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瑂冷笑一声,“我只是有点担心这两位联军朋友的人身安全问题。”
穆勒也道:“莫妮卡夫人,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带他们去,真的没问题吗?”

一名叫文森特的军医站出来道:“原本中国方面也考虑到我们的安全,不同意我们前往,是我们两个坚持一定要去的。因为做人和做医生的良心告诉我们,我们要去帮助那些不堪忍受虐待而奋起反抗的中人。”

莫妮卡夫人道:“他们说得都是真的,是这两位先生主动提出要前往巨济岛,中国方面一直努力的劝说他们,可他们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和我的全体团员全部可以作证。我想大家不要在这些问题上浪费时间了,还是赶快上船,尽早赶到岛上去吧。”

除了杨瑂那几个人之外,余下的众人纷纷表示同意。于是在两名美国宪兵的带领下,大家上了一艘悬挂着中立国瑞士和红十字会旗帜的客轮。随着一声汽笛响,轮船驶离了码头,向着西南方前进。

在航行过程中,穆勒这边的记者围住了文森特两人,不停地询问他们在志愿军战俘营里的生活。两个人都如实地作了回答,莫妮卡夫人这边也为他们的话进行了补充和证明。大家都为志愿军方面能够恪守而感到惊奇和赞叹,当然除了少数人之外。

不多时,船已经来到巨济岛。还没靠岸,就看到岸边有成片的营房和坦克装甲车。莫妮卡夫人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船在码头停稳之后,负责营救和接替杜德指挥的查尔斯·科尔森准将已经带着一个连的美军宪兵在码头上迎接众人。

众人下了船,穆勒医生问道:“科尔森将军,战俘营里的情况怎么样?”

科尔森叹道:“据进去过的人讲,里面的人质包括杜德将军在内除了受到一些惊吓并没有受到伤害,不过‘警备队’的人就不好说了。战俘们虽然对我们充满了敌意、也很警觉,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穆勒欣慰地吁了一口气,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这就好。看来他们还是可以保持理智的。”

有位记者问道:“您刚才说有人进去过?”

科尔森道:“是的。为了照顾里面的杜德将军包括那些人质,战俘们允许我们每天按时给他们送饭。另外,我们和里面还有电话联系,有什么要求双方可以用电话进行沟通。”

莫妮卡夫人点头道:“那好,请您立刻通知他们,就说红十字会和中方已经派人来看他们了。”

“好的,我这就安排。”说完,科尔森一挥手,手下一名士兵急忙跑了下去。说话间,众人坐上汽车,一路向岛内开去。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战俘营前,现在这里更像是一片前沿阵地。战俘的外面是壕沟,全副武装地美军士兵在里面严阵以待。高大的围墙上戒备森严,除了持枪的战俘外,还有许多拿着棍棒、匕首甚至是一些自制武器的人。围墙的岗楼上还立着中、朝两国的国旗。大门口挂着一幅大约八米长、一米宽,用帐篷布做的标语,上面用中、英两种文字写着:“俘虏杜德准将是战俘们出于忍无可忍的行动。”

众人下了车,志愿军首长抢先一步来到大门前,朗声道:“战友们,和彭总派我们来看望大家了。”霎时间,围墙上欢呼声雷动,跟着,围墙里响起了。不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排志愿军战俘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出来。有两名然后立刻回到队伍中,跟着全体立正站好。为首一人,跑出两步向首长敬礼,“报告首长:志愿军战俘代表石铁柱,欢迎首长们的到来。请指示!”

首长走上前还礼道:“同志们受委屈了。彭总让我转告你们:你们做得很好!”

听了这话,石铁柱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泪顿时流了下来,高声喊道:“全体都有:敬礼!请首长入营视察!”一声令下,全体战士包括围墙上的士兵齐刷刷地把右手举到眉前。代表团中的众位军人再次向大家回礼,之后,在石铁柱的带领下,代表团进入了战俘营。

来到营中,志愿军战俘总代表孙振冠走过来道:“首长和各位代表一路辛苦了。”

穆勒医生抢先问道:“人质和杜德将军在哪儿?我们要确认人质的安全。”

孙振冠道:“他们都在76号营地。我派人带你们过去。”

莫妮卡夫人道:“我要确认你们在广播里所说的遭受虐待的事。能让我们给你检查一下吗?”

一提此事,孙振冠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可以,请跟我来。”说着,把莫妮卡夫人一行领到了一座营房里。

当下,众人分开行动,张振华陪着文森特等几位医生来到医务室,那里有在事变之前遭受虐待,和在事变发生时战斗负伤的伤病员。不多时,穆勒医生也带人来到了这里。医生多了,治疗的效率自然高了不少。

张振华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见了杨瑂那几个台湾来的人,不由心中一动,于是问道:“穆勒医生,杨记者和他的那几个同伴呢?”

穆勒随口说道:“他们在采访人质,我看那边不需要医生,就赶过来了。哦!上帝啊!你这烫伤是怎么弄的?什么?被看守用烙铁烫的?真是法西斯!”

张振华悄悄退出了医务室,向一名战士打听了76营地的方向,就快步赶了过去。来到营地前刚要往里进,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一把拉住了他。张振华一惊,抬手一挡,正要反击,却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你是……常小虎!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常小虎也笑道:“在营门口看着就像你,原来真是你华娃子。”

旁边的白秋奇道:“你叫常小虎?你不是段大宝吗?”

常小虎笑道:“段大宝是我参加敌后小分队后改得假名字。一直瞒着你们,对不起啊。”

张振华惊道:“你参加敌后小分队了?那多危险啊!怎么样,受伤没有?在这里没吃亏吧?”

常小虎道:“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跟爹學武,哪儿那么容易就吃亏。对了,你慌慌张张地跑这儿来干吗?”

张振华道:“你们看见几个中国记者了吗?他们说是的。”

“?”白秋眼睛一立,“那不是国民党的报纸吗?”

张振华道:“没错。而且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特务,想要趁机搞出点事儿来。”

“王八蛋!”白秋两只眼睛又眯了起来,“我去收拾他们。”

“别忙!”常小虎拉住了他,“先看清楚了再说。对付那几个咱们有的是招儿。白秋,你去通知同志们让他们暗中加强戒备,在咱们眼皮子下面我看他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白秋走了之后,常小虎把张振华带到了关押美军人质的营房外。侧耳听了听,里面传来的声音很小。张振华索性一把把房门推开,笑吟吟地走了进去。

营房里,杨瑂他们正在和人质们说话。房门突然打开,吓了几个人一跳,杨瑂质问道:“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张振华笑道:“没看到您几位和穆勒医生他们在一块儿,担心各位出什么危险,所以我请这位同志带我过来看一下。”

杨瑂干笑了一下,“倒是有劳你费心了。我们这里没什么事,你们可以放心了。”

张振华点了点头,转向刚要走,忽然说道:“该吃中午饭了吧?这位同志,这些美军他们在哪儿吃。”

常小虎道:“他们都是去食堂打饭,然后回来吃。”

“既然这样。”张振华转向那些美军道:“各位,采访暂时停止一下,大家先去吃饭吧。这几位记者先生,也请吧。”美军人质一听吃饭,立时来了精神,也不理那些记者了。纷纷拿起各自的饭盒,一窝蜂似地冲出了营房。

张振华目送着众人都出了营房,和常小虎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都透露出“下面该干什么,你知道的。”

午饭时,莫妮卡夫人满脸怒容地找到了穆勒医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战俘!”

穆勒也是紧皱着双眉,“我这边也是一样。虽然有些战俘的伤看起来并不严重,但我相信他们一定受到了严酷的折磨。真不敢相信这些都是那些自诩来自自由平等世界的人干得出来的。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撒旦的信徒。”

“看来我们有必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报告给联合国和红十字会知道,甚至可以向全世界的新闻媒体公布出来。”

穆勒叹道:“就怕我们一走,这些战俘就会遭到美军的报复。”

“莫妮卡夫人、穆勒医生,也许我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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