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的上京之路一直让我惴惴不安,内心难以平静,这种心情就好像是身处现代,坐上了从马来西亚飞往首都的飞机,或者是在春运高峰期坐上了返乡的火车。这两者本身没什么,但如果你知道你的飞机马上就要掉进水里了、你下了火车,来到火车站就会被一群人拿刀追着砍,你还能淡定么?如果答案是能的话,我相信你一定是那什么什么梦做多了,呃,就是那什么梦,非要我说的话,就是白日梦做多了。
随着距离京城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目前的状态就跟游走在地狱与人间的边缘一样,简直就是提心吊胆,鬼知道福傲会怎么埋伏,又会派谁来埋伏啊!

几天前,我还和身边的这几位臣子一起在路途中过了年,附近村庄的居民都在家里面放炮仗,吃大餐,我和臣子们躲在林子里面啃窝窝头,虽说小黄米确实营养价值高……但是吃起来真的不如熊掌和虎肉,李白倒是在善于酿酒的村庄买了数十坛好酒放在马车上,可那毕竟是人家自己掏腰包买得,我总不能夺人所爱吧。

为了福朝,为了天下百姓,我不得不委屈我自己,唉,谁让咱是皇子呢?

坐马车坐腻歪了,我也会骑骑马,就和狄仁杰换着骑,我让他乘马车休息,我则骑着他那匹黑色的马。结果每骑一会儿,就会听马车上套着的枣红大马不满地嘶鸣声,我笑着对枣红大马说:“争什么宠,马也争宠,我就骑一会儿,等将来有时间再骑你。”

可这么一说,枣红大马似乎更加生气了,有种尥蹶子的趋势,马夫连忙在一旁提醒我:“皇子,不是枣红大马争宠,您骑的那匹黑马是母马,它和枣红大马最近关系不错,估计是在谈恋爱呢,您骑了枣红大马的女朋友,你说枣红大马能乐意么……”

我靠!没搞错吧?我赶紧低头看了看胯下的这批黑马,听了马夫的话,它那黑色皮毛下的皮肤确实有些发红,看来真是和枣红大马有一腿!真没想到,这马也这么耐不住寂寞,枣红大马可是我的皇室马匹啊,这匹黑马则是在陇右州城采买的,这俩货门不当户不对,怎么可以在一起!

“诶,不对啊?”我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狄仁杰骑的时候,枣红大马一点儿事儿没有,我骑上来,它反应就这么激烈。”

狄仁杰坐在马车里捋了捋胡子,笑眯眯地道:“哈哈哈,皇子啊,我毕竟年长许多了,在枣红大马眼里,是它的长辈,你可就不一样了,你年轻气盛,枣红大马怕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啊。”

去他妈的!我能对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我赶紧跳下来,让狄仁杰骑。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刚过年就这么有新气象了,那我还是坐马车吧,不然的话,枣红大马说不定能一马蹄子踹死我。

重新坐回车厢里,我掰着指头算了算,嘿!还真巧,福朝今年是马年!那就一马当先的往前冲吧。

我们一行人就这么边走边行,终于在某个天气比较暖,气候有些回春的日子来到了马夫所说的那片竹林,也就是从山南省经河南省入京的第一个必经之处。

现在是正午,阳光明媚的,也算是春天来临之前比较好的一个日子,特别是那春风,已经夹带着些许暖意,扑到面上,顿时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还有眼前这片竹林,始终长直,在冬季的绿意一直保留到初春,只不过未到暮春盛夏,所以还是有些病怏怏的样子,不算翠绿欲滴。

我知道福傲一定会在这里设下埋伏,如果没有的话,那他就是大白痴一个。自从刚刚车队驶入这片竹林,我就一直高度警惕,同时让在前面开路的李元霸和李元芳二人放慢速度。

因为是刚刚过完年没多久,所以出行的人不多,再加上这片竹林十分大,其间小路不知道有多少条,所以我们的这条路上根本没别人,不过要是想设埋伏暗算我们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阳光暖暖地照射在碧绿的竹叶上,一阵春风吹过,我可以听到沙沙的响声,却又满含杀机,这杀机说小不小,说大却又飘忽不定,让人生疑。

“停!”我忽然窜出车厢,高喊一声。

“吁……”

马夫连忙扯住缰绳,让马车停在原地,前面骑马而行的众人也纷纷勒住马头,李白在马身上掏出酒壶,就开始喝酒……李元芳不解地问我:“皇子,我们为什么要停下啊?”

我没有说话,狄仁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蹲伏在地上看了看,然后又向周围望了望,露出了笑容:“元芳,你看此处的地面,还有附近的环境。”

李元芳观察了一阵,恍然大悟:“这里落的竹叶比较多,而且这里是一片比较开阔的圆形空地!”

李元霸把铜锤別在腰上,不解地挠了挠头。

狄仁杰和李元芳说得对,这里确实是一个天然的“战场”,如果福傲真的设下了三道埋伏,并且在这里设下一道的话,那么此地无疑是埋伏者动手的好机会,只是不知对方是众是寡,我也不敢轻易地下达什么命令。我站在马车上,暗暗地思索该如何做,是快速通过,或是引蛇出洞?

正在我思索之际,不远处的竹林深处跳跃飞下一人,惹得我这边的马匹有些躁动不安。待那人踩着竹枝落地,我方看清那人的装束及长相,是一个看似吊儿郎当的青年人,身穿青灰色衣衫,手持一把铁剑抱在胸前,剑柄飘着青色丝穗。此人面目清秀,然有些胡子拉碴,像个大叔,似乎不太注重形象,腰间还悬着个酒葫芦。

没等我们开口,青年人就开始自报家门。

“在下呢,就是令狐冲了,奉福傲皇子之命,在此恭候诸位多时!”说完,青年人轻轻一跃,从压弯的竹子上跳了下来,冲着我们一行人做了个揖,笑容灿烂的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身后的竹子也重新回到空中,微微晃动身子。

福傲这次果然是派出了他招到的那几个硬茬,令狐冲这种剑术高超的人都拿来打头阵,可见这次他们的阵容很奢华,不过这里似乎只有令狐冲一个人?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了看周围。

“阁下不必找啦,今天就只有我令狐冲一人。”令狐冲猜中了我的顾虑,抱胸向前走了几步,轻松地为我解惑。

我笑了笑,道:“令狐大侠,我知道你,你的孤独九剑堪称精妙绝伦啊,不过为什么替我哥哥福傲卖命,他可是个大大的魔头,都快成魔怔了。”

令狐冲说:“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就是当朝的二皇子了吧,听福傲皇子说,你手下有一个大个子,善使两把铁戟,十分的厉害,不知道能不能叫出来,与令狐冲较量两招啊?我好歹也是为福傲皇子办事,总要拿点儿成绩回去嘛。”

令狐冲说的那个善使铁戟的应该就是典韦了,真是不巧,他被我留在荒沙村,和商鞅一起治理村子呢。我挠了挠头,心里想着还是以劝降令狐冲为主的好,于是就道:“令狐大侠,你逍遥一生,怎么愿意给福傲那种人办事呢,他要是当了皇帝,那天下可就要遭殃了,你应该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吧,不如投靠我,等我登基之后,也给你个官做做。”

说实话,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反派,而福傲则是正派人物了……

令狐冲将手中剑的剑鞘退去,轻松地笑道:“二皇子不必多说了,我令狐冲从来都只是听从该听的命令,我们还是以武轮胜负的好,你说呢?要是你赢了,我自然就放你过去,要是你输了,那就别回京城了,连我都赢不了,剩下的两道埋伏你就更别想过了,我会放你走,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答应不和福傲皇子争位。”

唉,说他他不听,恐怕事到如今也只能动手了,真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大侠,为什么这么愚忠。想当初我在读的时候都觉得窝囊,岳不群都那样儿对他了,他还傻乎乎的讨好岳不群,要换了我,早一剑戳死老岳,上黑木崖找任丈人去了。不过看令狐冲心肠还是蛮不错的,不然他恐怕也不会说放我走之类的话。

李元芳他们都下了马,回过头来望我,我冲着李元芳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出战。于是,李元芳就抽出链子刀,踩着地上的竹叶,来到了这块空地方中央。

“你是哪位?”令狐冲问。

“李元芳。”冷冷淡淡的回答,就和电视剧里的一样帅,可这真的不是拍电视剧!

令狐冲不着急动手,手里拿着剑,身子晃晃悠悠,看了看李元芳手里的链子刀,然后问道:“你擅长用刀呀,真没意思,能不能用剑?这样比试也公平对吧?”

李元芳瘪了瘪嘴,嘟囔了句:“打架还这么多毛病……”然后转身回到马旁,抽出那把幽兰剑,重新回到场上,可刚准备动手,就看见令狐冲给他打手势暂停……

只见令狐冲从腰间取出酒葫芦,拧开口,“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唉,我摇了摇头,又一个醉鬼,和李白一样,我转身去找李白,想问问他对不对,结果发现他也正在喝着呢……

等令狐冲喝完了,这才一抹嘴,对李元芳说:“指教了!”

“指教了!”李元芳说。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