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嫒不由向魏伟看过去,只见他身长九尺(约合.1cm),体型彪悍,面容显得有些丑陋,方面大耳,肤色黝黑,一双铜铃大眼,颇有一副天下谁与之争的气势。
听爷爷说要将自己许给此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正想找个借口先行离开。

中年男子刚刚招呼濮阳淮几人坐下,眼见女儿想要从身旁溜走,哪里会不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当即叫道:“嫒儿,你先别走,我正有话要对你说!”

姬嫒闻声紧走几步,来到门口的濮阳淮身侧,才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

一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快帮我想个办法,我可不想嫁给那个黑大个!”一边若无其事地回眸笑道:“是吗?我正有很重要的事告诉爷爷和爹呢!”

濮阳淮四人在门口站了大半天,良久才见那中年男子打声招呼,然后便掉头离开了。心想:自己初来乍到,不受人待见,倒也没有什么。只是那魏伟一副浑不将自己看在眼里的神情,还真是让人恼火,听到她的声音,猛然一把牵住她的手,便将她身子转了过来。

姬嫒只觉得身子被一股极大的力道一带,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便后倒去。等她缓过神来,却是惊讶地发现,倒靠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抬头一看,但觉眼前一亮,一张白皙而又俊逸的脸庞出现在自己面前,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便见他神秀的双目紧盯着自己,很快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濮阳淮见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忘了反抗,猛地将嘴唇印在了她的娇艳的樱唇上。

大厅之中,所有人几乎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惊了。

沉静片刻之后,便听那中年男子暴喝一声,道:“好大胆的淫贼,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肆意轻薄我先氏子女,来人,给我拖出去,乱刀砍了!”

此刻,大厅内人并不多,除了濮阳淮与姬嫒,就只有欧晔一家三口,古稀老者及中年男子,和后面出来的魏伟及另外两名先氏的护卫亲信。

两名护卫也是被他的举动给惊呆了,闻言醒过神来,立刻便如狼似虎的逼上前去。

濮阳淮自穿越到古代之后,生活方式虽然渐渐地习惯了,可是思想观念,却没有那么快转换过来。方才亲吻,固然是为魏伟所激,更多的还是姬嫒貌美诱人。

鬼使神差便轻轻地吻了她,哪里曾想到只是这样象征性的随意一吻,其实是事关人家一个黄花闺女的名节,怎么能跟现代社会的开放风气相提并论。

眼看着那两名护卫气势汹汹的杀过来,而一旁气得差点吐血的魏伟更是恨不得立马上前将自己砍了,忙松开怀中的姬嫒,扶她站起身,叫道:“且慢!”

魏伟怒极攻心,哪里会听他一个像是疯子的家伙解释,他从见到姬嫒那一刻,便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娶她作为自己的妻子。他这次来就是想要上门提亲的意思,而且双方的父母都已经同意,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两人便能成亲了,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原本是马上就要属于自己的了,哪知道突然被人当着她两位长辈的面给亲吻了,最让人恼火的是姬嫒似乎是并没有如何的反抗或者是愤怒。

这才是让他最不能容忍的,这小子长得自己矮上一头不说,样子、穿着更是稀奇古怪,也顾不得身上有伤,正准备上前让这个狂妄、下流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

便见中年男子一把拉住了自己,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

中年男子怒极而笑,像是看一个临死之人一般看向濮阳淮道:“如果你不能说出,为何胆敢在我们先氏山庄如此撒野的理由,那明年今日,必然便是你的忌日!”

云中龙正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糊弄过去,不由想起方才古稀老者白衣男子离开之时,只有十一二岁,看他现在的样子,也就二十**岁的样子,而现在是公元前639年,在这十六年前左右,那不正是晋国差不多发生骊姬之乱的时间吗。

想到这里,顿时胆气一壮,见几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索性信步走向大厅之中,淡然自若地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穿得跟你们不一样吗?”

魏伟早已是急躁不耐,喝道:“你不用再多作狡辩,速速就死吧!”

濮阳淮见他小山般地身子向自己这边移过来,忙道:“等等,我知道你们都是晋国人!”

这时,就连那两名护卫也是不耐烦地嘲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我们先氏山庄全都是晋国人,这附近所有的人都知道,还用得着你来说吗?”

濮阳淮见他们虽然鄙夷地看着自己,却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不慌不忙地笑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知道十六年前,你们是因为骊姬之乱、太子申生被杀,才会离开晋国的。”

却听那中年男子冷冷地道:“此事几乎天下皆知,你的废话说完没有?”

蓦地,古稀老者从上首位走了来,淡然道:“轸儿,你且让他把话说完!”

“轸儿?”濮阳淮心中一动,猛地一拍额头,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竟然到现在才想明白,春秋时期,男子称氏,女子称姓,自己被姬嫒的名字先入为主所惑。

不然听到“先氏山庄”和“且居”的名字时,便应该想到那勇猛的一塌糊涂的白衣男子,就是后来晋国的中军元帅先且居了,而中年男子自然就是他父亲春秋有名的将帅先轸了。

当下不急不缓地道:“我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叫先且居,应该就是刚刚那个白衣青年了!”也不记得先轸的父亲是不是先丹木了,便没有提及到他。

中年男子(先轸)有些疑惑地看向端坐上位,一副老神在在的先老爷子,似乎是想知道他们方才说话之时,会不会让远在门口的濮阳淮给听到了,另外也是想征询一下他的意思。

老爷子饶有兴趣地道:“小兄弟,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濮阳淮见他们似乎被自己说动,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这还真得多亏自己以前在图书馆没事的时候阅读了许多古典之作,算是初步的了解了古代汉语,同时也对古代历史也有了一些了解,不然今日的局面,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濮阳淮眉头一扬,轻笑道:“我还知道你们和现在流亡在齐国的公子重耳关系不浅!”

先轸惊诧地看着他,自己一家与公子重耳关系不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知道公子重耳现在在齐国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毕竟古代消息的传递不像现代那么快捷、方便。

而且能够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自然也不会是身份卑微之人,沉声道:“你到底是何许人也?当时我们一起出奔,正是为了掩护公子,才会一家人失散这么多年的!”

濮阳淮看了看正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姬嫒,道:“我还知道……”

魏伟见众人都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似乎都忘记了刚才他非礼先家大小姐的事情,不禁大声道:“你知道,你知道,不管你知道什么,也不能对嫒小姐如此非礼!”

濮阳淮淡然一笑,道:“我还知道人家不喜欢你!”

魏仇自然也能感觉到姬嫒似乎对自己不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她的父母、爷爷都同意这门亲事,至于她的意愿也就不足挂齿了,毕竟婚姻大事是听信父母之命的。此刻被他一语道破,顿时一张黑脸都快胀红成猪肝色,气急败坏地道:“你少胡说八道!”

濮阳淮眼看着他就要上前对自己动手,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也顾不得当初答应姬嫒的事情,急忙又道:“我还知道有关先天的秘密……”

先轸一怔,连声咳嗽,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怎么可能会让他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在大家面前说出来,遂对着那两名护卫道:“你们先带魏贤侄下去养伤,另外叫人好生招待他们三人!”

魏伟犹自疑惑不解地嚷叫道:“什么先天,后天的?”

待他们几人一走,先轸心知先天秘录乃是先氏不为外传的家族机密。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点了点头,知道里面太有文章,也顾不得他轻薄女儿的事了,一脸凝重地道:“方才先某有所冒犯,还请先生不要见怪,请到书房说话!”

说着,对先老爷子恭声让道:“爹请!”又对濮阳淮道:“先生请!”

濮阳淮知道他的来头,自然心里多了一份敬重,也不与他客套,抱拳道:“好说好说!”

先轸回头别有用意地看了女儿一眼,道:“嫒儿,你也一起过来!”

四人到得书房,将周围闲杂人等一律清走。

濮阳淮便将凑巧在湖底发现先天秘录的事情,和老爷子,先轸说了出来。

先轸在知道女儿早就知道了如此重要的秘密之后,直到此刻才由一个外人口中得知,不由语气严厉地道:“嫒儿,你既然早知道此事,为何不一早言明?”

姬嫒自然也无意将她不忍心将濮阳淮杀人灭口,反而在关键时刻救了他和欧晔一家的详细经过告诉爷爷和父亲,以免让他们来说自己。

忙作出一副委屈地道:“我本来早就想说了的,可是你一见到人家,就把我骂得连口都不敢开;人家说了,你们又不相信,能怪我吗?”

先轸迟疑地道:“你方才有说过?”

姬嫒轻轻颔首道:“我都说了,是我们,哦,不,是我和他两个人把那块大石头推下山,把那些追赶的人的路堵死了,他们才会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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