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像往常一样枕着两个枕头斜躺在学校宿舍的床上,手握鼠标拿床单当鼠标垫,大玩“连连看”游戏,一连许多局,都是飞速连好消掉。
玩得正顺手,突然之间,正在连着消掉的青蛙、小狗、老鼠、猫咪的卡通图像和电视、飞机、汽车、火箭等小方块像一下子竟然变成了冯知县、李四明、给自己止鼻血的那位姑娘、霍小玉、妓院老鸨、踹过自己的那胖子、衙役曾大宝等人的图像。另外一些也变成了水火棍、县衙公堂、乌纱帽、牌楼、繁体方块字等图画。这些图画和图像,他看着觉得个个陌生,是一个也连不起来,找不出任何两个相同的图像可以消掉。

李三思恼怒地大骂:系统你耍赖,游戏不是这么玩儿的。气得甩手就摔鼠标,不料那“鼠标”竟是固定住了,摔不动。就这么一下,他醒了过来,睁眼坐起,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恰恰是以手握鼠标的姿势牢牢握着这花雕木床光滑的床沿。原来,梦里玩了一晚上的“鼠标”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转过头,蓦然瞧见墙边躺椅上有个容颜清秀的小姑娘,盖着一张薄绵被,小小身体蜷得跟虾米似的,睡的正自香甜。李三思愣了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收了一个名唤霍小玉的小丫鬟。眼下身在这大明时代,丫鬟满地走,要鼠标就没有,宅在电脑前打游戏的惬意生活,自己今生只能在梦里重温了。

要想鼠标在手,且待五百年后。

叹气。下床。

走到霍小玉身边,李三思正想叫醒她,让她上床去睡。不料,他自己的那双眼睛偏不争气,一眼便瞥见她的衣领上的斜扣不知何时开了一个,露出颈下胸前一小片儿白如凝脂的肌肤。霍小玉是歪着头侧着身子靠在躺椅上睡的,衣领扣子开了一个后,胸前颈下的衣衫空隙便十分蓬松。李三思心中一动,忍不住歪着头顺着她的衣衫空隙往里面斜眼偷瞧,隐约可见在她贴身胸衣的包裹之下有两座洁白的雪峰夹峙,挤压出了一条令人迷醉的诱人沟壑。

李三思一边欣赏这双峰美景,一边暗暗赞叹,没有激素和化学品的时代就是好,吃纯天然食品长大的姑娘,不仅皮肤白得正常,连胸型也这么正。握不上鼠标,握一握这般美妙的小乳鸽那也能算是额外补贴的一点福利……

瞧着眼前这位小美人儿,他不由得想得歪了,最后好不容易收了心,但也就忘了要叫醒她让她上床睡的初衷,出了屋子,反手轻轻掩上房门。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站在院中的天井中,他仰观寂静深遂的天空,心情又立刻坠落谷底,念及自己孤独地来到这大明时代,终于忍不住在心中向着搬弄命运的苍天发出饱含怨愤的怒吼:“系统你耍赖,游戏不是这么玩儿的!”

出了官舍,去到县衙外面的集市的早点摊上吃早点,照例是一碗甜豆腐脑儿,几个包子。吃的时候,听到邻桌有两位食客在谈论昨晚林管事的老婆大闹鸣玉院的事,说得是津津乐道,眉色飞舞。他打听了几句,得知林管事昨晚被家里的母老虎揪着耳朵一路从鸣玉院扯到了家里。李三思肚中暗暗觉得好笑,心情顿时畅快多了。他原先的爱好不少,来到这大明后,能保留下来的爱好也就剩捉弄人和给人挖坑了。

吃完早点,他又用油纸包儿给霍小玉带了一份儿吃食,这才慢悠悠地往回晃荡,在官舍门口正好碰见王火明来找他。王火明是送银子来的。他昨晚让李三思扇了一个耳光之后,深刻反思之后,总算是“悟”出了一个究竟:是这位李师爷在冯老爷面前作主将自己堂哥的家产尽数断给了自己,自己得了好处之后却没能及时给他上供,那自然就怪不得他借故找自己的茬儿。

在他这种惯于混事的市井人物看来,衙门里的人办事收钱是天经地义,自己不懂规矩不上道儿,哪能怪得别人发恼?这一耳朵是白挨了,银子也还得送,不然死鬼堂哥的几十亩田产和房屋,这李师爷只怕要克克扣扣,从中和自己为难。

王火明赔着笑脸说明来意,捧出三两银子给李三思。李三思忍住笑意,收了银子,想了一想,找还一两,说道:“昨日我出手有点儿重,这一两银子算是对你的补偿。”

王火明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地去了,一路上暗想:“挨上一巴掌省得一两银子,这生意到也划算。这李师爷到也是讲道理的人。”

他才走,李三思就见到冯县令的一位长随迎面来了。他正是当初从黄士定手中救李三思和李四明脱困的那位。这位长随拿了两张状纸给李三思,说道:“这是冯老爷让小人拿来给李先生您的,是说您对这个肯定有兴趣。这个案子也您不可。”

李三思接过状纸,却并不忙着打开,笑问道:“何以见得?”

那长随也笑了,说道:“冯老爷说,这件案子一是事关李先生最为怜惜和最爱救助的女子,二是事关黄士定这号大人物。李先生你是一定大有兴趣的!”

这位长随是知道自己和黄士定有仇隙的,李三思也不向他掩饰,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冯大人也!”

打发走长随后,李三思胳膊夹着状纸,一手带着给霍小玉的早点回屋。推开门时,一眼瞥见她就正好站在门后。李三思刚想出声招呼她吃早点,哪知她竟是满脸恨意,突然扬起手中那一把李三思交给她的剪刀朝他的心窝儿疾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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