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牵着马,和甘宁一路有说有笑,往城门方向走去。
还未出城门,便见蔡安引着一名官员,身后跟着一队手执大刀、凶神恶煞的官兵火急火燎地围了上来,很快便将二人团团围住。

人群中冒出一小丑,正是蔡安,他指着刘凡和甘宁,厉声道:“习县令,就是这两人,抢了钱又打了人,害我大哥至今昏迷不醒!”

襄阳城城门前这一幕动静闹得很大,引得一群行人围观,其中有几人正好是从听香楼里出来的,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人群中有个颇有才气的人听了,一拍脑袋,冷不丁冒出一句:“文武青年戏耍恶霸,骑猴英雄气倒蔡生!”

众人听了皆拍手叫好,口口相传,又担心故事的主角会被官差抓走,目光皆投向场内,替二人捏了把汗。

襄阳城县令长得很普通,身材矮小,胡须留成八字形状,他看到四周乱哄哄的人群,不禁眉头一皱,远远地喝道:“大胆甘宁,你劫掠乡里士绅多年,本官念你勇武,又多次协助官府捉拿寇贼,这才没将你下狱,你竟不知好歹,得罪蔡家!”

县令这一喝,围观的人群顿时寂静下来,翘首以盼,等着看对面的英雄会如何答话。

甘宁朝县令拱手行礼,赔笑道:“县令大人,此事错在我一人,和这位公子无关,还请你网开一面,放他离去!”

“真好汉!”

“一人做事一人当!”

……

人群中冒出不少人头,扯着腮帮子替甘宁喝彩。

有个不开眼的家伙冷不丁地露头,冒出一句:“好像故事的主角是他身旁的青年才对……”

噼里啪啦,他话未落干净,便遭到周围一群人的殴打,脸上落下无数鞋印子,“叫你瞎说!”短短片刻功夫,刘凡便拥有了不少铁杆粉丝。

县令抬头望了刘凡一眼,见他姿容非凡,不似普通人,正要点头答应,却见蔡安突然窜了出来,指着刘凡厉声叫道:“习县令,就是此人害我大哥昏倒,他才是元凶,断不能放过他!”

甘宁不担心自己入狱,就怕连累刘凡,听了气急,捋袖喝道:“龟孙子,就会躲后面放屁,有种出来,看你甘爷爷不撕烂你的嘴……”说着便要上前拼命,却被刘凡伸手拉住。

刘凡朝他摇摇头,微微一笑,朝县令走去。

有官兵上前相拦,但县令才不相信大庭广众之下,这位年轻人敢将他如何,厉声呵斥,让这些官兵退下。

众人皆看着这一幕,都不明白刘凡上前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束手就擒?又或是跪地求饶?

呸呸呸,他们很快将这个念头抛弃。他可是戏耍襄阳一霸的智勇青年,一定有法子让县令大人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乖乖让出一条大道,笑着恭送他离去。

刘凡缓步走到县令面前,拂袖遮挡在二人面前,而后亮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

看到那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县令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不自主地打颤,接着一屁股跪坐在地,他几乎要惊呼出声,但被刘凡目光一瞪,顿时住口不敢言,冷汗直冒,面色惨白。

刘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回走去。

“拜倒了,拜倒了……”看到跪坐在地的县令,心中那不切实际的念头成为了现实,人群顿时沸腾了。

县令摸了把额头的冷汗,慢慢站了起来,大声下令道:“都闪开,让他们离去!”

蔡安怒急,大声质问:“习县令,这是为何?”

县令冷着脸也不答话,指挥官兵们让开了一条大道。

“习县令,你敢得罪我们蔡家?”蔡安勃然色变,已是大叫起来。

县令仍然不理他。废话,得罪了你们蔡家我最多丢个乌纱帽,若得罪了那个人,我可是全家性命难保,这其中的轻重不用蔡安提醒他也知道。

刘凡拉起兀自愣在原地的甘宁,扬长而去,在路经县令身边时,县令点头哈腰,陪笑着恭送二人离去。

围观的众人也是纷纷拍手喝彩,目送着心目中的英雄离去。

场上唯有蔡安一人像个跳梁小丑般的大喊大叫,却没人理他。

出了城后,刘凡也不瞒甘宁了,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

甘宁先是呆了半晌,而后咧嘴嘿嘿笑道:“我早该想到的,世间像公子这般年纪,又文武全才的能有几人?”

刘凡微微一笑,道:“甘大哥,你不是还有一帮兄弟吗,可以一并请他们前往京城,京城需要很多像甘大哥这样善于水战的人才。”

甘宁激动道:“兴霸的那些兄弟分布在南郡各处,以打渔为生,若公子不弃,兴霸愿意带着他们跟随公子!”

“好,甘大哥便前去寻找他们,找齐之后便自行前往京城将军府,我离开京城已有一段时日了,需要先赶回去。这是将军府的信物以及路上的盘缠,你收好了!”

刘凡说着,将一个钱袋和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牌交到甘宁手里。

甘宁一脸兴奋地接了过去。

“对了,若是有机会,甘大哥将那个名叫吕蒙的少年也一并接来京城吧。”

“诺!”甘宁大喜,对刘凡更加的敬服,他哪里知道刘凡这是要先东吴一步将吕蒙收入麾下,避免他二哥关羽死于吕蒙之手。

回到洛阳后,刘凡第一时间便赶往朱雀台拜访郑玄、张俭、戏志才、徐庶等人。

由于书院还未建成,便由郭嘉提议,将空着的朱雀台作为临时的书院。朱雀台颇大,房间够多,倒也能暂时作为教学和师生们居住的场所,刘凡自然点头同意。

朱雀台大殿,郑玄、张俭、郭嘉、戏志才、徐庶等人围坐在一张桌前,商议书院的招生计划,看到刘凡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刘凡微微一笑,让他们不必客气,继续手头工作。

半天后,他们商议结束,郑玄领着众人来到刘凡面前,拱手作揖道:“公子,老朽等人商量后决定书院的第一期学生人数暂时定在三百人。至于学子的人选便从洛阳百姓中挑选,成为学子的条件是年满十岁的良家子弟,公子以为如何?”

刘凡手扶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书院现在刚刚起步,三百学子刚刚好,后续学子要陆续招进来,招生地也必须尽快扩展到司州、并州和豫州三洲。不过,进入书院学习也是有条件的,需要先通过书院的入学考试!”

众人顿时面露不解,郭嘉却早已知晓了刘凡的构思,笑着道:“大哥之前和我说过,洛阳要建的这个书院可以称为高等书院,即要培养的都是大汉未来的栋梁之才。并非人人都能进入书院学习,只有通过书院的入院考试,方能进入!”

郑玄和张俭脸色都有些难看,在他们眼里,书院自当是面向全国的,若对少年们区别对待,这个书院只能培养一部分人,如何能做到人人有机会入书院学习?

郑玄出列,大声质问:“公子,若书院并非人人能进,对少年区别对待,那么如何做到少年强国?”

刘凡笑着解释道:“郑老,若这个书院人人可进,那么学生质量参差不齐,请问到时你要如何教学?”

郑玄目光灼灼,毅然道:“自当是一视同仁,耐心授课,为每一个学生解惑,辅佐他们成长。”

刘凡微微一笑,摇头道:“若人人可进书院学习,到时学生数量将成千上万,质量又参差不齐,若无成百上千的先生,只怕很难做到为学生一一解惑。而且,书院的目的是培育栋梁之才,必须尽可能地帮助那些聪明的学生,让他们更快成长,而不是让他们停下脚步,等候其他学生跟上。”

郑玄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仍然有些难以接受,沉声道:“可是,书院若是拒绝那些虚心前来求学的学员,岂不是寒了天下学子之心?”

郭嘉笑道:“郑老师所虑的是,嘉之前也是这么和大哥说的。不过大哥他果然非常人,提出了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哦,是何办法?”不仅是郑玄,张俭、徐庶和戏志才都纷纷面露惊奇。

郭嘉嘿嘿一笑,道:“书院创办前,大哥已命人在洛阳城中开设了一批学堂,这些学堂请了一些私塾里的先生任教,任何人都可进入学习,教的不过是最简单的之乎者也,而且在这些学堂里学习不需要交纳任何费用,从里面毕业的学子都可报名参加书院,通过书院的考试便能正式成为书院的学员。”

“妙啊,如此一来既不会将一众少年拒之门外,还能引得更多的人前来学习。”郑玄一听,抚须大赞,心头悄悄松了口气。

刘凡笑着补充道:“而且,兴汉在长安那边已经开设了一间书院,从长安书院毕业的学子可直接进入洛阳书院深造,而不需要参加入院考试。”

张俭点头赞道:“好一个双管齐下,如此一来,洛阳书院的学员便不会缺了。”

戏志才忍不住打趣道:“学员是不缺了,可是先生却要缺出一大批来!”

众人皆大笑。

徐庶微一沉吟,轻声笑道:“学院的先生也容易解决,咱们可以拟定一份招贤的公告,颁布到全国各地去。”

刘凡闻言一喜,大声道:“如此就拜托几位拟出一份招贤的文章来,文章后面署上诸位的大名。我会以朝廷的名义在全国公布,有了几位先生的署名,定会有无数才华之士慕名来投!”

郑玄红光满面,抚须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老朽最担心的便是书院的先生不够用。若书院先生足够多,再统筹得合理些,那么后期书院学生人数扩展到数千、数万都不是问题!”

刘凡自然相信郑玄的能力,抱拳笑道:“那就有劳诸位了!”

听到这句话,郭嘉脸色顿时黑了下去,心中大骂他这个大哥奸诈无比,厚颜无耻,又要当甩手掌柜了。

果不其然,刘凡笑嘻嘻地丢下一句话,让他们缺钱找贾诩,缺人找郭嘉,自己则拍拍屁股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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