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之下,我和胖子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将近十个小时。
西藏的路很好认,大多只有一条,没有岔路口,吉普也比较平坦,所以我们睡的比较香。车停了,司机让我们下车,并且问我要了八百元钱。

我一看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还得算上人家回去的费用,八百块也不贵,何况我现在是“土豪”了,根本不在乎这点钱了。

“这就是玉山县了?好荒凉啊……”我放眼周遭,仿佛都是草原,要不就是山了,那里有县城的样子。

“玉山县,这里就属于了啦!但是卓楞别特不在这里!卓楞别特区在山里面!车子过不去嘛!”司机说。

我一愣,准备把那八百块抢回来:“你坑我啊,八百块不给我送到地方?你让我怎么去啊?这荒郊野外遇到劫道的怎么办?”

在西藏遇到劫道的那可是非常恐怖的!

那司机一躲,有点急了,说道:“索道就在那边嘛,垂直着这条路,车子停在这里最近啦!”

我放眼一看,仿佛看到了山脚下有一个白房子,难道真得做索道过去?卓楞别特是个什么玩意儿?连路都不通?

我对那司机说道:“你别走,我去那房子那里问问,要是跟你说的一样你再走!”

然后我不等司机回话,就对胖子说:“看着他!我待会来叫你!”

然后我就一路小跑朝着那个小白房而去,那司机的脸上是一百个不愿意。

玉山县并非位于西藏腹地,而是位于昆仑山的最东端,和横断山脉有一点勾连的地方。一般自行车队从成都骑行到拉萨,都会路过玉山县,但由于西藏地广人稀,一个县说不定都有中原腹地一个省那么大,所以这个卓楞别特离玉山县县城又不知道隔了多远了,要是在这里走丢了,那很有可能会被饿死的!

不一会我就到了那个小白房。

我敲了敲铁门,所幸有人开门,是个十足的老年藏民,我往里一看,里面有十来个藏民围着火炉子抽烟,看见我一个外地人,好像十分惊讶。

“请问……”我刚一出口,但开门那个藏民就一口浓重的藏语加烟味把我下面的话都呛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啥,看动作也不大明白,我急的差点给他做了一个先是挽绳,然后被吊起来的动作。现在想起来,那是上吊的动作。

幸好这时候人堆里走过来一个皮肤黝黑,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他问我:“小哥讲的普通话?”

我松了口气,重重地点头,问道:“能去卓楞别特不能?”

没想到听到我的话,他脸色一变,谨慎地问道:“你进山干什么?一个人进去?一个人不好进哟!”

然后他就退了回去,自己抽自己的烟,其他的人也都不管我了,仿佛没有看到我。

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尴尬,开门的藏民喊了一声藏语,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看样子是想赶我了。

那中年眼镜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走吧!快走吧!”

我心说你们怎么能欺生呢,是不是想要钱啊?想着我就从口袋里拿出来二百块钱,对中年眼镜说道:“够不够?”

那中年眼镜看到钱,又站了起来,看了看钱,又把我的手合上,说道:“不是钱的问题,你快走吧,那里面出了点事,索道给封了,政府不让进。这不,这些都是卓楞别特的居民,现在都还在等通知呢!”

我愣了,里面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大伯还在里面呢!

于是我连忙把二百块钱塞到了那中年人的手里,说:“大叔你一定告诉我里面发生什么事了,这钱你先拿着,一定收好!”

那中年人看了看,勉为其难地抽了一张,然后把另一张退了回来,说道:“政府的人不让说,但你也别这么破费,一张就好……”

我继续听着,大叔见我听得认真,就把钱收了起来,说道:“前一阵子这里来了一波外国人,说是要去卓木峰上滑雪,当地人是看见了,还给卖给了他们干肉,但是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还不见人出来,当地人心说是不是已经走了,就没太管。没想到就在前天,一个放羊的老阿爸在雪地里发现了一具外国人尸体,他立马去告诉了支书,支书打了电话,又把两个党员派去了县里通知,弄到现在,政府把索道都封了……”

我一听,是外国人,跟中国人没啥关系,想来和大伯也没有什么瓜葛,但难道除了大伯,还有外国人关注这里么?

我出于谨慎,又问道:“那最近有没有中国人进来啊?”

“中国人嘛?没有吧?”中年人回头用藏语问了问抽烟的藏民们,大家都摇头,然后他对我说没有。

我有点奇怪了,难道大伯不在这里?

啊!

不对!

我陷入了思维误区!难道大伯就是跟着那一帮外国人进来的?别人又不会特意去看一群外国人里面有没有混中国人!

我一问,他们果然都说没仔细看,我的心沉了下去,难道说那群外国人真的是大伯的队伍?大伯自己有一批得力的手下,为什么会和外国人一起呢?

我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想进山的更强了!

我问道:“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进山?”

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政府没说,谁也不知道。”

“那你们就在这干等着?不回家?”我一瞪眼,显得有点凶。

中年人支支吾吾了一会,把我拉到一边说道:“小哥,这么跟你说吧,政府看得不严,晚上他们就回去休息了,我们就是等晚上过去的……”

我恍然大悟,连忙把另一张钞票拿出来,硬塞到了中年人手里,说道:“那承蒙大叔照顾了!晚上请一定带上我们啊。”

“这像什么话?这像什么话啊!不要这样……你说什么?你‘们’?”大叔反应了好一会才说道。

十分钟后,我又快跑到公路上了,跟大叔的生意已经谈成了,晚上他就会带我们一起过去,天黑之前我们可以一起在房子里等。

我的心情又是焦急,又是庆幸,所以脚步不免快了两分。但是当我隐约看到公路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来的时候那辆吉普车,但路面上却仿佛有一个人倒地了,我眯起眼睛仔细瞅了瞅,倒地的那个人,姗象是胖子。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