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右手拿着银针,左手在郭树花的大腿丫子上摸了摸。他是第一次给人针灸,当然要找好位置才敢下针。
谁知道这么一摸,郭树花的身体一抖,嘴里“啊啊”地叫了起来,把叶欢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我还没开始下针。”叶欢没好气地说。

“好痒啊,嘻嘻,好痒啊……”郭树花扭着身体,像懒蛇一样在床上动了动。

看着郭树花那风骚的样子,叶欢又好气又好笑,随手将手里的第一根针,扎在了她的屁股上。

“啊!”郭树花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叶欢的老妈听见声音,推开房门探头问道:“怎么了,叶欢?”

“没事的妈,我在给大花治病。”

老太太看了看两人,慢吞吞地带上房门。

“现在不痒了吧?”叶欢不怀好意地说道。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郭树花不敢再动,却仰面看着叶欢道:“你小子是故意的吧,往我屁股上扎针?”

“刚才是试针,让你集中精神。”叶欢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开始正式治疗,你不要乱动,躺好。要不扎错了地方,把你治成一个残废,可别怪我。”

郭树花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叶欢也集中精神,开始了针灸。一开始叶欢有些紧张,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叶欢渐渐放松下来,手法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稳。

治疗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叶欢的老妈在门外叫叶欢:“叶欢,你大姐来了。”

叶欢皱了皱眉,暂停了郭树花的治疗,走出房间。

“叶欢,大姐来给你报喜来了!”叶莲笑得满脸开花,手里提着一盒饼干。

“什么喜?”叶欢问道。

叶莲把手里的饼干递给老妈,转身对叶欢说道:“你大外甥给你这个舅舅长脸了,他考上了县城第一中学!”

叶欢淡淡地说道:“那好啊,外甥有出息,我这个舅舅以后也跟着沾光。”

“好什么呀!”叶莲就像变脸的魔术师一样,换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一拍手说道:“娃去县城念书,学费报名费,加上生活费,一学期就要一两千……。”

叶欢知道大姐今天回娘家的意思了,她是来要债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叶欢瞪了大姐一眼,说道:“我说过,一年之内还你们的钱,没到一年的时间,你催也没用。”

“弟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随便说说。”大姐叶莲被叶欢凶了一顿,脸上有些不自在,讪讪地说道:“开学还有一两月,要不……,你再想想办法?”

“滚——!”叶欢大怒,指着叶莲大骂道:“老爹老妈怎么就养了你们几个白眼狼?你再不滚,再不滚,再不……”

下面的话,叶欢说不出来了。假如姐姐真的不滚,自己拿她怎么办?把她乱棍打出去?

叶莲也来了火,一伸脖子说道:“再不滚怎么样?你敢吃了你大姐?!”

“你……!”叶欢急中生智,看着大姐冷笑道:“你再不滚,我滚!我滚出去打工,老妈留给你个白眼狼,你养活她。她要是死在你家,你贴一个大棺材就行了。叶莲我告诉你,虽然农村人说养儿防老,但是从、从……法律上说,做女儿的,也有赡养父母的义务。你是大姐,你的义务最大。要不信,我们就去法院打官司!”

“你别拿法院来吓唬你姐,打官司又怎么样?法院也不敢吃了我!”叶莲的声音大,但是口气有点虚了。姐弟俩打官司,不管谁对错,她这个姐姐的脸,都算丢尽了。村里人还不天天戳她的脊梁骨?

叶欢鼻子里哼了一声:“法院当然不会吃了你,但是会扒你家的房子,拉你家的牛,还会抓你坐牢。这叫强制执法,懂不懂?你要是不懂,去问问村长李大头,看他怎么说。”

“这个……”叶莲真的被吓着了,傻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莲不识字,被叶欢用大道理一压,心里直打鼓。同时叶欢说的也是实情,万一他要是跑了,这老妈,必须叶莲四姐妹养活。现在风调雨顺的,总不能把老妈活活饿死吧?

大家谁都不说话。一片沉默中,叶欢的老妈突然站起来:“我这个老婆子,活着也没意思了,反而拖累我儿子。让我跟老头子一起去吧……”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用头来碰墙。

叶欢赶紧一把抱住老妈,叫道:“老妈你别添乱,儿子会发财,会发大财的!咱们不指望这几个白眼狼……。老妈你给我好好活着,等儿子发了财,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

说着说着,叶欢只觉得心里一酸,眼里差点滚下泪来。

叶莲也上前劝老妈,却被叶欢一把推开了。

“给我滚!”

看看叶欢眼都红了,叶莲不敢在留在娘家,哭哭啼啼地走了。叶欢让老妈坐下,嬉皮笑脸地哄了半天,老太太才抹干了眼泪。

安顿好了家庭内务,叶欢回到自己房间,接着给郭树花治病。

刚才外面的动静,郭树花听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叶欢心情不好,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也收起了勾引叶欢的心肠。

“大花,刚才的事,你也听到了。”叶欢郁闷地说:“我现在一屁股债,穷的当裤子。所以,我要跟你收一点医疗费。你这蛋气,去医院里开刀,没有一千也要八百。我就收你五百块吧。”

郭树花哭丧着脸:“叶欢,我也很穷啊,要不这病能拖到今天吗,早就去开刀了!你看,两百行不行?”

“四百!”叶欢让了一步。

“二百二!”郭树花讨价还价。

“三百,最低了!”叶欢提高声音说道。

“二百五,最多了!”郭树花也提高了声音。

怕你了,叶欢没好气地挥挥手:“成交成交!”转念一想,怎么刚才讨价还价的口气,有点像香港电影里,那些寂寞女人嫖鸭子的对话?

郭树花嘻嘻一笑:“成交就成交,二百五,等到年底,我卖猪给你钱。”

年底卖猪?叶欢差点哭了出来。现在自己等米下锅,年底,都他大爷的饿得死翘翘了。

不过有个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年底就年底吧,叶欢无精打采地给郭树花继续针灸。

“那个,老嫂子啊,叶欢在家里不?”村长李大头的声音又在堂屋响了起来,隔着房门都震耳朵。

叶欢的老妈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大头已经一把推开了叶欢的房门。

“我日,你娃在搞什么??”看着郭树花白花花地躺在床上,李大头直了眼,就像中了定身术一样,动也不动地站在叶欢的房门边。

“啊——!”郭树花一声叫,捂住了自己的脸。

“大头……,叔,我在给病人看病,你怎么来了?”叶欢有点意外,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大头,想想人家一把年纪了,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叔”。

“咕咚……”李大头把嘴里的口水咽了下去,盯着郭树花的两腿之间,对叶欢说道:“原来是治病啊,嗯,那个……,那个。那个我找你有点事。”

叶欢扯过床单,把郭树花盖了起来:“什么事儿,说吧大头叔,你是不是也来看病的?”这郭树花也真是的,不捂着下面却捂着脸,唉。

“放屁!我看什么病?”李大头这才收回眼光,看着叶欢道:“我找你是有别的事,对了……,啥事儿来的,妈的,我也忘了。”

刚才郭树花的身体,对李大头的诱惑太大,一时间他忙着看,心里想着什么时候也给自家老婆翠红买一条一样的内裤,竟然忘了正事。

“出去坐着慢慢想。”叶欢推着李大头的肩膀,把他推出了房间。

叶欢的老妈从房间里拿了一包红梅烟,递给叶欢,让叶欢招待村长。这还是上次给叶正道办丧事剩下的几包烟。叶欢拆了烟,给李大头递上一根,点着火,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李大头抽了两口烟,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村里医疗室的唐医生,要和你合伙开医疗室,让你天天坐办公室,给你一份工资。唐医生今天在我家吃饭,叶欢你也过去吧,跟她好好谈谈。”

“那太好了,他大头叔,我们孤儿寡母的,都靠你这个村长照顾。”

叶欢还没反应过来,他老妈已经在一边千恩万谢了。在老太太的眼里,能进村里的医疗室,也算一份正式工作,虽然不算铁饭碗,但是比叶欢目前这样做土医生好。

“那我去和唐医生谈谈?”叶欢对坐办公室不感兴趣,但是听见有工资,就有点兴趣了。

“走走走,去我家吃饭,边吃边谈。”李大头顺手摸起桌上的红梅烟塞进口袋,起身等着叶欢。

“稍等一会儿,三分钟。”叶欢站起身说道:“郭树花还在治病,我把她的针拔了。”

回到房间里,叶欢拔掉郭树花身上的银针,让她回家。郭树花起身揉了揉小肚子,感觉那疼痛似乎是好了一点,便嘻嘻一笑,跟李大头打个招呼,径自回家去了。

叶欢的老妈指着院子里唯一的公鸡种,对儿子说道:“叶欢,你大头叔为了你的工作请人吃饭,不能让他花钱。你把这只公鸡抓了带过去,让你大婶宰了,你们中午下酒。”

“抓鸡,太麻烦了吧?”叶欢皱起了眉。对他来说,吃鸡可以,抓鸡太费事。

李大头已经一个虎扑冲过去,把大公鸡抱在了怀里:“不麻烦不麻烦,你看,这不是抓到了吗?”给叶欢找了一份正式工作,李大头觉得,吃他家一只鸡,已经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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