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不愧是后世史书上敢于直谏的代表人物,如今虽说只是个五品的谏议大夫,在上四品的张刺史面前,一上来便直接问罪,丝毫没有给对方留情面,如今魏征所说的这个罪名,可大可小。
下面对于圣人的敕令和皇太子的教令都是抱着你知我知的心态,所以对于在自己辖境内发现了前太子余党,都是直接问罪下狱的处理办法,一来是为了讨好皇太子,二来也是有表功的意思。

这事情若真的较真了,那就不好办了,相当于是和现如今的皇太子对着干。

“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虽然主上慈悲,但某等身为臣子了,如何不能为主上分忧,你这小小士子,也敢妄谈国事是不是准备让本使君将你拿住下狱,治你个妖言惑众的罪名。”

张应天不愧是在官场摸滚打爬多年的一方大员,只是瞬间便反将魏征一军,这也是个说不清理还乱的罪名。

“哼!某不和你说这事,某就问你若是地方官吏将圣人派出的使臣扣押是为何罪?”魏征并不是不知道进退的人,所以也就懒得和张刺史扯皮,反而问出了不相干的罪名。

张刺史为官多年,怎能不知道魏征所说的这个罪名;如今魏征来问,张刺史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诡计,挡也只是按着律令回答道,

“扣留使臣,视为谋反;枉你身为士子,竟然连某大唐的律令都不明了。”

张刺史这话一说完,魏征也不计较此人后面的那句嘲讽,直接说道,

“既然扣留使臣视同谋反,那你还不快快伏法?”

这话一出顿时如同平地起浪,直接将张刺史惹恼了。

“你说某扣留使臣?那你告知某,使臣在哪里?某又如何扣留了?你不会说那弱冠少年便是使臣吧!哈哈、哈哈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来人将这个污蔑本刺史的士子给某拿下,免得这人在这里妖言惑众。”

两旁的衙役顿时上前,准备将魏征拿下。但只行了两步便看到了一件物什,顿时止住了脚步。

那物什乃是魏征自怀中取出的一枚令牌,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中间是大大的“黜置使”三个大字(黜置使相当于后代的钦差)。

一见这枚令牌,那几名衙役顿时丢掉手中的东西,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四周那些看到这枚令牌的众人,也一窝蜂的跪拜了下去。

这是圣人亲拍的使臣,见到这东西就如同见到圣人一般,拥有对地方官员的各项处置权。

本来这枚令牌是在王志手中的,但奈何王志不想和那些大家族的人勾心斗角,所以便交给了魏征,让魏征前去和那些家主之类的交涉。

若是按照历史的轨迹,这东西本就应该在魏征手中,只是王志出现了多少还是有些改变的。

大堂上的张刺史一见下方反应,顿时觉得不妙,恰巧此时魏征也将那枚令牌转了过来,张刺史一看,顿时双腿发软,如今可真的算是得罪了圣人派来的使臣。

张刺史赶紧离开诸位,几步间走到了魏征面前,附身便拜。

“某不知道郎君到访,还请郎君饶恕某之前的不敬之罪。”

这前后的巨大反差,差点令张刺史适应不过来,但身为一方大员,本能的还是赶紧跪地求饶。

“哼!某只是副使,正使早已经被你当做太子余党关押到了大牢之中,想要请求饶恕,你还是去牢中求王郎君吧。”

一听这话,张刺史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到了地上,不想那名叫王志的弱冠少年郎还真的是圣人派来的“黜置使”,这一下自己可真的是把这人得罪死了,之前还妄想借着这事升官加爵,此时能够保住小命和保全家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还坐这里作甚?还不快去将王郎君请出来,难道你还要等刀架到脖子上才去请王郎君?”魏征一见张刺史此时的模样便心中鄙视,不就是得罪了人吗,竟然如此不堪,好歹也是个正四品上的中州刺史,竟然如此不堪。

“是、是、是、是、是。”一连说了五个是,张刺史才反应过来,赶紧带着人向大牢中走去。

此时在牢房中,张守礼正带着几名衙役准备好好收拾王志一番,一解之前王志惹自己生气和破坏自己好事的罪责。

几名牢头也知道张守礼的身份,此时那里又不配合的,都已经手脚麻利的将王志绑了起来,更有一人殷勤的将一只鞭子送到了张守礼的手中。

“哈哈,小子知道某的厉害了嘛?你不是嚣张吗?这时候还不是乖乖落到了某的手中,就算是认识郑家老二又如何?小子今天先让大爷过过瘾,等明日你便等着被押解到长安,被斩头吧!”

张守礼越说越开心,手中的鞭子已经高高扬了起来,对着王志便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无论是前世和今生,王志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此时被张守礼一鞭子抽打到身上,顿时疼的龇牙咧嘴,不住的在心中念叨着,

“这钱真不是好挣的,往后再也不挣这钱了。”

张守礼才不去管王志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一鞭子下去就看到了王志龇牙咧嘴的表情,心中更是畅快,又是接二连三的对着王志抽上了三四鞭子,只打的王志身上火辣辣的痛。

就在张守礼最后一鞭子落下的时候,却是从王志怀中掉出了一件东西。一旁的衙役赶紧上前,捡起那东西,便邀功似得呈到了张守礼的面前。

本来正在得意的张守礼眼含不屑的扫了一眼那名衙役呈过来的东西,只是这一扫顿时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觉得四周的空气都不够呼吸了。

那令牌上写着”左谏议“三个大字,这三个字表含的意思,张守礼还是知道的,原本高兴的心情,顿时如被一盆凉水浇过一般,浑身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冰凉。

张守礼赶紧夺过那名衙役手中的令牌,踹到怀中,双眼闪烁的盯着正在那里痛苦不堪的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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