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
血红色的气体四处翻腾,血红色的液体沿着长牙漂流而下,切断天问的脖子真的很容易,巨蟒因兴奋而仰天嘶鸣。

一望无际的密室,邪恶的没有任何生气,密室外丹阳瀑布依旧悬空倒垂,黄金色的气雾轻轻溅起,谁能想到高贵而华丽的表面下会是一副如此的骨架?

天问静静地躺在地上,意识就像一道孤魂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漫无目的地游行。

黑暗并不总是一件坏事。

能死在黑暗中,至少不会害怕,也不会感觉到痛苦。

但是天问还不能死,他有属于他的未完成而又必须完成的任务。

“叽”

巨蟒又是一声仰天嘶鸣,千丈庞大的身体上却已找不到丝毫的兴奋,本来即将切断天问脖子的獠牙突然被连根拔出。

“轰”

巨嘴之上传来阵阵的剧痛,巨蟒变得暴躁而疯狂,蟒首四处乱撞,带起密室内一片雷声般的轰鸣。

片刻后,巨蟒突然一静,极具人性化的双目微微闪烁,死死地盯着前方。

空间微微波动,一枚通体散发着粉红色光芒的簪徐徐浮现而出,簪之小,巨蟒之大,没有丝毫的可比性,但是巨蟒已没有了狂躁,取而代之的是时隐时现的恐惧和憎恨,还有一股不浓不淡的死亡味道。

巨蟒不仅认识簪更认识簪的主人。

簪静静悬浮,在血红色的空间内异常地刺眼,粉红色的光芒一吐一呐之间,将邪恶隔离而开。

“好熟悉的味道啊!”

望向簪上不断伸缩着的粉红色光芒,镜老喃喃地开了口,语气却是颇为的虚弱。

自爆乾坤光甲,天问遭受重创,镜老亦是受伤不轻。

“吼”

僵持不下,巨蟒终于没了耐心,一声狂躁的嘶吼,蟒头一甩,强猛的风流带着滔天的风声卷向了簪。

簪还在静静地悬浮,表面的光芒依旧不紧不慢地来回吐纳,巨大的风流前簪就像是烈火中的一片飘雪,看似不堪一击,却始终没被融化。

强猛的风流挤压出一处处真空,消失时也不见了簪,但巨蟒却在颤抖,巨大的双目陡然大睁,蟒身急速侧翻,想躲却为时已晚。

簪穿过空间再次浮现时,也穿过了巨蟒千丈大的躯体,在表面上留下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孔。

簪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小孔却在闪电般的扩散,几个呼吸之间,一道数百丈庞大的粉红色光束自蟒身体内笔直喷出,小孔变成了百丈大的巨洞。

“呼”

巨蟒大口地喘着粗气,巨目之中的生机却开始消散,驱体上多出了一个数百丈庞大的通道,如小溪般的血红色液体不要钱的自通道口砸向地面,造出汩汩洪流。

临死的反扑,巨蟒变得更加疯狂,蟒身拱起,巨嘴猛然大张,四周一静,刺耳的风声却突然响起,一股股强猛的吸力自巨嘴中喷出,一道道巨大的血红色风卷在巨嘴旁诞生,将簪撕扯进了蟒腹之中。

簪进入巨蟒的体内,风卷消散时却想起了一道巨大的闷响。

簪自巨蟒的七寸处穿出,又回到了原位,与此同时,一个粉红色的光球在巨蟒的体内陡然炸开。

巨蟒当即化成虚无,邪恶也被震退,形成了一处百丈大的真空,四周又是一静,粉红色的光芒却是急速回收,席卷向天问,簪消失,天问也不见了踪影。

血红色气体也终于回过了神,漫天的邪恶如一台杀戮机器闪电般的撞向了丹阳瀑布。

“叽”

熊熊的黄金色烈火自丹阳瀑布中井喷而出,逼退血红色气体时也带起了一片凄厉的惨叫,烈火之上覆盖着一道道极其细小的风丝,如一柄柄无形的尖刀,风丝内涌动着纯粹到了极致的灵气。

四周依旧是漫无目的的黑暗,天问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但他已看到了希望,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望见了孤亮闪烁的灯塔。

一滴晶莹的泪水滴在了天问干裂的嘴唇上,天问听到了一次次的呼唤,声音是那样的柔美却又带着万分的焦急。

天问突然感到体内钻心的痛,全身就像散了架,但他必须醒来,为了身旁的少女还有少女的呼唤。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问哥!”

天问微微开启的双眼,雨儿总算是笑出了声,泪水却比刚才流的更加欢快。

“我······”

撒白的脸颊上挤出一抹极度虚弱的笑容,天问却闭上了口,轻轻地抚摸着雨儿被泪水打湿的小脸。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在杉林院内瞎转悠,你就是不听!”

紧紧地抱着天问,雨儿的泪水也打湿了天问的脸。

“死不了!”天问还在笑,声音却轻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谁说死不了?”声音来自门外,是那样的突然,那样的苍老。

天问的话似乎还有另一个人听到。

“婆婆!”

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水,雨儿略显慌乱地看向房门:“婆婆,您刚刚还说过······”

“我又改变主意了!”

“可是······”

“元风那死老头对我有恩,我不能有恩不报,他说过任何胆敢擅自靠近杉林院后山的人一律格杀无论!”

“那好,婆婆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为他而死,你不要婆婆了?”

“我······”

“他是你什么人?”

“我······我只属于他!”

短暂的沉默。

“小子,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天问看向了雨儿,微微一笑。

“为了雨儿,我愿意舍弃自己的命!”

“嗯!这句话我老婆子还有些爱听!”

“那如果我非要杀你呢?”

“您不会!”

“不会?”

“您舍不得!”

“舍不得?”

门外响起了苍老的笑声,虽算不上难听,但也绝对称不得悦耳。

“我为何舍不得?”

“前辈为何不进来?何不让晚辈死也死个明白?”

“说的好!”

房门嘎吱作响,雨儿已张开双臂护在了天问的身前。

两扇门被拉到了两边,没了遮挡,刺眼的阳光如脱缰的野蛮涌向了房屋的每一个角落,门口多出了一道瘦弱而苍老的身影。

身影背靠阳光,看不清,天问也微眯起了双眼,略作适应后,天问抬头终于看清,却不是人,而是人头上的簪。

“您是?”片刻的思索:“鬼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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