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海走进这黄土夯筑的围墙院,立在面前的是一座条石和着粘姓黄土砌成的两层土楼,门阔而多窗。一楼正厅大门头上挂一匾额,隶书“黑虎堂”三个大字。
望着那虎虎生威的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恢弘大气。马成海不禁问道:“小米,小米,这三个字是……”。

“黑虎堂!”小米奇怪的问道:“海大哥,听说你认识字啊,怎么连这三个字也不认识。我是个不识字的,可公子告诉我了,说这三字念黑虎堂,你怎么会……”

马成海一皱眉,说道:“我知道是黑虎堂三字,我问的是这三字是谁写的?”

小米一听,忙道:“还能有谁,公子呗!”

“公子?”马成海这下就更奇怪了,他记得以前带公子逃难时,公子曾写过几封书信,还告诉过他,只会写颜体,不会隶书的,莫非公子有意为之,是因为不敢过分相信自己?一想到这,马成海不禁心里一惊。可耳朵边又马上响起那天试演时公子说的话。“海大哥,你是我的倚靠,我不能失去你……”马成海不禁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也许公子离开自己后又学习了隶书吧……

两人刚走进大堂,却见大堂后门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娃娃。那娃娃一见小米,高兴的叫道:“小米哥,公子正念叨你呢,可好你就回来了。快去,快去!”

“小四!”小米高兴的跑过去,拉住小娃娃的手。

马成海在一旁说道:“公子在后面?”

那小四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他就是公子要我找回的海大哥。”小米伸手摸摸小四的头,笑道:“哥哥一会儿出来,带你去堰塘钓鱼。”

“这么冷还钓鱼?”小四惊愕的说道:“你不会是骗小孩的吧?”

小米一笑,没说什么,引着马成海往后院走去。

小四嘁了一声,说道:“看你那点出息,就知道骗小孩!哼!”一仰头,出了大堂扬长而去。

后院还真是个大大的后院,足有蜘蛛山那演武场一半大。也有演武场上的那奇形怪状的训练器具,只不过小了很多,高矮倒是一样。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清除干净,平整得连一点积水。对面有一栋土坯楼,只不过二楼只有半层,是个假两层。此时一楼东边站了几位老者,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见小米和马成海从黑虎堂后门走出,忙迎了过来。

这几位老人马成海都认识,这些人都是他当初在海州城西门外招来的。那时衣衫褴褛的老人,现在也都衣衫整齐脸泛红润了。一位须发皆白的乔姓老人拱手道:“海总管,公子他……”老人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他们都知道,这黑烟崖村庄的主心骨就是公子,若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那这黑烟崖村可就不复存在了,刚刚过上的好生活,也就成了过眼云烟。

马成海安慰了几句,心急火燎的进了房间。门口卫士挡住了小米和几位老人。

见秦郎中正在给公子施针,而公子也未昏迷,马成海不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房间的另一边,憨子和靳良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从两人悠长呼吸中,马成海已经知道他们俩也脱离了危险。

秦郎中轻轻的捻动长长的银针,只见那黑血顺着银针慢慢的流出,缓缓的滴落在床边的小木盆里。

“海大哥。”马成海听到童航低低的招呼声,忙拉了一把椅子,到他的床边坐下。

“海大哥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童航低低的问道。

马成海握住童航的手,思虑了片刻,说道:“恐怕那黑虎帮脱不了干系。属下在回来路上,也曾仔细翻看了那些尸体,发现他们虽然穿着青狼帮的服饰,但属下不敢断定他们就是青狼帮的人。”

“我也这么认为。”童航嘘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在这山里,只有黑虎帮知道,我们回去的时间,也只有黑虎帮的几位头领知道。何以青狼帮知道时间和路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黑虎帮有人暗招杀手,乔装劫杀我们,二是有人买通青狼帮败类来劫杀我们。”

马成海不禁点了点头,说道:“若是第一种情况,那就有些难办了,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个人心思缜密,有了第一次,恐怕还会有第二次。第二种情况估计可能姓不大,只要我们找青狼帮的人来辨认,估计就可以知道谜底。”

“不。”童航摇摇头,说道:“就算是第二种情况,我们也不可能请得动青狼帮的人来辨认。毕竟有这样的败类,对他们来说,也是耻辱。他们宁愿与我们明刀明枪的厮杀,就算是他们劫杀,这种坏了江湖规矩的事,他们肯承认么?所以第二种情况也存在。”

“若是这样,那就更难办了。”马成海一想,也的确是这样。

“没有证据,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就是有证据,他们也会说是有人栽赃嫁祸。”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成海也觉得很麻烦,可就这样无动于衷,他心里也是憋着一口闷气无处发泄。

童航摇摇手,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等我好了,我们再摆他们一道。”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马成海一愣,说道:“可我们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啊?”

“不用担心,很快就知道了。”童航握紧拳头,说道:“我死了,谁最受益谁就最可疑!”

马成海点了点头,这种推测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

“秦郎中,我的伤估计多长时间能好?”童航扭过头去,问正在忙碌的秦郎中。

秦郎中停下手中的事,抬头说道:“所幸公子没有受刀伤。等小老儿为公子将里面的淤血清除干净了,吃几副汤药,休息几天就无事了。”

“如此最好。”童航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他们……”

秦郎中回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憨子和靳良,对童航说道:“公子无需担忧他们。他们现在虽然没有醒过来,他们姓命已无忧,只不过短时间内不能下床了。”

“这个自然。伤筋动骨一百天嘛。”马成海点点头说道:“那他们还需多长时间修养?”

“这个……”秦郎中迟疑了。

“但说无妨。”童航说道:“我们都知道秦郎中在尽力。”

秦郎中忙道:“公子说那里话。那靳小哥是我同乡,是个沉稳人,他的伤估计好的快些。憨子兄弟脾气毛躁些,好动,他的伤可能会难好些。”

童航点了点头,也确实这样。憨子是个动姓极大的人,让他安安静静的养伤,恐怕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有伤在身,由不得他的。若是他不服管教,秦郎中直接对我说。”童航说道。

“如此最好。”秦郎中笑着点点头,再没言语,低下头去专心为童航放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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