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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参虽然身处偏远,但也熟知本朝御史大夫萧望之素有清廉之誉,萧大人身为大汉朝开国丞相萧何后人,秉公执法,嫉恶如仇,如今,你们仅仅凭着莫须有的赃物、莫须有的人证、莫须有的罪名就要办本侍曹一个贼首杀人的罪名,法理何在!情何以堪!”

“苟参在此当着三位大人立誓,此事如不能弄得水落石出,苟参今生就是将牢底坐穿,也绝不放过对诬陷苟参的贼人,一定要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胡不为一听就站了起来:“好,本官成全你!”

“来人!给我将这个牙尖嘴利的贼人重打……”

胡不为的话没有说完,申不同咳嗽了一声,胡不为就回头看着申不同。

申不同轻声说:“苟参,赃物是从你家搜出来的,难道本官还会诬赖你?”

苟参低头说:“大人,我根本不知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胡大人和寇县丞说卑职杀人jiān人,官法如炉,看来卑职只有认了。”

胡不为说:“这些就足够定你罪!还需要什么?”

苟参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去并没有见到花红,可是花红去了哪里?

“事实胜于雄辩。我从来没见过寇县丞那位小妾长的如何,她竟然被我给jiān杀了!颖水贼曹薛文斌素有勇武的名声,我这个细木棍的身材,竟然也能将薛文斌杀了!嘿嘿,卑职很了不得啊!”

听了苟参嘲讽的话,寇德海咬牙切齿的看着苟参,猛猛吸了一口气,坐在那里不吭声。

“小侍曹果然熟读经书,还看过史记里的项羽本纪,”申不同说:“既然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可认清形势,好好认罪就是了。”

“太守大人,卑职没做过,实在不能认罪。”

苟参拱手说:“太守大人,‘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既然圣人都说用政令来训导百姓,用刑罚来整饬(chi,四声)百姓,百姓只会尽量的避免获罪,却没有羞耻之心;用道德来引导百姓,用礼教来整饬百姓,百姓就会有羞耻心而归顺,那县令大人对卑职这个熟读经书的人要用大刑,不知是响应圣人之言,还是要做刀笔酷吏呢?”

胡不为听了苟参的话,气的脸色苍白,但是申不同在问话,他又不能再发言语。

寇德海这一会倒是默不吭声,他听到苟参和胡不为申不同两人唇枪舌剑的,觉得自己还是坐着歇歇,自己的嘴巴好像说不过这个小小的苟参。

“那么说,你是不认罪了?”

苟参点头:“盗窃之罪,无稽可谈,杀人施暴,更是莫名其妙。”

申不同摆手:“你不认罪,本官会给你证物证人,暂且将你押入郡府大牢,你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该如何。”

有人就过来带着苟参离开,苟德胜看着胡不为和寇德海,但是也被人押了下去。

苟参苟德胜相继被押下去后,寇德海看着申不同说:“太守,这个苟参嘴刁人滑,依照卑职的意思,只管打杀了。”

申不同没有回答寇德海的话,问胡不为:“许浩明那边如何?”

“回太守,卑职对许浩明说苟参已经认罪,指认他就是纵容苟参杀死薛文斌、阮小六、栾木生、寇大人的小妾的幕后人物,许浩明却根本不理卑职。”

胡不为看看申不同的脸色又说:“卑职告诉许浩明,此事有太守大人一力斡旋,只除首恶苟参,许县尉是没事的,顶多只是失察罢了,但是今后在颖水,却恐怕是呆不下去的了。”

申不同说:“你能打杀了苟参,能打杀了许浩明吗?许浩明恼羞成怒了怎么办?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胡不为听了有些不解,申不同说:“看来你们有很多事还是不知啊。”

“许浩明虽然和国丈许广汉闹了别扭,但到底是一家人,皇上对许国丈是非常敬重的,当年,前丞相霍光对皇上有拥立之功,可是霍光的妻子霍显为了让自己的女儿霍成君当上皇后,竟然趁着许皇后生子,让女医淳于衍给她药里下了附子之毒。”

“结果呢?霍光作为冠军侯霍去病的弟弟又如何?霍成君当了皇后又如何?”

“你们想过没有霍成君当了皇后为何一直没有子嗣?”

“那是皇上根本不临幸她,不碰她!”

“霍家在霍光死后如何?霍光的夫人霍显与霍府管家冯子都的jiān情为何能搞的世人皆知?霍家的儿子孙子女婿侄子,比如说霍云、霍山、范明友自杀身亡;霍禹被捕,腰斩;邓广汉被斩首,霍夫人和她的女儿兄弟全部斩首示众,长安一时间血流漂杵!”

申不同摇头说:“你们啊,把事情总是想的太简单了。”

“如果没有当年邴吉救皇上,就没有如今的皇帝,如果没有许广汉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皇上,就没有如今的太子刘奭!”

“这世上最难偿还的,就是人情,最难以琢磨的,也就是人情,偏偏当今的皇帝,他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寇德海和胡不为面露尴尬,这时,从后庭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这男子面容清雅,见到申不同就叫了声:“姑父大人安好。”

申不同看着来人说:“原贤,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与胡不为寇德海几个在低下做什么,要想想上面的人,有时候牵一发就会动全身,许浩明就算是被许家抛弃了,他也姓许,死了,还是要进许家的祠堂的。”

原贤低头说:“侄儿知错了,请姑父大人责罚。”

申不同摇头说:“事已至此,只能进,不能退,但是不要再去找许浩明了,什么都不要说,就让他在偏院里一个人呆着。”

“许浩明能惹,许国丈谁也惹不起,除了当今皇上,谁都惹不起许广汉!除非谁想造反!”

原贤几个又说是。

“颍川郡这么多辖县,你为何偏要到颖水?”

原贤笑说:“姑父,是侄儿想的不周全,原本以为胡县令和寇县丞都是知己,再有离家里近些,所以侄儿就想到颖水去,没想到如今就给姑父找了麻烦。”

【注:饬,音chi,四声,使整齐:整~纪律,古代同“敕”,告诫,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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