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见独脚怪猿背信弃言,大怒道:” 你这不讲信用的小人! 枉为西海龙君。”
独脚怪猿不以为然地说:”自古以来,兵不厌诈,无所谓信不信用。”

李冰说道:” 也是,我讲天道,你乃兽行, 我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独脚怪猿举起狼牙棒跃舞扬威道:” 武力解决问题,这就是我们的共同语言。”说时,举起狼牙棒,对准李冰头部猛击而来,那很劲儿 ,恨不得将李冰击个脑漿四溅。

李冰立马挺剑来斗独脚怪猿。

独脚怪猿,狰狞恐怖,别看其一只独脚,但跳来跳去疾如旋风,气势凶凶,大有一口将李冰吞下的架势。

李冰见状知其不可小视,于是奋力拼杀,斗了三十几个回合,李冰败走。

独脚怪猿拼命追杀,不料李冰突然蹲下,独脚怪猿追速太快,猝不及刹,又是一支腿,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李冰抢上一步,挥剑斩去,独脚怪猿就地一滚,滚出丈余,逃过剑锋的致命一击,但是臂膊却被划伤一块皮掉了下来,飘然落下,却原是一片龙鳞。

独脚怪猿哎哟一声,捂着伤臂,仓皇逃窜。

李冰一路追去,追了两三里路,追到一个急弯处,突然独脚怪猿不见了踪影。

只见前面出现了一片茫茫沼泽地。极目一望,全是汙泥深淖,但见草甸软软地覆蓋其上,人畜一旦进入必深陷其中,越陷越深,越挣扎陷得越快越深,以至淹沒斃命。

正在李冰感到迷惑之际,突然,听得从沼泽远处传来噼噼啵啵的声响,越來越近,随着这声响。慢悠悠地游来一只双头巨鳄。游近了,他突然人立起来,大吼一声:“呔,李冰,你过得了寡人这一关,再说取什么宝贝的话。“

李冰轻蔑一笑:” 尔是何方怪物?敢挡本大人的路。”

双头鳄气焰十分嚣张,言道:” 本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泾河龙王敖庆是也。”

李冰奚落他说:”又是一条毛毛虫,你还不赶快去蜕变成鬼蝴蝶。不然,就来不及了。”

双头鳄懂不起这句话是何意思。乃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冰说:” 你不赶快兑变成鬼蝴蝶飞逃,必将死在本大人手里,那你就连鬼蝴蝶都变不成了,多可惜呀?”

双头怪鳄意志坚定,沒有被李冰的话吓倒。他断然道:” 寡人晚一点变鬼煳蝶也没啥关係,待取了你的首级之后,再去兑变成鬼蝴蝶也不迟。顺便也就把你的首级用来庆贺我蝶变成功。”

双头鳄的沉着应对,出乎李冰所料。他想,这傢伙老奸巨猾,恐怕要比先前的几个难缠得多。于是李冰加倍提高了警觉级别,从三级提升为二级,黃色警牌。李冰言道:” 敖庆妖孽,来呀! 来取本大人的项上首级,本帅等着你来取,但是过时不候。可别怪本帅耐心不好。”

双头鳄鱼被李冰两次洗涮,怒火中烧,大叫:” 你给老子少说废话,看你是活腻了吧,你是在寻死!本王是专门前来取尔首级,替我三弟报仇的。”

”哈哈! 你来报仇,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李冰哈哈大笑。

敖庆不解:” 你笑什么?”

李冰说道:” 我笑你好没个高矮深浅,好不量力而行,一个老态龙锺的糟老头,来雪什么恨,报什么仇,岂不让人笑掉牙,笑跌眼镜。。”

敖庆很不服气:” 你太小看本王了,光我这鬼头大刀就八百来斤,一刀下来,你就成了两段。”

李冰一听,并未吓到,知道对方是在吹水扯把子,装起稻草人,吓唬麻雀小鸟儿的。于是反倒将言就语道:”老龙王果然好本事,只是太可惜了!”

” 可惜什么?本龙王为自己有这身本领感到骄傲自豪,一点也不遗憾,要说有遗憾,就是没有消灭所有与我们龙廷为敌的傢伙!” 说到此处,敖庆有些气忿。

” 此言差矣!” 李冰否定敖庆的说词。

敖庆辩驳道:” 尔言本王差矣,那是你的立场和观点;本王的观点代表我们龙廷的利益,不但正确而且尖锐,针对性极強。”

”不对,判定一件事情要看对老百姓,对苍生是不是有好处,对苍生有好处你帮助他,是功勳、是贡献、是光荣,反之则是助纣为虐,是罪,是过,是耻辱。”

敖庆非常反感这些说教:”把你的狗皮膏药拿回去自己滿身贴吧,我始终相信的是,它最有发言权” 说着,敖庆拿起鬼头刀显摆,晃了又晃。

李冰是为官者,是地方大员,是智者,是政治家、军事家,他说的是智慧之语:” 我相信兵器武力,但我更相信不战而屈人者,上之上也。”

双头鳄怪连连摇头,懵了:” 你在说啥? 外星话吧,我听不懂,我们还是用实力说话吧。”

李冰既知”攻心为上”已无望,就决心再战:” 小小毛毛虫何足道哉,放马过来吧!”

敖庆脸都气青了:” 你他妈妈的,一点也不尊重泾河龙王爷,看我如何教训你。”

李冰讪笑道:” 嗬,本太守知道你就是臭名远扬的泾河老龙,真是难得的稀客。听说你们那里羊肉泡馍生意不错,你不在泾河边卖羊肉泡馍,从老远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吓唬谁呀?”

双头鳄被李冰戏言一阵,感到受了凌辱,气吹了,泼妇骂街似的骂开了:” 你祖宗八代才是卖羊肉泡馍的。本王正告李冰,你这个小小的蜀郡太守,不要自以为是,本龙王根本没把你放在心眼里,本泾河老龙可是正儿八经的龙种嫡传老大! 绝不许尔胡言乱语!”

李冰讽刺道:” 你算什么海龙王? 素质太差,动不动就卖粗话。”

”你素质高又不说三道四啰。” 双头鳄说。

” 你没文化,不懂幽默。” 李冰补一句。

双头鳄勃然大怒:”少废话!看本王取尔小命。” 于是两个鳄鱼头,都张开血盆大口,扭来扭去,着实恐怖吓人。

李冰一点不急。言道:”以泾河老龙王的实力。要取在下的小命是易如反掌,何必忙这一时半会儿呢,反正我这颗头颅迟早还不是老龙王的战利品?”

老龙王听了这几句话心里痒痒的,怪舒服的,便慷慨地说:” 好,就让你多活一刻吧。”

李冰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们利用这有限的时间聊聊天,做过刎颈之交吧”

老龙王很不解,问道:” 你这什么意思? ,在耍什么鬼样?”

” 老龙王要杀我,不就是要刎我的颈么? 但我不计较。願意认你做个朋友,是这个意义上的刎颈之交。” 李冰这样做的目的有二。一来借此机会休息一阵,养精蓄锐,以利再战,二来在戏言中挫其锐气,以便战而胜之。

”看你巳是死到临头的傢伙,暂且饶你一会儿,让你死而无怨无悔。聊什么呢? 你这个临战怯懦的胆小鬼!”

”聊聊过去那些事儿。” 李冰说。

说到聊过去。敖庆来劲了:” 我们龙族出身显赫,历史光辉,名垂青史,荣耀得很。” 。不料李冰却冷冷来了一句否定语:” 不见得吧?”

”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敖庆疑惑地问。

李冰又一次挫其锋芒:”你纯粹是在自说自好,自吹自擂,自我描红。”

敖庆质问李冰:“我们龙族用得着自吹自擂吗?事实摆在那里,水晶宫摆在那里,统治着江海河湖,不容质疑。谁敢觊觎?“

”老龙王不必生气,小可说的另外一码事。”李冰说道。

敖庆说:”看你这个傢伙怎么胡说八道!”

李冰慢悠悠地说道:” 大约你是忘记了吧?那回你为了和一个相术士赌输赢,违反天意,逆行云,乱佈雨,造成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恶果,旱涝失调,祸害苍生,怨声載道。你逆反天机,触犯天条,要被玉皇大帝斩首,不是龙族的奇耻大辱么?”

“咦!你怎么对龙族的历史掌故,了如指掌?” 敖庆疑窦丛生。

李冰直白道:“这个可以诉你,我是个学者型太守,我既要理政,又要研究水利,既然研究水利,一定就要研究龙与水的关联问题,少不了就要阅读龙族历史,你的那些有趣事儿,包括你那顶丢脸的事儿,岂能逃过我的研究课题?”

“嗯?决不是那么简单,恐怕另有隐情?” 敖庆的疑心病比敖逆厉害多了。这也是傲庆比那几个海龙王都难打整的一个重要原因。

李冰问道:”这事非常明白简单,有什么隐情可言? 本来是一根线,让你胡搅蛮缠成一团糟。”

“光鲜话人人都会说,都会往自个儿脸上涂脂抹粉。我估计,八成你在龙族安插得有死士臥底。不然,你咋把龙族之事搞得那么醒豁、那么清楚?” 看来敖庆的岔肠子确实多。

“若安插有臥底,早把你们一个二个都冪格了,还会等到今天?” 李冰说得很直接。敖庆一直还没有想明白,又说:“要不然,你在天庭招了一个倒插门的女婿,做諜报工作,专门收集龙族的情报,不然你怎么把龙族那些事儿,搞得一清二楚。”

“敖庆,不是我挖苦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聪明与白痴就隔一纸之距,聪明过头就成了白痴。当年你那丑闻,路人皆知,何劳谍工啊?”

敖庆却说:“照你这么说,我早就做刀下鬼了,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还横行世界?” 双头鳄问,他以为此问可以难到李冰。

岂知李冰研究<<龙本纪>>,研究得很到位,专门写过几篇探讨龙的光辉历史的论文,对龙的光辉历史提出许多质疑,在学术界影响很大。李冰对龙的历史研究得很认真,这段公案记事,李冰记得清清楚楚的。便说道:”那是因为你的五个龙王兄弟,摘下龙冠,在天帝面前力保你今后不得再犯,再犯必斩无疑。现在你胆敢帮助敖逆为虐,又犯天条,该当何罪?”

敖庆狡辩道:” 根本没有这档事,纯粹是街边路闻,胡扯胡说的。”

李冰说:”敖庆,你这段公案记载在龙本纪第十二片竹简上,赖是赖不掉的。”

丑事旧提,敖庆恼羞成怒:” 那是传闻,文人杜撰的,你也拿来说事,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快快送死过来。” 敖庆使出鬼头刀,要取李冰性命。

李冰举剑迎上:” 敖庆,你以为本太守当真怕你不成?” 李冰经过了相当时间的休整后精神抖擞,勇力无窮。

此时,敖庆呲牙裂嘴,现出双头怪鳄的凶残恶像,前爪猛扑过来,见李冰闪过了,它又用钢鞭一样的铁尾甩过去又甩过来,左右横扫,闪动疾速,扇起一股一股嗖嗖冷风,企图从气势上压到李冰。

李冰好冷静:” 敖庆,你这副德性,吓三岁小孩去吧。” 说时挺剑就向双鳄怪刺将过去。

双头鳄张大血口,呲着獠牙,猛扑李冰。

李冰后跳一步,执剑在手,待机击杀。

双头鳄以为李冰胆怯,更是嚣张疯狂,频频扭动双头,扑向李冰,大有将李冰撕碎的样儿。

李冰瞅准左鳄头扭动之机向右鳄头刺去,只听一声惨叫:” 哎哟! 我的鼻子。”

李冰执剑在手,讥笑道:”哈哈!龙无鼻子像骷髅!”

双头鳄一边捂住流血的鼻子一边骂:‘你爷爷才是骷髅。‘

李冰稳得起,将话就话,说道:‘你说得太对了,我爷爷早就驾鹤西去了。‘

双头鳄打也打不赢,说也说不赢,气得浑身打抖。

李冰讪笑他:‘妖怪,你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回去乖乖的再拜个师父,好好练练,再来和本帅较个高低。‘

敖庆自认晦气,只好提虚劲儿,一路淌血,一路叫嚣道:”太可恶了,李冰,是对的,跟我来!”

”不用你喊,我也会追杀到底!” 李冰说得非常平静。

敖庆捂着鼻子,边逃边回顾:”你来呀!”

李冰一路追去:” 妖鳄往哪里逃!”

双头鳄捂着鼻子边逃边惶惶回顾,一路滴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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