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进这几天很不好过。
每天都要看人眼色、大精力招待一批非大同人士的大老爷们,稍有不慎,还要赔笑哈腰。心头都快窝出火来了,可偏偏,还不能反抗。

反抗的结果是啥,不用问也知道,那两尊火炮高高架着呢。虽然炮头瞄准的是南离城方向,可谁也保不准什么时候会掉头给南涯城来一下。

所以,他只得天天拿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像供活菩萨似地供奉带来这两尊火炮的两个大老爷——金狼国太子和东渡国二皇子,希冀他们能尽快帮他搞掂乔世潇、阙聿宸那帮人,然后助他一统南域疆土。

没错!他想自立成国,在南域称王。

反正南北通途受阻,海路因为海漩涡的原因,也基本不会有人来冒险。

南域虽不及江南、江北的富庶,但自给自足不成问题,每年收上来的税赋不多,但也不少,如果不交给朝廷,全部收入自己囊中……

吴进觉得属于自己的美好日子终于快盼来了……

可是一晃都半个月了,也没见那两人有所行动,他开始烦躁不安起来。

府衙里的物资都快被这两人耗光光了,如今没法和北方通商,有银子未必是大爷,有物资的才是。

召来附属城那两个胆小如鼠的知县一问,他们手头的储备物资也不多了,再加上今年洪水滔天,城里虽然没受影响,可郊外的农田大部分都遭殃了,收成绝对好不到哪儿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攻下南离城,将南离城及以西的那几个小城全都归为自己所有。

他知道阙聿宸手中物资充沛,一则,灵秀城是南域十一座城池中唯一没有被水淹的,虽然农作物也多少受到了大雨的影响。但秋收的成果比其他城绝对好;二则,阙聿宸一行人六月份才来南域,随行肯定带来了不少物资,否则。怎么在赈灾了一批又一批灾民之后,还不见他告急呢?

可主意是早就打定了,但理该行动的人却迟迟不见行动,坐吃山要空,吴进不由得焦虑起来。

在听手下汇报了金智岳一行人昨日的作息动态后,吴进沉着脸,在书房兜了半天步,咬了咬牙,决定找金智岳催上一催。

于是,他来到了拨给金智岳一行人住的院落。守院的人里有金狼国的兵士,知道他是南涯城知府,态度还算不错,一听他说要见他们太子,立即领他来到了堂屋檐下。让他稍等片刻,自己进去通报。

吴进心里憋闷,却也毫无办法,谁让人家是一国太子呢,虽然住了他的、吃了他的,想见人家照样得毕恭毕敬。

这时,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从西边的厢房传出来的。若是他没记错,那里住的是东渡国二皇子。

吴进背着手站在檐下等,见闲着也闲着,索性竖起耳朵辨听起来,蓦地,老脸一阵通红。那声音并不陌生,正是男欢女爱的必备韵律,可怎么大晌午的就响起来了呢?怎么的也该放到晚上才正常吧?

想归想,他的脚不自禁地往西边挪了几大步,趁着通报的小兵还没出来。听一番鱼水交欢解解馋也好,看来,晚上也要找个女人暖暖床了,家里那个不行,太老了,哪有年轻姑娘呻吟起来魅惑人……

“嗯……啊……轻……轻点……”

“宝贝美人,今天怎么突然想通来找我了?放心!我一定满足你……”

“嗯哼……好棒……爷好棒……”

“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骚……小*……不过爷喜欢……”

“爷有多喜欢……嗯……啊……”

“很喜欢……早就想上你了……瞧这*……这*……”

“那爷会不会保护妾身……啊……带妾身回东渡……”

“怎么?是不是爷比那狗皇帝棒多了?所以想跟爷走?成!只要你伺候好了爷,想去哪儿爷都带你……嘶!果然骚!继续用嘴吸!嗯……带劲……带劲……真带劲……”

“……”

“咦?吴大人?您怎么站那么远?我们太子请你进去。”

“哦哦哦!”吴进忙抬起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

真要命!差点就泄出来了。

也不知上野清房里的那女人是谁,隐约听到他们提到狗皇帝,别不是赵睿康的女人吧?可如果是,怎么会落到金智岳他们手里的?

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只要金智岳帮他制服了乔世潇和阙聿宸就行,反正已经铁了心要自立为王,大同和金狼、东渡的那些恩怨,他才懒得管。

金智岳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对于吴进的来意,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催他向南离城开火的。可是,季宁岚那娘们儿,去了趟灵秀城回来,竟然说阙家把季宁歌保护得太好,她骗不出来。

要不是看在她和季宁歌是姐妹,关键时刻还能拿她逼迫对方做交易,他早就一怒之下,把她上了,哼!都已成破鞋了,还装什么清纯!

别人兴许不知,他可是派人查得一清二楚,她原是赵睿臻的妃子,赵睿臻还在位时,她就和赵睿康勾搭到了一起。赵睿臻下台后,迁出皇宫去了行宫,赵睿康动用权力,将她从行宫放了出来,安置在城郊的私人别院,就为了方便两人偷情。

这样一双破鞋,人前还装得冰清玉洁,也就不知底细的人会相信,他和上野清纯粹是拿她当消遣,得到了当是调剂口味,得不到也无所谓,只要拿到了她口中描述的那件逆天神器,谁要她便赏给谁。但若是,她敢对他们有任何欺瞒,那么,他绝对会让那她后悔提议来南域的。

“吴大人也知道,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前阵子吴大人让人四处散播对阙家不利的言论,最终也没逼得他们动手,要么就是不怕这些流言蜚语,要么就是在暗谋什么,孤此行所带的兵力有限,总得打探清楚了才能开战吧?”

“太子殿下明见,是下官驽钝了,不过,太子殿下带来的火炮,不知威力如何?需不需要下官先将他们拖至南离城外?”

“呵呵,吴大人多虑了,这火炮可是上野皇子的骄傲,哪怕就这么放在南涯城外,也能轰掉南离城的城门。吴大人既然是要接手南离城,全部轰掉了也就没意思了,总该留下些人为吴大人所用的是不是?”

“这么厉害?”吴进立刻安心不少,他还以为要拉到南离城外成呢。

“报——”

正说着,金智岳的手下在门外禀报:“据探子来报,南离城在护城河外二里地,正组织民众挖土坑,像是要种植什么。”

“土坑?种植?”金智岳狐疑地挑了挑眉,很快轻嗤了一声,吩咐手下:“明天拉一尊火炮架到南离城守城官瞧得见的地方,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是!”

吴进一听,心下暗喜,看来,金智岳要行动了,忙搓着手赔着笑问:“既如此,太子殿下有需要下官做什么吗?”

“你就派出所有兵力列队在火炮旁边吧,让他们瞧瞧火炮的威力,提高士气。”

金智岳其实心中另有考量,这南域虽然和大同割裂开了,可也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就算没其他作用,白占着欣赏也好,岂肯全都便宜了吴进。

因此,他表面上答应帮吴进制服其他几座城,暗地里则早已打定了分一杯羹的主意。要是吴进得了便宜后不肯配合,就把他杀了,提携吴进的手下来做傀儡国王。总之,他金智岳是绝不吃亏的。

鄙夷地目送欢天喜地的吴进离开,金智岳懒洋洋地从躺椅上起身,随口问了句:“上野皇子呢?”

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下人,闻言,打了个哆嗦,支吾着不知该怎么说。

金智岳瞥到他的小动作,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个贱人呢?”

“在……在上野皇子屋里……”

金智岳马上猜到了原因,本想冲过去怒扇她几巴掌的,在跨出门的一刹那,又慢慢收了步伐,眯着眼坐回椅子,食指叩了叩扶手,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派人盯紧了,看她搞什么小动作!”

虽然他很想把她绑过来狠狠操她,看她还怎么装清纯,可转念一想,要是上野清那个莽夫还没玩腻她呢,这么做是不是削了他面子、得罪他了?还是再忍忍吧,等自己的人会熟练操作火炮之后,再解决那个莽夫也不迟。

至于那个女人,她打什么主意他会猜不到?无非是怕自己教训她,抢先找了个靠山罢了。就这么认定上野清是靠山吗?呵呵,那就靠着吧!看你能靠多久!

次日,南涯城运了一尊火炮,隆隆地推到了南涯城的最西界,和南离城遥相对望的位置,黑乎乎的巨大炮头,直对南离城城门。

没见过火炮、也不明白火炮威力的南涯城百姓,窃窃私语地跟在火炮后头出城围观,直到火炮两侧列队站上严阵以待的兵马,瞧着架势像是要攻打南离城,围观百姓才恐慌起来,这要是真打起来,两城里可都是有他们的亲朋好友的呀,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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