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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自古多叛乱,如果要究其原因,那么便只有一个。

青州土地贫瘠,百姓贫穷,无论是在大周的统治之下,还是如今刚进入壮年的盛唐,这里的百姓依旧贫穷着。

贫穷会造成很多负面不稳定因素,比如暴力事件,比如百姓对国家没有任何归属感,所以只要能让他们富起来的事情,都会变得值得去做,哪怕是造反!

吕步凡的身死作为导火索点燃了龙眼城的第一把火。

在这把火中吕步凡的长子吕轻崖成为了关键人物,他为这把火增添了无数干柴,比如百姓与官府在冲突中的受伤与身亡,比如鼓动民心的谣言者正四散着造反的思想。

或许,是因为吕轻崖的布置成效效果明显,又或许吕步凡这个大善人是在给予了太多人恩惠,总之这第一把火算点的颇为成功。

龙眼城中,暴民们有组织的将官府碾碎,将打死吕大善人的县官吊在了木架之上,县官没有反驳,眼中却带着兴奋。

作为暴民统领的吕轻崖在人群中走出,赢得了近乎病态似的欢呼,他来到了县官的面前,目光坚定道:“你与我父亲作为圣战的第一把火应该感到荣幸。”

“我很荣幸。”县官说着环扫着全场道:“百姓只是一群下等动物,蒙住双眸,遮住双眸,他们将什么也看不到。”

“这个道理不用你来教我,也不用你来感慨。”

说着,吕轻崖伸出了右手。

以吕轻崖与县官中心的空白地带外人群中立刻有人冲出来送上了火把。

吕轻崖没有再开口,将火把随意的丢在了被吊起的县官脚下木柴垛,火势渐渐开始上窜。

吕轻崖前一息还格外冷酷的脸孔在转身神来后忽然泪水满面,他在全场的暴躁欢呼声中跪了下来,望着天空喃喃道:“大仇得报。”充分的体现了一名心地善良的大家子弟的应有模样。

吕轻崖的哭泣很有感染力。他的泪水连绵成线,打湿了泥泞的地面,不时抹上一把,委屈到了极致。

还念着吕大善人好的百姓们也有人开始哭泣。

不时吕轻崖觉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声音略带嘶哑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烧死了县官,盛唐官府不会放过我们。”

百姓们露出惊恐神色,有人配合道:“大公子,那怎么办,怎么办?”

人群中一片吵杂,当这种惊恐情绪在百姓的心中达到顶点后,吕轻崖一脸建议的道:“各位都是我吕家的恩人,在下又怎么能不管你们?但是这龙眼城我们呆不下去了,愿意跟我走的。我拍着胸脯保证你们能有口饭吃!”

立刻有大汉站了出来,高喊了一声:”我信大公子,我走,反正在这龙眼城也混不出名堂,不如去外闯一闯。”

紧接着便是老人。青年,妇孺的激昂表态,这些人其中不乏一些在龙眼城有些名望的所谓上等人!

现在摆在参与了这次暴动的百姓面前有两条路,一是选择留在这里,那必将是无底深渊,二是跟随大公子,至少吃喝不愁。

一死一生。这种选择其实便是没有选择,没有人会去选择死。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在蛊惑之下走出人群,吕轻崖表现的感动非常,这一役他带走了两千暴民。

本来就人烟稀少的龙眼城立刻陷入了瘫痪之中,人们基本已经无法正常生活,基于这一点有些人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跟随吕轻崖走出龙眼城。

不日,吕轻崖带领的暴民袭击了周边县城,只抢官府不抢贫民甚至将抢到手的粮食送给贫民,侠军之称开始流传在民间。

随着与盛唐地方官府的摩擦越来越剧烈,吕轻崖在神秘组织复周会的支持下成立义军。给予暴民军衔称谓,官职待遇。

仅仅只是半个月,慕名而来的所谓英雄好汉多达万人,侠军迅速膨胀,而这时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弹压侠军的翼州边军却毫无动作。

地方力量渐渐不支,侠军于入冬时返回龙眼城,将城池霸下,翻修城墙,四散钱粮,围护城喝,建守城利器!

侠军自此也趋于稳定,吕轻崖专注内部成员建设!

这日,天高云淡,寒风习习,吕轻崖走上了龙眼城城头,远方三十余骑急转而至,他不由得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这三十余人乃是复周会高手,此番前来自然是填充侠军的高等力量。

有黑衣者不时上了城墙,见到吕轻崖后轻声道:“做的不错。”

吕轻崖点了点头道:“你们来了就好,盛唐中州不日将大军涌入青州,你们要做好准备。”

黑衣老者微微一笑道:“复周会的力量才刚刚显现,又怎么可能让你如此快速的败落,对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吕轻崖沉默了片刻道:“我还有一个担忧。”

“何事?”

“星星之火想要燎原,首先必须具备一个条件,在火势还未旺盛时,不会有人来锄草。”

“但是不锄草不代表锄草人没有看见,基于某种条件现在的锄草人可以视而不见,但如果他变卦了,要将这草除掉呢?”

黑衣老者微微一笑,对于复周会上层的安排极有信心的道:“不会,锄草人既然现在不来锄草,那么无论他以后怎么想,火势一旦烧起,便不是他阻止的了的。”

吕轻崖反问道:“你真的认为如果青州边军动手,我们会有机会?”

“你要相信会中的力量,不然隐忍了三十年,何必现在出手?”

吕轻崖重重的点下了头,表示赞同。

…………

…………

青州火势蔓延之际,张小刀正与唐启年陈鱼翔打着斗地主。

陈鱼翔双眼明亮,唐启年抓头挠腮,显然这种新鲜的玩法让他们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炸弹。”张小刀呵呵一笑道:“曝一片。”

两人一脸无奈,放木牌投降认输。张小刀一伸手,好几十两银子便就此入账。

三人迅速又开一局,张小刀毫无意外的再次抢地主,这一次最后三张底牌并不好。但最终凭借强大的记忆能力,张小刀还是仍出一张叫天的十,拿下的胜利。

唐启年道:“这扑克真心不能玩了,小刀变态记性,估计连你我手中剩什么牌都算计得出来。”

陈鱼翔放下了牌道:“我也能记住,但论算计方面,小刀的确厉害。”

张小刀眉头一挑道:“难不成二位以为夸赞我两句,这赌注便不必给了?”

两人无奈一笑,乖乖交出银子。

唐启年揉了揉眼睛,打开了车厢内的珠链。冷气在窗口内疯狂涌进,他见夜色已黑,荒野渺无人烟,便道:“客栈怕是住不上了,明日在赶路吧。”

三百铁骑首领罗宣立刻下令停止步伐。安营扎寨。

张小刀与唐启年裹上了衣服走下马车,见众多军士忙碌起来,开始了这些天闲聊的唯一的话题李悦眉。

张小刀本已将知道的反复说了很多次,但殿下奈何百听不厌,所以只能不断的陷入重复之中。

天边银月如钩,营帐饭菜飘香。

唐启年知道这几日军士们赶路都有些累了,便下令不守夜者可少量饮酒。迎来了一片欢呼沸腾。

端着饭菜,张小刀游走在众多军士之中,时不时的看到谁的菜中有食欲便会不要脸的夹上两筷子,然后军士们一番喝骂,张小刀一番嘲讽,气氛欢愉。其乐无穷。

正嬉闹之际,远方马蹄声渐响,众人侧目望去,见一人一骑飞驰而来,不时停在了营帐前。

那身身材壮硕。长相算不上凶狠,却也一看不是什么好货色,此时他脸上一脸焦急,下马后便亮出腰牌道:“泗水城玄天馆坐观,有急事见殿下。”

验明身份,他被迅速引入了营帐之中,张小刀好信便也走了进去,那人见张小刀如此随意的走进殿下大帐,不由得问道:“张先生?”

“是我。”张小刀点头。

“前些日子殿下发话后我查了叫刘亦晨的人,发现他失踪了,实在抱歉。”

张小刀道:“无妨,但请务必继续查下去。”

“这一点请您放心,月明殿已经调集力量,只要他不出盛唐,即便是死在深山野林中也能找的出来。”

张小刀点头,便坐在了唐启年的身旁,夹了两口红焖肉放到的唐启年的碗中。

唐启年夹起一口,道:“带来的这几位御厨不错,秦坐观不知有何要事?”

姓秦的玄天馆坐观撩起皮摆,半跪下来,郑重道;“殿下,青州发生叛乱。”

本来极为轻松的唐启年与张小刀停住了手中的筷子,唐启年问道:“如何?”

“朝廷已下令青州边军剿灭,中州大将军徐庆也在集结部队里应外合,所以,请殿下暂时不要出中州,稍安勿躁。”

唐启年问道:“叛军还是暴民?”

“传闻暴民数千!”

唐启年双眸一凝,厉声道:“放屁,如果是只几千人,还用中州出兵马?”

张小刀被吓了一跳,看着唐启年近乎凝固的面孔,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位殿下,看来表面温和并不是真的温和,而是虎胆在胸!

秦坐观立刻回答道:“殿下,如今我只得了这些消息。”

唐启年骂道:“你们月明殿全他妈是废物?如不实言,杖责致死!”

秦坐观冷汗淋漓,再不敢听从大将军的让殿下勿要为这等小事操心的建议,连忙将得到的情报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唐启年与张小刀听完秦坐观的叙述,四目一对,唐启年道:“不对,这事有哪里一定不对。”

张小刀则眯起了眼睛,心道看来这趟悠差并不是想象的那样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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