。
于是。杨俊的两个儿子——崔氏所生的嫡子杨浩和庶出的杨湛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父亲金光闪闪的亲王爵号帽不翼而飞!
不果,嫡子杨浩后来竟然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有人让他当了隋
朝的皇帝!
又不果,与其“当了”还不如不当好!
这是后话。
二 名秀实暴的杨秀
杨俊已在杨广成为太子的前几个月去世,对他已构不成威胁。
潜在威胁的(如若有的话)倒是杨秀和杨谅。
杨秀生于573年,其貌如其名,长得秀气俊美;但其性格却与
其名是反义词:武——既有一般武者的武艺,又有一介武夫的霸道
暴烈!据史载,他甚至“生剖死囚。取胆为乐”!故有些朝臣很惧
怕他!
581年(开皇元年),年仅8岁的他在父皇称帝时和其他兄弟一
样受封,做了越王。
同年九月二十五日,杨秀拜柱国,由于岀任益州(治所今成都
)总管 ,总管24州诸军事。改封为蜀王。
“知子莫如父”,慧眼识人的杨坚料定他这个儿子没有好下场
,便对老婆独弧伽罗忧虑地说:“秀儿这孩子终究不得好死。我在
世时他还不敢闹事,等我百年之后,他哥哥当了皇帝,这小子肯定
要造反”!
为了重塑、挽救扬秀,隋文帝杨坚是死马当作活马医,配给杨
秀两个忠臣、能臣——元岩和源师,分别做总管府的长史(第二把
手)和司马(第三把手)。
在这两位贤臣的辅佐下,巴蜀地区的治理也颇见成效,因而,
扬秀的官阶也一路往上蹿!
582年。杨秀进位上柱国、西南道行台(类似于西南局总部)
尚书令(第一把手)。
592年(开皇十二年),又升为内史令(隋三省之一内史省的
长官称内史令、唐朝改为中书省长官中书令,均系宰相之一),兼
右领军大将军。
这个“内史令”只是表示他行政级别的提高。并不到京城任职
,仍然是以益州总管的身份坐镇巴蜀。
593年,随着元岩的去世,扬秀少了些约束,但也少了个“政
治老师”,使自己犯了一些致命的政治错误!
隋文帝杨坚一位兵部侍郎到巴蜀出差,杨秀是热情招待之后,
希望这位“钦差大臣”回京后活动活动,帮他说说情,以增加他王
府的僚属。在全国统一后,巴蜀是既沒战争硝烟,又没民变叛乱,
在这种和平局面下提出增加官僚,很容易被上层解读为想扩充自已
的势力,图谋不轨!
隋文帝杨坚叫大将军刘哙之讨西爨,同时命令上开府杨武通率
兵跟进随征。杨秀却派了个只会吃喝玩乐、不会行军打仗的马屁精
万智光作为杨武通的行军司马,。这又把他老子气坏了,以杨秀所
任非人,将他责骂一通!并因此对群臣曰:“坏我法者,必在子孙
乎?譬如猛兽,物不能害,反为毛间虫所损食耳。”于是,减少杨
秀所管辖的范围。
和杨勇、杨俊一样,杨秀的生活也极其奢侈,并大兴土木,将
自己的王宫建造得金碧辉煌!
和杨勇不同的是,杨勇只是一次在冬至那天接受百官朝贺过了
一下皇帝的瘾。
而杨秀是天天过皇帝的瘾!他将自己的车马服饰、仪仗队全部
按天子级打扮,他进进出出,俨然是龙行天下!
事情反映到隋文帝那儿,杨坚是火冒三丈!他对于生活的奢侈
和夺嫡的野心。从来都是零容忍!
这事发生在601年,他刚废了一个难容忍的太子,又来了一个
难容忍的四子!
隋文帝立即传令杨秀返京,并任命原州总管独孤楷为益州总管
,取代杨秀,以防杨秀变生肘腋!
杨秀接到诏诣,心虚的他不敢赴京。再说,他对杨广当太子也
极为不满,想赖在益州,伺机而动,便以生病为由,迟迟不肯启程
。
司马源师劝他:“还是去吧,只要蜀王忠于朝廷,没有非分之
想,到京自然无事。”
杨秀厉声厉色道:“关你屁事呀。这是我家内部的事,与你无
干!”
源师含泪道:“圣上命我做你王府的幕僚,就是既要忠于朝廷
,也要为你排忧解难,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不管。如今王爷抗旨
不去,若圣上追究下来。大王又作如何申辩?光一个‘病’字就能
推卸得了吗?请王爷三思、再三思!”
杨秀三思个屁,他死硬赖在益州不走!
他不走有人来,新任益州总管独孤楷带着一队卫兵开进总管府
!向杨秀亮出自己的委任状。
独孤楷给杨秀做了许久的开导劝说工作。杨秀见有人奉旨来坐
自己的位置,也就只好站起来走人啰。
独孤楷怕杨秀吃了后悔药又返回来,便调动军队作了应变部署
。
不出独孤楷所料,刚刚走了不到四十里的杨秀真的后悔起来,
他杀回马枪要袭击独孤楷,见独孤楷率军防卫森严,难以下手,只
好返身北去踏上通往都城之路。
到得京都,父子相见,两人竟相见无语:杨秀做贼心虛。又是
粗暴之人不会虚词诡说;杨坚则是心里生厌,而故意冷落他。
不果,第二天杨坚说话了——他派使者向杨秀传话。狠狠批了
扬秀一番!扬秀只有哑口无言的份儿。
接着,隋文帝要将杨秀交付给司法部门法办!
开府仪同三司庆整劝说文帝:“杨勇已废为庶人,秦王又死了
,陛下的儿子已经不多了,何必这么荷刻呢?蜀王性格耿直,是有
错,但罪不至此。现在陛下从重从严处理法办他,恐怕他一时想不
通要闹出人命哟!”
隋文帝勃然大怒:“不法办他?那你想替他顶罪是不?来人呀,
将他多嘴多事的舌头割下来!”
在众大臣的劝解下,庆整保住性命,狼狈离去!
庆整是离去了,但他的劝说似乎激怒了文帝,令他处罰杨秀反
而严厉!
他对群臣怒道:“将杨秀斩首于闹市!向百姓谢罪!”
“杀”了庆整的这只“鸡”,作为“猴”的大臣们都想保住自
己的舌头,便默不作声。
还是杨广等诸王子的劝说,才使文帝改变了主意,才保住了杨
秀的性命!
文帝命令杨素等人组成专案组,负责审查杨秀一案。
杨素等专案组成员也真不是吃素的,他们查出杨秀的主要罪行
不少!
在华山脚下,他们挖出杨秀“厌胜”的法器:两个小木偶人。
木偶人都被五花大綁捆住了手脚,且载上枷锁,心窝上扎着利针,
身上各写着文帝杨坚及汉王杨谅的名字,一张符纸上写着“请西岳
华山慈父圣母九亿万骑,收去杨坚、杨谅魂魄!闭在华山下,勿令
散荡。”
(所谓“厌胜”就是通过法术祈祷诅咒,战“胜”乃至致死自
己所讨“厌”的人、物及妖魔鬼神。“厌胜”是封建王朝所忌讳因
而也是严禁的!)
杨秀描记的图谶:京城现象妖异,巴蜀祥瑞多多!
杨秀讨伐朝廷的檄文:“逆臣贼子,专弄威柄,陛下唯守虚器
......问罪之日,指日可待......”
......
专案组将这些物证(是真是伪。史家众说纷云)一并呈交给隋
文帝。
盛怒的隋文帝在同年(601年)十二月二十日下诏,列举杨秀
由于犯了十大罪状,被废为庶人!
这十大罪状是:“苞藏凶慝,图谋不轨,逆臣之迹也;希父之
灾,以为身幸,贼子之心也;怀非分之望。肆毒心于兄,悖弟之行
也;嫉妒于弟,无恶不为,无孔怀之情也;违犯制度,坏乱之极也
;多杀不幸,豺狼之暴也;剥削民庶,酷虐之甚也;唯求财货,市
井之业也;专事妖邪,顽嚣之性也;弗克负荷。不材之器也。”
杨秀被软禁在内侍省,不准他与妻子儿女见面,照顾他的是两
名獠人(“獠人”是北方汉人对南方少数民族人的鄙称)婢女。
另有一百多人因牵连杨秀一案被获罪!
文帝死后,杨广上台,念及父母交待的“真兄弟”手足之情,
没有诛杀杨秀。而是一直将他带在身边,直到江都自已被叛贼宇文
化及逼杀!
杀死隋明帝杨广后,宇文化及想拥立杨秀为帝。但在叛军头目
大会上没有通过,为了不留后患,反而把他和他的儿子杨孝,杨明
都杀了!
三 杨谅的不“良”
文献皇后独弧伽罗生儿的收宫之作是575年生下杨谅,字德章
,又名杰,小名益钱。
581年(开皇元年),杨谅被立为汉王。
592年(开皇十二年),为雍州牧(古代将九州之长称为“牧
”,“牧”即管理人民之意。雍州系九州之一。据史载,其名源自
于陕西凤翔县境内的雍山、雍水。原是指现在陕西省中部北部、除
去东南部的甘肃省、青海省的东北部和宁夏回族自治区一带地方。
后以都城长安及其附近地区为雍州)、加上柱国、右卫大将军转左
卫大将军。
597年(开皇十七年),任并州总管。其领地西起太行山,东
濒渤海,南达黄河,北抵燕门关,共52州!比北齐旧地还大!
隋文帝夫妇对这个幺儿的钟爱不仅表现在杨谅的封邑是诸子中
最大的,还体现在——
他的四个哥哥除杨勇是16岁出阁坐镇洛阳外,其他三者都是十
二三岁就奉令赴任去镇守一方!虽然他也任过地方长官“牧”,却
从未去管区“牧民”;虽然身为高级将军,却从未挥戈舞矛、更未
打过仗!而是一直被父母疼爱留在身边,一留就是22年!
到他22岁那年,要离开父母去并州做总管了,依依不舍的杨坚
竟然降阶屈身给他去送行!这是他的哥哥们没有享受过的殊荣!
他的哥哥们没有享受过的殊荣(实为特权)还包括:
杨谅可以不受法律约束,能便宜从事,即使犯法,也不会像其
他哥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杨坚夫妇生活简朴,要求其他儿子也简朴,但偏偏怕这个幺儿
简朴吃苦,准许他这个宝贝杨谅自己铸钱:想要多少就铸多少;
杨坚还向杨谅单独面授机宜,授给他从未向其他儿子授过的机
密,当然不是《武林密籍》,却比《武林密籍》更具杀伤力:引发
了皇室内讧的一场血战(见后文)......
这不,政治大权、军事大权、经济大权、法律大权,与皇帝相
差无几,就差没带上皇冠!
世界是公平的世界:父母是很宠爱他,但老天并不眷顾他!
598年(开皇十八年),高句丽(后称高丽,即今朝鲜)婴阳
王高元率领万余骑兵,侵犯辽西(今辽宁义县西),被营州总管韦
冲击退。
于是,隋文帝命杨谅、上柱国王世积为行军元帅,周罗喉为水
军总管,率大军30万,进攻高句丽!拉开了隋朝四打高句丽的战争
序幕!
隋军人马占压倒性优势,且是在韦冲已击败过高句丽军的基础
上的征讨,所以,杨谅满以为初战就会旗开得胜,自己立下赫赫战
功!
那知隋军强渡辽水又时,正逢雨季,潮湿的环境使军中疫病流
行,非战伤亡使隋军不得不无功而还。
599年(开皇十九年)二月,突厥都蓝可汗与达头可汗结盟,
击败突利可汗后,联军侵犯隋朝边境。
隋文帝为了给宝贝儿子杨谅捞取政治军功资本,再度以杨谅为
行军元帅,并给他配备灭陈的主力战将高颎、杨素及燕荣等由他调
度(实为扶助地)。
隋文帝想:精兵强将,没有不胜之理,幺儿这次军功是铁板上
钉钉——铁定!
那知杨谅临战怯阵,没有随军出发。
高颎、杨素深知杨谅不像杨广是天生统帅的料,也就乐得甩下
杨谅这个包袱,各自统兵向突厥进发。
至四月份,高颎军击破都蓝可汗大军!
杨素则一改隋军作战惯例,硬桥硬马,以纯骑兵迎战突厥骑兵
,结果把达头可汗的突厥军打得大败!
与神采飞扬的高颎、杨素等凯旋的隋军将士相比,杨谅是灰头
土脸、懊悔不已:煮熟了的、而且到嘴的鸭子竟不翼而飞!
贪生怕死、25岁的逃将杨谅后来竟然孩子似的在父母面前哭哭
啼啼,为自己的逃阵哭诉各种“理由”。
杨坚夫妇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除了疼爱就是安慰。
如果说,杨谅率兵领军不行,那招兵买马他就是一等一高手!
看着大哥、四哥被废,三哥死亡,活得“健全”的也就只有他
和二哥了!
而二哥又是太子、储君!虽然父母特宠自己,但父母已是花甲
之年,纵使是“千岁的父母也保不了百岁的儿”!
为了自保,甚而为了自立(既然二哥当太子破坏了“立嫡以长
”的游戏规则,那他也可以当太子、储君!),他给父亲上表:“
突厥方强,立即让太原为重镇,宜修武备。”意思是突厥强大,作
为边防重镇的太原,应立即相应地增加武器及兵马,扩大防务军事
力量。
隋文帝看表后二话不说,朱笔一挥:同意!
父皇开了绿灯,那杨谅的战车就立马启动、加速!
他招了许多工匠,制造许多武器,贮藏起来!
将社会上的亡命之徒、人渣烂崽、散兵游勇集于自己麾下组成
新军,人数多达数万!
这些所需军费不菲,但他不愁:他有父亲特颁的生产钱币的许
可证!
那谁来做这些乌七八糟、乌合之众的头头脑脑呢?除了自己之
外,他特选了被杨广灭掉的陈朝、因而对杨广有国仇家恨的陈朝旧
臣王頍和萧摩珂!
山雨欲来风满楼!
想将藩王“汉王”换成像刘邦一样国王“汉王”的杨谅磨刀霍
霍!
一场太子与幺儿的血醒对决在所难免!
不果,杨谅希望这场搏杀在父母百年之后开打!
而他们的父母离百年之后之前的时光也所剩无几,生命的油灯
将尽!
最先熄灭生命之光的是皇后独孤伽逻......
爱情坚贞、作风正派的隋文帝杨坚直至临终前二年,只有妻子
无妃嫔,这个妻子就是独孤伽罗(文献皇后)。这独孤伽罗也真了
得:生有五子五女!
长女杨丽华是北周宣帝的首席皇后。
所以,杨坚对群臣自我赞道::“前世皇王,溺于嬖幸,废立
之所由生。朕傍无姬侍,五子同母,可谓真兄弟也。岂若前代多诸
内宠,孽子忿诤,为亡国之道邪!”
那意思是:以前皇帝君王,沉溺于众多妻妾的女色,这些同父
不同母的皇子经常为太子、皇位而内讧互相残杀,导致亡国!我杨
坚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姬妾,我的五个儿子是同一个母亲,他们是
骨肉相联的真兄弟,是不会互相残杀也不会亡国的!
这五个真兄弟是:长子太子王杨勇;次子晋王杨广;三子秦王
杨俊;四子蜀王杨秀;五子汉王杨谅。
前文我们已经叙述了长子杨勇和次子杨广。现在我们来讲余下
的三个:杨俊、杨秀、杨谅。
一 不禁的杨俊
杨俊小名阿祗,生于571年。
581年(开皇元年)二月,他和兄弟们一道接受父皇的赐封时
,被封为秦王。
582年,杨坚为了锻炼这个12岁的儿子,给了他一系列高官头
衔:上柱国、河南道(“道”相当于现在的地区、军区)行台尚书
令、洛州刺史、右武卫大将军。
583年,调任秦州(今甘肃天水)总管。
588年征讨陈朝时,他率领10余万水陸混成军屯兵汉口,负责
长江中游的战事。协助二哥杨广正面作战!
陈朝灭亡后,他被留下,出任杨州总管,负责“解放区”的治
理工作。
很不幸,他在任上不到一年,江南就多地爆发民变、叛乱,而
且越演越烈!
束手无策的他只好和二哥杨广调換。去并州任总管。
和他做太子的大哥杨勇一样,杨俊也生活奢侈,嗜好女色!这
是纨绔子弟的共性!
他的生活是高水准,家里金银珠宝饰物不少。
但是,和杨勇不能比的是,太子除了太子妃之外,还可以合法
地拥有良娣二人,良媛六人,承徽十人。昭训十六人,奉仪二十四
人。而他则不能,但也比百姓的三妻四妾多!
这也满足不了杨俊这个色鬼的淫欲,会经常釆些“野花”!
为了这些小老婆,他特意新建了两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在里面
寻欢作乐。日日豪饮,夜夜笙歌!
这一来,他的钱就不夠用。银根紧缩!
于是,他就向別人放高利贷!不要的,他就强放!按现在的话
来说,就是黑道人物!
所以,无论是在色场上还是在黑道上,都是不禁的任放自流!
事情传到京城,他父母非常恼火:杨俊的奢侈、好女色,本就
与他们的传统道德背道而驰,现在又违犯国家的法“令”,放高利
贷。盘剥百姓,那还了得?!
杨坚将杨俊传来京师,作出严处:“以其奢侈。免官,以王就
第。”即免去他的一切官职,仅仅以“秦王”的身份回到并州去!
杨坚的决定受到包括杨素、刘升在内的许多大臣的劝阻。
但杨坚还是不依不饶:“我是五儿之父,若如公意,何不别制
天子儿律?以周公之为人,尙诛管、蔡,我诚不及周公远矣,安能
亏法乎?”
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我是五个儿子的父亲,如果按照你们的
意思,为何不特别为皇子度身定做制定法律呢?以周公(指周文王
姬昌的第四子、周武王姬发的同母弟姬旦)这么伟大的先贤,尚且
诛杀自己的兄弟管叔、蔡叔,我诚然比周公差得还,但怎能破坏法
律呢?”
丢官弃职的杨俊回到并州,拨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不但是墙倒
众人推,甚至有人要取他的性命!
这个人就是他的老婆崔氏。
崔氏是酷吏崔弘度的妹妹,和他哥一样、但是不同的“酷”:
性格刚烈!十足的醋劲不亚于她的婆婆独孤伽罗!甚至有过之而无
不及!
文献皇后吃醋还只敢干掉第三者——丈夫的情人、尉迟迥的孙
女。
而崔氏却要干掉第一者——丈夫!
在旧社会、尤其在古代,一个女人的荣辱、福苦完全取决于丈
夫:一荣俱荣,一衰俱衰!
这不是说崔氏傻,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女子,而是杨俊
做得太绝情绝义:自己经常在外寻花问柳,将崔氏当作残花败柳,束
之冷阁!置之空床!不像他父亲杨坚偶尔出轨他母亲还可容忍。
崔氏已到了真正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她要搞死的人是皇帝之子
)的忍无可忍的地步:你杨俊让我成了活寡妇,我就要让你成为死
色鬼!
597年,崔氏在瓜里下毒,杨俊吃了后猝然倒地!也许崔氏下
毒时又妇人手软,因毒药量少,经过抢救后杨俊总算保住了半条性
命!
皇室命案震动朝野,不是冤家不聚首的杨俊夫妇被传回京。
经过调查审案,597年秋,崔氏被赐死!对于一个心灰意绝、
视死如归的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解脱!
解除一切职务的杨俊回到都城的家中,终日忧郁,加上中毒的
副作用,没过几年。即600年(开皇二十年)六月二十日,31岁的
杨俊随崔氏之后,到阴曹地府又和她这个冤家聚首去了!
对于杨俊的死,杨坚表现平平。
看出主子情意的马屁大臣们对杨俊之家是落井下石:以“其母
以罪废,子不当承嗣”为由,建议隋文帝剥夺杨俊儿子继承父亲爵
位(秦王)的权利;杨俊的葬礼低调举行,仅由秦王府官员主持。
杨坚都一一同意采纳。
于是。杨俊的两个儿子——崔氏所生的嫡子杨浩和庶出的杨湛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父亲金光闪闪的亲王爵号帽不翼而飞!
不果,嫡子杨浩后来竟然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有人让他当了隋
朝的皇帝!
又不果,与其“当了”还不如不当好!
这是后话。
二 名秀实暴的杨秀
杨俊已在杨广成为太子的前几个月去世,对他已构不成威胁。
潜在威胁的(如若有的话)倒是杨秀和杨谅。
杨秀生于573年,其貌如其名,长得秀气俊美;但其性格却与
其名是反义词:武——既有一般武者的武艺,又有一介武夫的霸道
暴烈!据史载,他甚至“生剖死囚。取胆为乐”!故有些朝臣很惧
怕他!
581年(开皇元年),年仅8岁的他在父皇称帝时和其他兄弟一
样受封,做了越王。
同年九月二十五日,杨秀拜柱国,由于岀任益州(治所今成都
)总管 ,总管24州诸军事。改封为蜀王。
“知子莫如父”,慧眼识人的杨坚料定他这个儿子没有好下场
,便对老婆独弧伽罗忧虑地说:“秀儿这孩子终究不得好死。我在
世时他还不敢闹事,等我百年之后,他哥哥当了皇帝,这小子肯定
要造反”!
为了重塑、挽救扬秀,隋文帝杨坚是死马当作活马医,配给杨
秀两个忠臣、能臣——元岩和源师,分别做总管府的长史(第二把
手)和司马(第三把手)。
在这两位贤臣的辅佐下,巴蜀地区的治理也颇见成效,因而,
扬秀的官阶也一路往上蹿!
582年。杨秀进位上柱国、西南道行台(类似于西南局总部)
尚书令(第一把手)。
592年(开皇十二年),又升为内史令(隋三省之一内史省的
长官称内史令、唐朝改为中书省长官中书令,均系宰相之一),兼
右领军大将军。
这个“内史令”只是表示他行政级别的提高。并不到京城任职
,仍然是以益州总管的身份坐镇巴蜀。
593年,随着元岩的去世,扬秀少了些约束,但也少了个“政
治老师”,使自己犯了一些致命的政治错误!
隋文帝杨坚一位兵部侍郎到巴蜀出差,杨秀是热情招待之后,
希望这位“钦差大臣”回京后活动活动,帮他说说情,以增加他王
府的僚属。在全国统一后,巴蜀是既沒战争硝烟,又没民变叛乱,
在这种和平局面下提出增加官僚,很容易被上层解读为想扩充自已
的势力,图谋不轨!
隋文帝杨坚叫大将军刘哙之讨西爨,同时命令上开府杨武通率
兵跟进随征。杨秀却派了个只会吃喝玩乐、不会行军打仗的马屁精
万智光作为杨武通的行军司马,。这又把他老子气坏了,以杨秀所
任非人,将他责骂一通!并因此对群臣曰:“坏我法者,必在子孙
乎?譬如猛兽,物不能害,反为毛间虫所损食耳。”于是,减少杨
秀所管辖的范围。
和杨勇、杨俊一样,杨秀的生活也极其奢侈,并大兴土木,将
自己的王宫建造得金碧辉煌!
和杨勇不同的是,杨勇只是一次在冬至那天接受百官朝贺过了
一下皇帝的瘾。
而杨秀是天天过皇帝的瘾!他将自己的车马服饰、仪仗队全部
按天子级打扮,他进进出出,俨然是龙行天下!
事情反映到隋文帝那儿,杨坚是火冒三丈!他对于生活的奢侈
和夺嫡的野心。从来都是零容忍!
这事发生在601年,他刚废了一个难容忍的太子,又来了一个
难容忍的四子!
隋文帝立即传令杨秀返京,并任命原州总管独孤楷为益州总管
,取代杨秀,以防杨秀变生肘腋!
杨秀接到诏诣,心虚的他不敢赴京。再说,他对杨广当太子也
极为不满,想赖在益州,伺机而动,便以生病为由,迟迟不肯启程
。
司马源师劝他:“还是去吧,只要蜀王忠于朝廷,没有非分之
想,到京自然无事。”
杨秀厉声厉色道:“关你屁事呀。这是我家内部的事,与你无
干!”
源师含泪道:“圣上命我做你王府的幕僚,就是既要忠于朝廷
,也要为你排忧解难,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不管。如今王爷抗旨
不去,若圣上追究下来。大王又作如何申辩?光一个‘病’字就能
推卸得了吗?请王爷三思、再三思!”
杨秀三思个屁,他死硬赖在益州不走!
他不走有人来,新任益州总管独孤楷带着一队卫兵开进总管府
!向杨秀亮出自己的委任状。
独孤楷给杨秀做了许久的开导劝说工作。杨秀见有人奉旨来坐
自己的位置,也就只好站起来走人啰。
独孤楷怕杨秀吃了后悔药又返回来,便调动军队作了应变部署
。
不出独孤楷所料,刚刚走了不到四十里的杨秀真的后悔起来,
他杀回马枪要袭击独孤楷,见独孤楷率军防卫森严,难以下手,只
好返身北去踏上通往都城之路。
到得京都,父子相见,两人竟相见无语:杨秀做贼心虛。又是
粗暴之人不会虚词诡说;杨坚则是心里生厌,而故意冷落他。
不果,第二天杨坚说话了——他派使者向杨秀传话。狠狠批了
扬秀一番!扬秀只有哑口无言的份儿。
接着,隋文帝要将杨秀交付给司法部门法办!
开府仪同三司庆整劝说文帝:“杨勇已废为庶人,秦王又死了
,陛下的儿子已经不多了,何必这么荷刻呢?蜀王性格耿直,是有
错,但罪不至此。现在陛下从重从严处理法办他,恐怕他一时想不
通要闹出人命哟!”
隋文帝勃然大怒:“不法办他?那你想替他顶罪是不?来人呀,
将他多嘴多事的舌头割下来!”
在众大臣的劝解下,庆整保住性命,狼狈离去!
庆整是离去了,但他的劝说似乎激怒了文帝,令他处罰杨秀反
而严厉!
他对群臣怒道:“将杨秀斩首于闹市!向百姓谢罪!”
“杀”了庆整的这只“鸡”,作为“猴”的大臣们都想保住自
己的舌头,便默不作声。
还是杨广等诸王子的劝说,才使文帝改变了主意,才保住了杨
秀的性命!
文帝命令杨素等人组成专案组,负责审查杨秀一案。
杨素等专案组成员也真不是吃素的,他们查出杨秀的主要罪行
不少!
在华山脚下,他们挖出杨秀“厌胜”的法器:两个小木偶人。
木偶人都被五花大綁捆住了手脚,且载上枷锁,心窝上扎着利针,
身上各写着文帝杨坚及汉王杨谅的名字,一张符纸上写着“请西岳
华山慈父圣母九亿万骑,收去杨坚、杨谅魂魄!闭在华山下,勿令
散荡。”
(所谓“厌胜”就是通过法术祈祷诅咒,战“胜”乃至致死自
己所讨“厌”的人、物及妖魔鬼神。“厌胜”是封建王朝所忌讳因
而也是严禁的!)
杨秀描记的图谶:京城现象妖异,巴蜀祥瑞多多!
杨秀讨伐朝廷的檄文:“逆臣贼子,专弄威柄,陛下唯守虚器
......问罪之日,指日可待......”
......
专案组将这些物证(是真是伪。史家众说纷云)一并呈交给隋
文帝。
盛怒的隋文帝在同年(601年)十二月二十日下诏,列举杨秀
由于犯了十大罪状,被废为庶人!
这十大罪状是:“苞藏凶慝,图谋不轨,逆臣之迹也;希父之
灾,以为身幸,贼子之心也;怀非分之望。肆毒心于兄,悖弟之行
也;嫉妒于弟,无恶不为,无孔怀之情也;违犯制度,坏乱之极也
;多杀不幸,豺狼之暴也;剥削民庶,酷虐之甚也;唯求财货,市
井之业也;专事妖邪,顽嚣之性也;弗克负荷。不材之器也。”
杨秀被软禁在内侍省,不准他与妻子儿女见面,照顾他的是两
名獠人(“獠人”是北方汉人对南方少数民族人的鄙称)婢女。
另有一百多人因牵连杨秀一案被获罪!
文帝死后,杨广上台,念及父母交待的“真兄弟”手足之情,
没有诛杀杨秀。而是一直将他带在身边,直到江都自已被叛贼宇文
化及逼杀!
杀死隋明帝杨广后,宇文化及想拥立杨秀为帝。但在叛军头目
大会上没有通过,为了不留后患,反而把他和他的儿子杨孝,杨明
都杀了!
三 杨谅的不“良”
文献皇后独弧伽罗生儿的收宫之作是575年生下杨谅,字德章
,又名杰,小名益钱。
581年(开皇元年),杨谅被立为汉王。
592年(开皇十二年),为雍州牧(古代将九州之长称为“牧
”,“牧”即管理人民之意。雍州系九州之一。据史载,其名源自
于陕西凤翔县境内的雍山、雍水。原是指现在陕西省中部北部、除
去东南部的甘肃省、青海省的东北部和宁夏回族自治区一带地方。
后以都城长安及其附近地区为雍州)、加上柱国、右卫大将军转左
卫大将军。
597年(开皇十七年),任并州总管。其领地西起太行山,东
濒渤海,南达黄河,北抵燕门关,共52州!比北齐旧地还大!
隋文帝夫妇对这个幺儿的钟爱不仅表现在杨谅的封邑是诸子中
最大的,还体现在——
他的四个哥哥除杨勇是16岁出阁坐镇洛阳外,其他三者都是十
二三岁就奉令赴任去镇守一方!虽然他也任过地方长官“牧”,却
从未去管区“牧民”;虽然身为高级将军,却从未挥戈舞矛、更未
打过仗!而是一直被父母疼爱留在身边,一留就是22年!
到他22岁那年,要离开父母去并州做总管了,依依不舍的杨坚
竟然降阶屈身给他去送行!这是他的哥哥们没有享受过的殊荣!
他的哥哥们没有享受过的殊荣(实为特权)还包括:
杨谅可以不受法律约束,能便宜从事,即使犯法,也不会像其
他哥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杨坚夫妇生活简朴,要求其他儿子也简朴,但偏偏怕这个幺儿
简朴吃苦,准许他这个宝贝杨谅自己铸钱:想要多少就铸多少;
杨坚还向杨谅单独面授机宜,授给他从未向其他儿子授过的机
密,当然不是《武林密籍》,却比《武林密籍》更具杀伤力:引发
了皇室内讧的一场血战(见后文)......
这不,政治大权、军事大权、经济大权、法律大权,与皇帝相
差无几,就差没带上皇冠!
世界是公平的世界:父母是很宠爱他,但老天并不眷顾他!
598年(开皇十八年),高句丽(后称高丽,即今朝鲜)婴阳
王高元率领万余骑兵,侵犯辽西(今辽宁义县西),被营州总管韦
冲击退。
于是,隋文帝命杨谅、上柱国王世积为行军元帅,周罗喉为水
军总管,率大军30万,进攻高句丽!拉开了隋朝四打高句丽的战争
序幕!
隋军人马占压倒性优势,且是在韦冲已击败过高句丽军的基础
上的征讨,所以,杨谅满以为初战就会旗开得胜,自己立下赫赫战
功!
那知隋军强渡辽水又时,正逢雨季,潮湿的环境使军中疫病流
行,非战伤亡使隋军不得不无功而还。
599年(开皇十九年)二月,突厥都蓝可汗与达头可汗结盟,
击败突利可汗后,联军侵犯隋朝边境。
隋文帝为了给宝贝儿子杨谅捞取政治军功资本,再度以杨谅为
行军元帅,并给他配备灭陈的主力战将高颎、杨素及燕荣等由他调
度(实为扶助地)。
隋文帝想:精兵强将,没有不胜之理,幺儿这次军功是铁板上
钉钉——铁定!
那知杨谅临战怯阵,没有随军出发。
高颎、杨素深知杨谅不像杨广是天生统帅的料,也就乐得甩下
杨谅这个包袱,各自统兵向突厥进发。
至四月份,高颎军击破都蓝可汗大军!
杨素则一改隋军作战惯例,硬桥硬马,以纯骑兵迎战突厥骑兵
,结果把达头可汗的突厥军打得大败!
与神采飞扬的高颎、杨素等凯旋的隋军将士相比,杨谅是灰头
土脸、懊悔不已:煮熟了的、而且到嘴的鸭子竟不翼而飞!
贪生怕死、25岁的逃将杨谅后来竟然孩子似的在父母面前哭哭
啼啼,为自己的逃阵哭诉各种“理由”。
杨坚夫妇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除了疼爱就是安慰。
如果说,杨谅率兵领军不行,那招兵买马他就是一等一高手!
看着大哥、四哥被废,三哥死亡,活得“健全”的也就只有他
和二哥了!
而二哥又是太子、储君!虽然父母特宠自己,但父母已是花甲
之年,纵使是“千岁的父母也保不了百岁的儿”!
为了自保,甚而为了自立(既然二哥当太子破坏了“立嫡以长
”的游戏规则,那他也可以当太子、储君!),他给父亲上表:“
突厥方强,立即让太原为重镇,宜修武备。”意思是突厥强大,作
为边防重镇的太原,应立即相应地增加武器及兵马,扩大防务军事
力量。
隋文帝看表后二话不说,朱笔一挥:同意!
父皇开了绿灯,那杨谅的战车就立马启动、加速!
他招了许多工匠,制造许多武器,贮藏起来!
将社会上的亡命之徒、人渣烂崽、散兵游勇集于自己麾下组成
新军,人数多达数万!
这些所需军费不菲,但他不愁:他有父亲特颁的生产钱币的许
可证!
那谁来做这些乌七八糟、乌合之众的头头脑脑呢?除了自己之
外,他特选了被杨广灭掉的陈朝、因而对杨广有国仇家恨的陈朝旧
臣王頍和萧摩珂!
山雨欲来风满楼!
想将藩王“汉王”换成像刘邦一样国王“汉王”的杨谅磨刀霍
霍!
一场太子与幺儿的血醒对决在所难免!
不果,杨谅希望这场搏杀在父母百年之后开打!
而他们的父母离百年之后之前的时光也所剩无几,生命的油灯
将尽!
最先熄灭生命之光的是皇后独孤伽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