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温室殿内。
宽敞的大殿,屏风交错,殿内深处点着一盏如豆的灯火,大殿左右,刘凡和李肃坐在两边的案几上,两人言笑晏晏,仿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

“将军大破匈奴,解我长安之围,肃代表长安百姓敬将军一爵!”李肃举起案几上的青铜酒爵,朝刘凡微微一笑。

刘凡回之一笑,举起酒爵道:“大人客气了,大人肯助我大军粮草,是本将该敬你才是!”

说着,刘凡以袖掩面,作出一副饮酒的儒雅姿态,却偷偷将爵中的酒泼洒在地板之上。

刘凡心中暗自冷笑,这李肃不识好歹,竟然在酒中下毒,他这是自寻死路!

“好酒,此酒甘甜适口,清香舒心,令人回味无穷!”刘凡做出一副陶醉壮,笑着赞道。

两人相距甚远,再加上刘凡饮酒动作逼真,表情到位,李肃倒也没有怀疑。

况且,自从刘凡进入温室殿以后,李肃一直客客气气,自认从未露出半点马脚,自然也不会认为刘凡能够意识到他在酒中下毒。

两人又对饮了数爵,李肃见时机差不多了,突然起身问道:“将军此番大破匈奴,回京后定会受到朝廷的重赏,不知将军打算何时班师回朝?”

刘凡趴在桌上,作出一副酒力不支的模样,伸手将酒爵碰翻在地,醉眼望着李肃,嘴里含糊道:“不……不急,我……我还等着大人承诺的粮草,不……不急着回京……”

看到刘凡这番模样,李肃喜形于色,接着面色一变,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吗,只怕将军想回也回不去了!”

“为……为何?”刘凡面露惊慌,想要站起,却浑身无力,跌倒在座位上。

见此,李肃大笑一声,将手中酒爵重重摔落在地,喝道:“刀子手何在?给我拿下此人!”

顿时,屏风被推翻在地,后面冲出数十个手持钢刀的大汉,个个凶神恶煞。

“这就是你的全部底牌了吗?”刘凡扶案站起,眼神恢复了清朗,一脸戏谑地望着李肃,大喝一声:“典韦何在?”

外头传来一声怒吼,一个魁梧大汉破开了殿门,手舞双戟,犹如一头恶虎冲了进来。

“这……怎么可能?”李肃大惊失色,一个酿跄跌倒在地,脸色难看之极,望着刘凡,讷讷道:“你……你没饮下那毒酒?”

他低头扫了一眼,看到地上一滩湿渍,顿时猜出了缘由,但接着他阴阴一笑道:“即便如此,你也逃不出这大殿!”

刘凡不屑一笑,望着李肃,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右手轻轻挥下,典韦得令,挥戟杀向了那群刀客。

典韦犹如虎入羊群,没一会儿,那群死士便死伤殆尽,倒在血泊中,典韦则立在一旁,喘着粗气,他浑身血淋淋的,沾满了鲜血,既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毕竟,一个人独斗这数十名江湖好手,想要毫发无损太难。

看到这一结果,李肃面容苍白,呆呆地望着刘凡,惨笑道:“即便你识破了酒中有毒,没饮下那几杯毒酒,但这大殿香炉中烧着迷香,你没服解药,又怎会好端端地站着?”

刘凡却没兴趣回答他,冷冷道:“动手!”

典韦答应一声,挥起一戟斩掉了李肃的脑袋,热血飞溅在四处,映得一片残红。

刘凡扶着案几慢慢坐下,他身体确实有些不适,不过并未表露出来,直到李肃授首,他这才松了口气。

细心的他发现刚刚自己泼洒的那些酒竟然有些溅到了旁边的香炉上,里面的熏香竟然都被浇灭了,不禁洒然一笑,原来如此。

李肃如何能够想到,他诛杀刘凡的大计差点便成功了。一旦刘凡被迷晕,他便叫不了典韦,只能死于乱刀之下。可也正是他精心准备的那些毒酒,让刘凡无意中躲过一劫,这或许就是李肃的命。

次日,刘凡命人将李肃的头颅高挂在城楼前,并派人在长安城四处颁布公告,罗列李肃的重重罪状,最严重的一条便是其坐拥数万兵力,却对匈奴铁骑肆意践踏汉土、屠戮汉人袖手旁观,且在兴汉军攻打匈奴时闭城不出,有畏敌懈战之罪。

这条公告一出,长安百姓纷纷拍手称快,更有人跑到城楼下指着李肃的头颅唾沫。

解决了李肃,刘凡心情大好。可以说,现在的长安城都是他说了算,那些官员根本就不敢和他对着干,都怕被打上李肃同党的身份。

至于李肃麾下的那些士兵,刘凡挑选了其中的一万精锐,补充到兴汉军中,将兴汉军的人数凑足到两万。其余将士,刘凡全部交给张辽率领,让他成为长安城的军事长官。

在长安城又休整了一个月,京师那边终于传来了朝廷的诏令。

这几个月以来,刘凡率领兴汉军,先是在长蛇谷歼灭匈奴五万铁骑,接着又西出函谷,大破匈奴左贤王,一连数战全胜,几乎全歼匈奴左部和中部两路大军,不仅解了长安之围,重创匈奴,更扬大汉之国威,可以说举国沸腾。

经此一战,民间对朝廷的怨言都少了许多。

朝中百官商议后决定,让刘凡即日班师回朝,按功受封。

刘凡接到诏令时不禁一笑,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没法往上升了,除非是董卓愿意拱手让出相国一职。不过,刘凡对此完全没兴趣,现在天下大乱,相国这个烫手山芋还是留给董卓吧。

不过,携这次大破匈奴之威,刘凡倒可以替他的那些部下谋取一番利益,而且可以顺手将张辽索要过来,招揽到麾下。

这一天,刘凡考察完书院刚回到行馆,马超兄妹便来拜访。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不管是马云禄还是马超,对刘凡的印象都改变了许多,对他更加亲近,而且不时地和他套近乎,让刘凡嗅出了点“阴谋”的味道。

刘凡坐在主位上,贾诩在一旁整理文案,马超兄妹则是鼓着一双大眼,上下打量刘凡。

刘凡被马超兄妹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不禁一笑道:“子龙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我答应你们,一旦有他的任何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们。”

马云禄将小脑袋摇得如拨浪鼓,摆手道:“这次我不是为赵大哥的事来,而是受爹爹所托,来促成一桩姻缘的。”

刘凡心头不禁一跳,笑道:“你放心,你和赵大哥的婚事我早就答应了,只要你爹爹颔首,你们两随时可以洞房。”

“哎呀,说了不是我和赵大哥的事。”马云禄低下头去,俏脸微红,露出女儿家的羞态。

马超见状,不禁一笑,抱拳道:“家父十分赞赏将军的为人,愿意和将军联姻。如此,我西凉马家将永远站在将军一边,为将军效力。”

马腾可是西凉最强的一支军阀,若能得他相助,大事可成,刘凡听了大喜,道:“赵云既是我的亲信部将,也是我的兄弟,你妹妹和他成亲便算是我们两家联姻,还请孟起命人赶回西凉传达我的意思。”

马超摇摇头道:“家父的意思是,将军需要迎娶小妹,方能算你我两家联姻。”

“不成!”刘凡断然拒绝,站起来高声道:“赵云乃我爱将,他与令妹情投意合,我怎能行此横刀夺爱之举,此事绝无可能!”

“你想得美,谁说是我来着?”马云禄跺了跺玉足,羞红了脸走到一边。

刘凡尴尬一笑,看向马超道:“莫非你还有妹妹?”

马超果然点了点头,道:“小妹已经六岁了,按照家父的意思,先与将军定下婚约,等小妹成年之日便可与将军完婚。”

“六岁小萝莉?”刘凡不禁惊呼出声,摇头道:“恕难从命,令妹实在太小了,我可不想祸害人家小姑娘,惹人闲话。”

马超先是不解刘凡的话语,但细细一想总算会过意来,笑道:“家父说过,若将军嫌小妹年幼,孟起还有一个年芳十五的妹妹,不过她是庶出的,只怕将军会嫌弃她身份低微。”

刘凡正欲拒绝,却见一旁的贾诩狂使眼色,于是告了声罪,走到一边和贾诩说起了悄悄话。

“马腾乃西凉的霸主,他欲与将军联姻,将军当答应才是。”贾诩接着说道:“将军身负复兴汉室重任,当摒弃个人荣辱,尽可能争取一切助力,立稳脚跟,扫荡天下。凉州乃西域门户,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是我大汉向外扩张的跳板,立足西凉,可西出楼兰,北扫胡羌。马家世居西凉,在当地声望无人能及,马家铁骑更是威震西凉,若能得马家相助,西北一方便可无忧,将军才能放手博取中原大地!”

刘凡微微动容,道:“只要我和马腾定好盟约,并竭力促成子龙和马家小姐的婚事,我与马家联姻便可有可无。”

贾诩摇头,正色道:“将军岂会不知,世间任何的盟约都有可能沦为一张废纸,只有亲人间的血缘关系才是世间亘古不变的存在。将军若以天下为己任,当与马家联姻,彼此结成亲家,马腾才能死心塌地地为将军效命。”

“也罢!”刘凡轻叹一声,他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和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成亲,他心底有些抗拒罢了。

刘凡走到马超面前,朗声道:“孟起,回去告诉令尊,就说我答应了两家联姻,不过我却有个条件。”

马超一脸兴奋,毕竟他父亲交代的事情终于办成了,拱手道:“请将军示下!”

刘凡望着马超,道:“我与令妹联姻之后,你须率领马家铁骑在我麾下效命,随我扫荡天下!”

马超大喜,能够跟着刘凡建功立业是他求之不得之事,连忙拜了下去,高声道:“孟起愿意追随将军,扫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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