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自找麻烦,那孩子就没有帮手么?”玄凌子修道之人从来都看不惯他们释教的“放浪形骸”,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你说那个老头儿么?”张一白抢道,“我跟他交过手,他也不过尔尔,功力恐怕比在下都差。”

这张一白确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他的武器是一把折扇,当然不能跟道君书生的书生剑相提并论。

“哼,长清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多则五日,少则三日便会赶到贺城与我们汇合。”玄凌子冷哼一声,“你们做好准备,这两日我们在贺城搜寻一下,如若没有鬼君子女儿的下落,我们便直接出城。”

“为何要出城?”金燕儿突然问道,“南荒山这个荒僻的地方,好容易有这样一个像样的城镇,这还没住够呢,又要走。出去不是密林就是荒凉,有什么好。”

“我们来这里是要抓鬼君子女儿的,你却还要惹事。”玄凌子终于忍不住了,“你也知道这是南荒山,邪教的大本营,却还要如此高调,你还当自己是行走江湖几十年的前辈么?”

这金燕儿比玄凌子还要高上一辈,一生放荡不羁,加上一手勾魂术,口碑并不怎么好。好在她功力也是一瓶不满,在江湖上惹不出什么大浪。

“我要你管!”金燕儿也不吃玄凌子那一套,“我就要抓这孩子,我就不出城,我就高调又如何!”

“你!”

释教不同于截教佛教,教众男女不限,而且教中女子大多会修炼驻颜之术。他们不相信长生不老,但求青春常驻。这金燕儿便是个钟翘楚,谁人能看出她已经年岁过百。她自己也没当自己已经有百岁高龄,那心性还是二十多岁,不知天高地厚。所以蛮横起来,把不善言辞的玄凌子给呛得说不出话来。

“玄凌子道长,您消消气,师叔她也是在气头上,有什么得罪之处,二丑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没想到那个二丑突然窜出来做那和事佬,“而且长清道长和燃灯上人不是还有三五日才能到令丘山么,我们恐怕不出一日便能将这小子搞定,不会耽误时间的。”

说完又回头对金燕儿说:“师叔,您也听玄凌子道长一句,我们深入南荒山,一不小心被发现身份,恐怕惹了麻烦也不好脱身。”

金燕儿白了二丑一眼,冷哼一声,不过也收了刚才的蛮横,一甩袖子就进了屋子。恐怕是因为今日在那临时的宅子里二丑救了金燕儿,她才没有将火气发在这个没有眼力见的愣头青身上。

“让你多嘴,看把燕儿给气的!”张一白训斥二丑一句,“你把那小子扛到屋中。”

说完张一白便跟在金燕儿屁股后面进了屋,留下二丑在院中给玄凌子赔不是。

“我看你们释教已经家道中落了,一个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纲常都乱了。”玄凌子倒看这二丑还算有些顺眼,“我看你二丑倒是一个可造之材呢。”

“道长抬举了,我后生晚辈,何德何能!”二丑说道,“对了,道长,长清道友如何知道那鬼王的女儿落单了?”

“这个老夫也不清楚了,等见到他们自然就会明白。”

“也是,不过我们几个恐怕没有人认得鬼王的女儿,连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从何找起呢?”

“这也是麻烦,恐怕那娃娃身边总要有一两个炼鬼旧将,不是鬼隐便是鬼卫了。成名的人物,总是识得的。”

“晚辈出道晚,恐怕连鬼君子长什么样都不晓得。”

“算了,还是在这里等长清他们来吧。这城外轩辕家跟上官家剑拔弩张,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叶季知晓了小武失踪的来龙去脉,料想劫走小武的定是昨日在茶楼碰上的那几个男女。顾不得休整,便又出了客栈在贺城寻找小武的踪迹。

可是天色已晚,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想要打听一下也不得。在贺城瞎跑了一阵,站在屋顶上,叶季也是一阵后悔。当初他就应该让小武吃了他炼制的丹药,叶季炼丹几十年,对丹药异常敏感,即便是再血液中,数里之外,只要自己练就的,便可以感知到。

只可惜他没想过有一天小武也会值得被人劫持,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点。整个贺城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城门处灯火通明,这要到哪里去找啊……

“什么人?”叶季正在发愁,突然听见下面有人高喊一声,差点吓他一个机灵。

低头看时,一个金色铠甲的守城士兵站在当街正昂头看着自己。叶季一身黑衣,站在房檐上,一般人目力绝难看到。而且叶季也知道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普通高手根本就看不到他。

矛盾的是,这个士兵能看到他,水平绝不低;而他的水平又万不该只做一队巡城士兵的头目。

“说你呢,赶紧下来!”发现叶季的士兵见他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便又喊起来,顺势抄起一张弓,准备随时把叶季射下来。

“有本事你就来追老夫!”叶季本就心烦,见一个“小兵”对自己指手画脚,心中更是有气,丢下一句,身子蹿便消失在黑夜里。

“你们回去通报,我去追他。”跟身后的同伴说了一声,便窜上房子,直追上去。

叶季一边跑一边还要注意观察脚下的宅子,有没有什么异动。结果一不留神,往后一撇,居然发现那金甲士兵已经离自己五丈不到。

这“小兵”如此脚力可真是罕见,要知道能追的上叶季的绝对能算得上高手了。叶季心中也是胆寒,追上了打起来自己恐怕就不占便宜了。

心中想着,叶季伸手到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随手一甩将里面的红色粉末洒向身后。那粉末随着风势飘向紧追不舍的士兵。

金甲士兵见眼前有红色粉末飘来,不知底细也不敢硬闯,停下身举手一挡。劲气灌注,居然形成以道气墙,将粉末硬生挡在外面。

这一耽搁,叶季又远了十余丈,身子一闪,便落到地上,在房屋中间穿梭。他也是被秋水追过之后,学到的经验,老是在房屋上跳来跳去,费事不说,人家再远也能看的清楚。

不过这个金甲士兵似乎比秋水还要难缠,他在屋顶上一路狂奔,就是不让叶季离开自己的视线。

叶季见自己的炼的毒药对他也没有效果,便知道自己被追上断不是敌手。可又甩不脱,心中焦急,居然丹毒也开始发作。

浑身疼痛难当的叶季,慌不择路,看到旁边一座漆黑的宅子便使尽了全身力气,翻进墙内,坐在那里身体发着红光,再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甲士兵隐隐看前面的黑衣人居然周身发出暗红色的光,先是一愣,但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有什么招数要使出来,反而行动变得迟缓,更像是害了什么病。所以顿了一下又跟着追了下去。

刚落到院子里,却感觉黑暗中一股不易觉察的劲气直刺自己的膻中穴。

“好啊,还有同党。”

小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块门板上,而那门板就横在一间屋子中间。悬空放着,下面应该是一张桌子。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屋子里灯火通明。小武好奇的看着整个屋子,里面的陈设在他眼里只能用奢华来形容。也是的,这家主人在整个贺城也是排的上号的富户,家里陈设精致一些也是应当。

等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看遍了,小武才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凉。原来自己的上衣已经被脱去,光着膀子被绑在屋子里,只穿一条裤子,不冷才怪呢。

说来也怪,他脑中刚有冷的意识,体内的血液似乎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开始变得躁动起来。没多久,小武便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在这样一个秋后的夜晚,居然几乎要浑身冒汗。这样的经历让他感觉害怕起来。

可是越害怕心跳就越快,心跳越快体内血液流的就越快,没多久小武浑身便通红发烫。几乎要燃烧起来。

我就要死了么?小武心里想着,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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