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们上了铁锁,但是一只只尸犬锲而不舍地撞上大门,留下斑斑血印,尸犬首领低声咆哮,所有的尸犬乖顺地让开一条道路,在护卫的簇拥下,尸犬首领昂然踏步,踱步到门前,低下头,然后头颅蜿蜒的撕裂开来,张开一个巨大的嘴,森森的獠牙弯卷如勾,黄色的涎水在其中渗透滴下,一口咬在门上,利齿穿透钢铁制的门,门后的四人骇然看着透门而入的利齿,马库斯率先撑不住了,转身就跑。再也顾不了少尉的尊严。
更让人绝望的还在后面,那黄色的涎水流进齿缝间竟然腐蚀了钢铁,门发出“嗞嗞”的声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融化,门在弯卷褶皱,已经撑不住了,方旭等人继续向走廊深处跑去。

“嗞昂”门揉成了褶皱的小块,尸犬首领咆哮一声,钢铁崩裂四散溅射,这一声也是命令,所有的尸犬一拥而上,追逐着方旭等人而去。

战斗仍在继续,在劈死第十一只尸犬后,瓦伦婷终于觉得力竭了,这些寄生的生物身体极其强悍、坚韧,也只有瓦伦婷精湛的刀法强悍的力量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劈开它们丑陋的身体。

躲进个房间,短暂的喘息,方旭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会被瓮中捉鳖,但是几人都已经精疲力竭,短暂的休息会恢复一些战斗力,在尸犬这种嗜血如命,不死不休的生物面前,不要期望它们知难而退,只有杀死它们才是唯一的办法,因为它们只盯着弱者。

门被一次次地撞击,门内,四人交换着眼神,有勉励,有绝望,有疯狂。

“砰”门被撞开了,一只尸犬疯了一样扑过来,它的头一直裂到颈子,“砰”大威力的霰弹将它掀翻,它哀鸣着想爬起来,可是后面的同伴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很快它就被犬群淹没,一张张交错着獠牙的大嘴如盛开的花朵,飘向四人。

“啊”“嗷”“吼”“砰”嘶吼声,惨叫声,刀劈入肉声,枪声,墙壁上,人影晃动,犬影重重,方旭开了两枪,就被扑倒在地,那裂到颈子的巨嘴就在眼前,左手被獠牙穿透了,痛彻心扉,但是没有精力管了,方旭抓住它的前肢将它掀翻在地,阿尔法合金刀狠狠地穿透它的脑子,但是它还没有死,方旭不顾那交错的犬齿,双手抓住它的两瓣嘴,大吼一声,生生撕成两瓣,各种脏器如垃圾一样洒落。

一阵恶风传来,一只尸犬从后面扑倒了他,利齿咬在脖子上,殷红的鲜血溅射出来,方旭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在消退,忍受着剧痛,低吼着双手抓住尸犬的身体,疯狂地把它扯下来,尸犬的牙齿死死咬住方旭的脖子不松,方旭愤怒地将双手深入它的腹腔,疯狂地扯出它的脏器,腐烂的心脏、大肠、肝全部拽出,最后,抓住它的肋骨大吼一声,将它撕成碎片,骨渣、血沫像漫天的礼花溅在方圆三米内,犬嘴地獠牙还嵌在方旭的脖子上,让他犹如地狱来的恶鬼,本来要扑上的两只尸犬迟疑了,虽然它们是寄生生物,但是病毒是有自我保护意识的,这就是为什么学校外的尸犬再也不敢进学校觅食的原因,对强者的敬畏渗透进病毒的潜意识之中。

当眼前沾满同类血浆和脏器的敌人站起身时,四周的尸犬下意识的后退,有一只甚至发出低低地哀鸣。

方旭的情况很糟,失血和精疲力竭让他站着都困难,看向四周,到处是惨烈的景象,血流成河不过如此,各种脏器堆砌,又被踩烂,碎成一滩滩浆糊状的东西,和着粘液、腥臭味,即使是地狱的冥王也会胆战心惊。

纵横交错的犬尸中,梅丽尔披头散发,喘息着,背上一条贯穿全身的伤口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脓水流了下来,翻卷着狰狞的血肉组织,短霰弹枪被砸坏了,断裂在地,地狱守卫犬折断了,梅丽尔凭借着强化的身体坚持住了,另一边,则是更凄惨的景象,马库斯少尉被残忍的分尸了,他的头被咬碎,身体残破不全,一条大腿不知所踪,防弹衣扯成两瓣,胸腔被掏空,不仔细看不会知道这曾经是一个人。

瓦伦婷在最前边,柱着武士刀半跪着,刀已经折断,只剩半截,一根长达半米的獠牙插在她的胸口,透背而出,一颗颗血珠顺着獠牙从牙尖出滴下,在狼藉的地上晕开殷红的一片。

方旭死死盯着后退的尸犬,眼神中透出绝决和死意,尸犬们害怕了,退缩了,猬集在门口,徘徊不前,方旭忍住晕眩,从马库斯的防弹背心上扯下手雷,只剩两枚了,回想起保护伞公司的定时手雷,方旭不禁苦笑,若不是艾丽丝当时提醒,方旭等人必然被精心设计的高爆手雷送上天。

捏住一枚mk3a2,勾住拉环,扯掉了保险针,用力甩出门外,引信撞击火帽,“趴下”然后按倒瓦伦婷。

“轰”天花板上落下簌簌的灰尘,巨烈的爆炸产生高压气体,猬集在门口的尸犬遭到致命杀伤,头顶下起一片血肉之雨,硝烟散尽,门口走进一只巨大的尸犬,五只护卫紧随其后,冰冷的眼神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三人。

“嗷呜”,尸犬首领发出狼一样的嚎叫,五只护卫咆哮着冲了上来,瓦伦婷推开方旭,忍住巨大的痛楚拔出胸腔中的獠牙,不顾满脸的血,举起半截长刀,嘶哑地吼叫着迎了上去。

方旭翻转霰弹枪,像铁棍一样轮向第二只,梅丽尔拔出阿尔法默默的冲上来。

沉默的搏斗饱含着生与死的较量,谁的意志不够了,谁就倒下了,病毒也在害怕,它们需要的是生存,而不是死亡。

德国牧羊犬的变异尸犬撕裂了瓦伦婷的腹部,随即被刀刃破开腔膛,碎成两瓣,瓦伦婷不顾肠子流出来,抱住另一只尸犬的巨头爆吼着撕它的头,但是,力量已经耗竭,这一次,她没有成功,尸犬疯狂地咬住了她的脖子,几乎穿透她的喉管,眼看就要香消玉殒,一个枪托含着愤怒在了它的脑袋上,将它砸开,方旭像疯了一样一次接一次地砸在它的身上,即使它已经变成了肉泥也不停手,另一边,梅丽尔像一头发狂的母豹,骑在尸犬的身上,一拳接一拳的轮在它身上,将它的头砸成碎渣。

最后一只尸犬踌躇了,它迟疑着,最后呜咽着落荒而逃,这是神经中枢的病毒在颤抖,为了保存寄生体,它退缩了。

就在它退到首领身边时,首领突然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它,迅速地将它咽了下去,首领仰天咆哮,它愤怒了,这些蝼蚁超出了高傲的病毒的想象,毁灭了它的部族,它要让她们全部碎成渣。只见首领的头彻底炸裂,从颈腔里蠕动着伸出一团恶心的组织,接着又是一团,一共生出了三团,三团血肉蠕动着变化着。

方旭想趁机杀死它,但是全身的力气已经抽空,短暂的休息难以避免,最终,三团组织成型了,这是三个恶心而丑陋的头颅,挤在一个颈腔里,充斥着诡异、狰狞、邪恶,三个头颅六只眼睛转动着锁定三人,这一刻,或许赫尔柏洛斯真的降临了。

瓦伦婷捂住肠子嘶叫着冲上去,“方旭,走”这一声里包含着死志与关爱,只见“赫尔柏洛斯”诡异地叫了一声,瓦伦婷如遭雷噬,浑身战栗着倒下,肠子再也捂不住,流了出来。方旭头晕目眩,眼前的三头犬似乎成了六头,这是虚弱和晕眩造成的,他蹒跚的走到瓦伦婷身边,轻柔而艰难地将她的肠子塞回腹腔,扯过衣服掩住她的腹部,温柔地扶起她倚着尸体,拂过她缎子一般的秀发,嘶哑地说:“这一次,让我来。”说完毅然站了起来。瓦伦婷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似乎是回光返照,但是她的脸上透着幸福,这是男人,真正的男人。

另一边,梅丽尔踉跄的站了起来,破碎的衣服已经遮不住身体,但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生与死,就在眼前,默默的咬住嘴唇,鲜血从嘴角流下,带着绝望的呐喊。

“啊”方旭捏着最后一枚手雷,发起了决死冲锋,这一刻,汉民族的血性在他胸腔中激荡,滚烫的热血燃烧了他的每一寸骨头,身后,有着垂死但是关爱着她如姐姐般的瓦伦婷,身边有与他一起决死冲锋,有着知己般默契的仙子梅丽尔,这一刻,死而无憾!

倏然间,一首来自亘古先秦的诗歌浮现在脑海,那苍凉的秦腔,烈烈的秦风撼动大荒九州,“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裳?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诗经??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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