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清醒了,但是我依旧装昏迷,用耳朵倾听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我听到了旁边有一种奇怪的鼾声,就像是一个打鼾很响的人被什么东西堵住的嘴巴的声音,难道是胖子?
还有小声说话的声音,像是几个人围在一起讲一些轻笑话,会心一笑,呵呵两下那种,但具体讲什么我听不见。

撕拉撕拉……这是?我脑海飞速转动,啊,是磨枪的声音,老式的机枪容易生锈,尤其枪管里生锈容易炸膛,所以要用砂纸经常把枪管里面清洁干净。

我慢慢地想起了我昏迷前的那一幕,清楚地知道了自己被一群外国人救了,而这群外国人,很有可能就是和大伯一起进来的那批!

根据金原守的描述,这拨人是和大伯分道扬镳了,中间还有些隔阂,我该怎么处理呢?说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呢?如果不说的话,我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呢?

最终想了想,我决定……随机应变。反正我又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人,我还是适合跟随时代大潮,党让去哪咱去哪。

然后,我就嗯咛了两声,示意我刚醒。

果然马上就有人过来了,我假装扶住脑袋,好像头昏欲裂一样,而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正是问我“areyouok”的那个人,也是在我后背上写字的那个人,我记得他手上浓浓的体毛!就算在这种比较冷的环境里,他依旧是着双臂,显得非常干练!

但很不幸,和所有下地取宝的地仙一样,我对外国人没有什么好印象,爷爷如果出手东西,也尽量不卖给外国人,卖也是高价卖出鸡肋明器,但凡是宝贵一点的东西,爷爷是宁愿交给国家都不会卖出去的,爷爷说,卖出去容易买回来难。爷爷信儒家,按照君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对祖宗的东西还是很看重的。

但这个外国人很爽朗,一上来就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你嚎!腻醒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中文,就装作虚弱地问道:“呃……这是哪里啊?”

但是他听了以后毫无反映,扭头就走,难不成……他只会这两句中国话?果然,他把另一个人叫来了,这个人体形消瘦,走得近了我才看出来是个女人,年轻,漂亮,黄皮肤。

“你是因为惊吓过度昏倒的,没有受伤,很快就好,你若是想问其他问题,可以等一会问领队,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一下子就堵住了我所有的发问,好像也对我毫无兴趣。

对付这种人,我的应对办法只有三个字:无视你。

我不看她,扭来扭去找胖子,发现他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睡觉,嘴巴上果然绑了个毛巾,抑制住了他那响亮的鼾声。

既然现在知道有一个人会中文,那就好办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只有金原守一个翻译官,那到时候就成嘎子“瞄了一个准,打死个翻译官,两腿一蹬就见了西天了诶呦喂”,那我就只好靠着我蹩脚的英语跟他们无休止地说:早上下午晚上好了。

“我要见你们的领队。”我终于开口对这个女医生说话了。

她不温不火,依旧冷冰冰地起身走开,甩出一句:“他没空见你。”

我顿时气急,想跳起来抽她两耳光,但也只是yy一下而已,冷静下来后,我发现这里有十来个外国人,只有一个中国女医生,这是一个临时挖掘的“地下室”,靠着一条盗洞和地面相连,很有好莱坞的风范,他们很有可能是美国人,不惜费时间精力来打造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是中国人或者亚欧其他地区的人,一定是随波逐流,有树住树,有山靠山,在野外谁还要求那么高。

但美国人不行,他们为了停船,就会修一个码头,他们异想天开,什么都敢干,舍得下成本,不知道节省,就拿下地来说,他们遇到怪物一定是不惜装备成本,打死为止,这次吃饱,下顿不愁。如果真是这样的打法,我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路。

挖一个地下室,亏他们想得出来!

这群人里有一个人比较活跃,是一个梳着中分的金发男人,十分整齐干练,这里有几个轻病号,胳膊或者其他地方轻微受伤,他都很小心地帮他们换药。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绝非小伙计,而像是大领导,因为干这种事情的人,不是小伙计就是大领导!

他看到我醒了,但还是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是老美风范,待会他过来的时候,很可能像我刚醒来一样惊讶,老美的厉害之处就是他们会把热情攒起来,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再来和你好好寒暄!

果然,他忙完就过来了!但他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给我一个“bigsmile”,而是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我的旁边。

女医生很自动地站在了我们中间,扮演着翻译官的角色。看来他真的是女医生口中的领队了!

“你是不是这里的居民?”金发领队问道。

“no。”我说的是英文。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金发领队毫无表情,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耸了耸肩膀,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不会用英语了,只好求助翻译:“有可能和你们的目的一样。”

金发领队丝毫都没有停,立马发问:“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

我一愣,只好说道:“我什么都提供不了。”

金发领队好像已经料到了我的回答,坐直了身子,看样子谈判已经结束了,他站起身子,淡淡地甩下一句:“你必须提供帮助。”然后就继续去照顾伤员了。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也不知道他要我提供什么帮助,看样子他也不会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他也不过问我的目的。虽说搞得我一头雾水,但果然很有范,中国人问问题总想知道别人干什么,所以总是察言观色,卑躬屈膝,而美国人只关心自己想干什么,对别人唯一的兴趣就是他能不能帮到自己,从不无谓地套近乎,所以就显得独立自主,有尊严一些。就在我尽情地崇洋媚外的时候,女医生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史泰,你们两个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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