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贵喝道:“下跪何人?”
见凌峰没说话,又一拍惊堂木,尖声喝道:“下跪何人?”

两个衙役中的一个连忙答道:“回禀大人,犯人凌峰带到。”

满贵瞪着那对小贼眼,用手一指凌峰,喝道:“大胆小贼,本官向问你话,为何不答?”

凌峰懒洋洋的答道:“你爷爷在下面跪着呢!”

“大胆!竟敢口出不逊,藐视本官。”满贵怒喝道,“来人啊,给我打!”

“嗻!”两侧冲出四个膀大腰圆的衙役,冲上来把凌峰按倒在地,抡起手中的水火棍照着凌峰的后背就是一顿乱棍。

由于有了凌晨受刑的经历,凌峰觉得自己的抗击打能力还是很强的,所以听满贵要打他,也并不发怵。而且他也渐渐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似乎是多了某种奇异的力量,具体表现是,身体某处受到攻击,只要意念集中在那里,疼痛就会瞬间减轻。只是这个想法目前还不太确定而已。所以,当棍棒落在凌峰背上的时候,他并没有如满贵所愿般鬼哭狼嚎,甚至哼都没哼一声,而是集中精神一次次的验证着自己的想法。

一顿乱棍打完,凌峰更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了这次的宝贵经验,对凌峰目前所处的窘境是大有帮助的,所以凌峰不由得心中高兴起来。

满贵冷哼道:“怎么样?杀威棒的滋味还不错吧!”

凌峰抬起头,面带笑容,说道:“还不错!”

满贵看着凌峰的笑容,张大了嘴巴,心说,这小子莫不是个疯子,哪有人挨了打还能笑出来的。

满贵一时没了主意,看了一眼坐在左侧下首的师爷张庭之。

师爷张庭之三十多岁,中等的身材,一副书生打扮,长相颇为英俊,虽算不上是玉树临风,倒也称得上是仪表堂堂,一看就是那种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的自命不凡之辈。可惜在这张英俊的脸上偏偏错生了一对三角眼,让人看了生厌。

张庭之知机的来到满贵身边,低声道:“大人,刚才卑职冷眼旁观,发现此人有武功在身。而且据牢头张甲所说,昨夜已对他动刑,可没什么作用。”

满贵道:“那依你之见,本官接下来该如何审他?”

张庭之道:“卑职听张甲所言,守备衙门的张青将此人交给他时,曾说怀疑此人乃番邦的细作。大人您请看,此人的确有可疑之处,他并没有留辫子。既然用刑咱们拿不到口供,就只有骗他在供词上画押。一旦他画了押,咱们就可以上报朝廷,既可以斩了他,对大人您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啊。”

满贵觉得有理,点头道:“如此甚好!可是如何能让他在供词上画押呢?”

张庭之道:“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接着附到满贵耳边,耳语了一番。听得满贵是频频点头。

堂下跪着的凌峰看到一个坏鬼书生模样的人凑到知府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了,一定不会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于是不耐烦道:“你们说够了没有,要是再不对老子用刑了,就赶紧送老子回去睡觉。昨天半夜把老子弄起来,现在老子困着呢。”说罢,还打了个哈欠。

张庭之度着方步走下高台,来到凌峰面前,一挑大拇指,含笑道:“好!英雄出少年,凌小兄果然是豪气冲天!鄙人乃本衙的师爷,姓张名庭之,对凌小兄是非常的仰慕。刚才鄙人跟咱们知府大人说了,像凌小兄这样的豪勇盖世的人才,我们应该收为己用才是。知府大人已经同意了,不知凌小兄意下如何?”

张庭之这一顿高帽给凌峰带下来,弄得凌峰是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心说,自己怎么就豪气冲天,豪勇盖世了,夸人可不是这个夸法啊。最后一句是听明白了,想让我跟他混。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呢?凌峰想不明白。

张庭之看凌峰还跪在地上,一脸茫然的呆看着自己,连忙说道:“快!扶凌小兄起来,打开枷锁。”

按着凌峰的两个衙役闻言连忙将凌峰扶起,打开了凌峰脖子上的枷锁。

凌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完全给搞懵了,先是活动活动手腕和脖子,然后弱弱的问道:“你们真要把我放了?”

张庭之欣然道:“这是自然。”

满贵装出一副和善的嘴脸,说道:“凌壮士,请上前说话。”

凌峰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迈步走向满贵时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了。凌峰并不知道在清朝不留辫子是要砍头的,他还天真的以为,这些天来的苦难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不仅恢复了自由身,而且还可以抱上杭州知府这个大“粗腿”,以后的生活也有了希望。

凌峰来到满贵面前,学着当代人的样子,抱拳道:“大人,您好!”

满贵微微一点头,问道:“凌壮士,你愿意跟随本官吗?”

凌峰自然愿意。

然后,满贵又象征性的问了问凌峰的年龄,家乡何处,来此的目的。凌峰都一一回答,除了穿越这件事,其他都并不隐瞒。当然了,这些话听在满贵耳中,自然觉得是错漏百出,不尽不实。可是因为还有后着,所以满贵也并不在意。

问完后,满贵对凌峰道:“凌壮士,本官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先跟张师爷去后厅用膳休息,本官忙完公事后再来相陪。”接着,吩咐张庭之带凌峰去后厅。

张庭之害怕凌峰逃跑,还特意挑选了四名精壮的衙役随行,美其名曰伺候凌峰。凌峰随着张庭之离开了大堂,一路上,张庭之对凌峰是着意接纳,说了不少溢美之词,把凌峰捧得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到得后厅之后,张庭之又随即吩咐下人整治酒席,说要为凌峰接风洗尘,感动的凌峰差点落泪,随即两人兄弟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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