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娘子走出洞府之后,望着眼前碧波荡漾的长天湖不禁有点发呆,可能是被这眼前的绝景给的震撼。这长天湖位于南方,南方本就是个多雨区域,气候湿润,暖热。又何况这长天湖碧波万里,惹得周边也都成了彭泽水乡,自也是映的空中也多是水气弥漫。高空中多有大云,窥之如山,可是谁也知道它并非如山一样的稳健。这不,不知酝酿了没有,便整朵云山就悄然崩塌了,让地上兀自愣神的人儿却早早的忘记了准备。
细雨在不尽如人意的数落着自己瑞泽,却也忘了地上人儿身体是否强壮的能受得起这份润泽。鬼娘子的头顶兀自黑了一片,她多少有点意外回眸,是一个穿着惊艳丝绸的男子,鬼娘子意外的看着他,他却再有微笑举着伞。

“这里的雨还是有点凉的,冬的尾巴还没有走尽,你要看护好自己的身体。”

鬼娘子逐渐低下了头,却并不是因为含羞,而只是因为自己对他有着一种总也不想有的对视,“怎么?你也会关心我了?”

男子轻吸一口气,像是希望用这湿润的空气来帮助自己的语气也可以添点润泽的感觉一样,于是他轻吐了出来,然后又预备的轻吸了一口。“玲儿。。。”

“好了。”鬼娘子率先制止了他想再说下去的情话,“你不是被父亲另有认命吗?怎么突然就来了这里了?”

“哦,皇他怕你再在此次经历什么意外,不放心所以才会遣我来的。”男子因为被突然的打断,所以这时显得有点愣怔。

鬼娘子当他还能有甚情话柔话拿来讲,可谁想这男子竟拿了自己父皇搪塞,当下便积攒了满心的不悦,冷冷的说道:“哦,那何当还是我父皇体贴我。”

男子虽在语气中多少感觉到了些不对。可是他对鬼娘子的敬畏不知何时早就变成了畏惧,于是当下也不敢辩驳什么,只是愣愣的迎合了一声:“嗯,皇待你确实极好。”

鬼娘子看着愈加愣怔的男子不觉气愤到达了一个顶点,可又顾及自己跟他划清的界限于是又没好发作,只是将闷气生在了自己的闷心里,倒是她脚下的石头倒了大霉,被她一个愤怒踢得再也寻不见了踪影。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自知哪里得罪了她,可又找不明白。于是只好在心里赶紧攒了几句好话期待着表达。

可是鬼娘子明显没有想被好话哄的兴趣,扭头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刚走几步便腾空飞去,也不留了话告诉男子一声去哪。男子也不敢去问,饶是男子修为高深,瞬间也追了上去,只是介于刚才的尴尬始终不敢靠近,只那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鬼谷子大殿前烟火缭绕,腾腾香云如华盖一般遮住光顶。今日便是天道山纵横门庆祝鬼谷子先师诞辰之日。纵横门大小门徒聚齐于此,对着大殿里的鬼谷子神像膜拜。

这鬼谷大殿共分三室,整个大殿是建在一个巨型洼地之中,这洼地正在开元峰山背正中位置。洼地方圆两里,深三十六丈,壁面光滑如镜,如人工打磨过一般。整个洼地只有一个进口。而洼地上空隐隐约约间貌似又有一个别样的苍穹。洼地周边树木林立,每棵大树亦如擎天柱般大小,最小的也得三人才可环抱。最大的恐怕要七八人了。这片密林之广,恐怕要覆盖整个开元峰山背了,看得此情景当真是让人不得不屈服于大自然的造物神功了。

鬼谷大殿背靠主峰,面向山脚,整个大殿如定子一样锁住了整座山的风水。整个大殿皆为原木搭成,并未用一石一瓦,大小三室共有支柱一百三十二棵,其中一百三十一棵皆是三人环抱的大乌木而成。主殿以一人环抱的金丝楠木为顶,相互排列为华盖苍穹,主殿穹顶共分两层,上下间隔丈余,而一层又与地面相隔三丈,皆为金丝楠木紧密排列而成。各个楠木之间甚至都紧密到了滴水不沁的地步,旁殿照此规模缩小三倍,其余略同。

大殿之下并非铺设石板,而是将檀木抛平,横铺在地,每个檀木也都是一般长短。大殿外围皆是原木而成,朴实无华,而再到里走,进入大殿,其中雕梁画栋,美玉装饰比比皆是,直叹皇宫若比,不过寒酸舍啊。而若是细看,发现其间壁画也是多有考究。主殿壁画皆是鬼谷子两千余年里的生平事迹,从出生到坐化,从修武到悟道,又从悟道到广收门徒。壁画惟妙惟肖,直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而主殿正中有一棵二十余人才能环抱的超级乌木直撑中天,这便是整个大殿最巨大的支柱了,大乌木分支两层,还嫌殿低,于是又长出大殿三丈三尺余才肯停下来。整个大殿好像是为了迎合它才会上下通气,两层想通似的。

大殿里也并未有什么神像拿来供奉,而看这一切布局却好像就是要供奉这棵大乌木一般。乌木上也是雕刻着壁画,却又好像跟这周遭的鬼谷子平生的壁画格格不入,不只是因为这乌木上的壁画并未用彩而显得古朴,而是这内容明显一看便是跟那些壁画毫无关系。只见上面满是用远古笔法雕刻而成的人物景象,好像是自盘古开天地,神龙育万物以来所有九天发展的概略图,值得一提的是上面的所有日月星辰皆是由温白美玉镶成,这粗略算下怕也有千棵之巨吧。

而左偏殿去主殿三十丈,在主殿左前方位置,与主殿相应成辉,里面壁画却非鬼谷子平生,却成了纵横门各类得意人物的生平事迹。其中供奉的正是鬼谷子的影壁。

右偏殿去主殿六十余丈,位置与左殿平齐。如果说主、左两个大殿是供奉祖师的地方,那就不如说右偏殿是祭祀祖师的地方了。纵横门各类先贤灵牌皆供奉于此,殿壁上也没了惊艳的壁画,而是成了各代祖师的遗训。

鬼伯子将燃香插进位于正中的大鼎里,其他两个纵门和横门的掌门也接着鬼伯子之后将燃香插入正中的大鼎。而其他门人无论辈分大小,也只能将自己的燃香插入旁的两个小鼎里面了。

照例是纵横门行完了祭祀大典,便是接待外宾。其中有神门与墨门的自不必说。更有天下其他诸派名家或派代表,或亲自前来,还有中原各国使节前来参加,不可谓是好不热闹啊。

照例也是纵横门对此次祭祀大典并未多做准备,因为纵横门自己也以为这祭祀大殿本就是自家之事,所以也从未对其他人发出过邀请,只不过是天下名望皆因仰慕鬼谷子声德,都是自愿前来。所以这纵横门也就不可能包管食宿了,基本上都是谁来谁自带干粮,祭祀大典当天完。所有人当天就要回家,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有很多人不愿前来了,以至于到后期不过也就是几封书信聊表一下自己还曾记得这么回事而已。不过今年却一反了常态,各界名士权贵云集,修武之人固有除妖大事来讲,而各国使节的到来却又是另有深意了。

众所周知,如今天下纷扰,自天道山放弃主管天下之后,如今各国征伐愈演愈烈。各相吞并,各自争鼎。而近几年天下又突然妖孽横行,天下各国无有不受妖孽之灾者。于是最近又有北鬼南侵之说在各国贵族层中甚嚣尘上,种种传言非止一端。各国自上而下无有不惊慌失措者。

于是诸国各派使者前来,一来是探探天道山第一大派对天下形势的看法,二来是听听对于北鬼的风声。

迟到午时三刻早过,未时已近末。大典也逐渐进入了尾声。由于大典的不间断性,导致了现场诸多大使现在多说都有了迷晃。

“礼成,毕!”司仪官拖着浑厚的嗓音主持完了最后的礼仪。殿下众人也都歇了一口气。鬼伯子及其他几位长老先行去了殿后换寻常衣服,殿下的人先交于了小辈应酬。众人被分做了两批引向了前山不同的议事庭里,主要是各国使者一批,诸子百家一批,可是看引导的礼节规格明显对诸子百家敬重不少,而各国使节便轻薄多了。

诸子百家刚坐定,鬼伯子便亲自前来了,各自寒暄毕,便开始了正事。

首先杂家代表寅末发言,“诸位大子,今日我等相聚于此不同往年,今年我们不讨研各家学说,而是主讲天下走势。我寅末德微言轻,于此不敢多言,还请各家大子商谈。”说完,行了一礼便退了回去。

法家将鱼首先站了出来,“寅子过谦,我法家多以直肠见天下,今日便破个先,先说说。”众人又是寒暄,皆云将子理应先讲。于是将鱼便侃侃的接着下去,“当今天下,法理崩败,纲纪不行,以致天下群妖横行于世,兵革屡见不鲜。我认为,皆是因为天下没有一个法理在,所以我觉得我们如今齐聚,就当为天下定个法理,不然任由天下如此下去,恐怕不待北鬼亡我等,也要自相残杀殆尽了。”此言一出便引起了不说人的点赞,可也终究是有人不服的。

儒家大子沈一林便出言相驳曰:“ 我儒家先贤孟子曾经对梁襄王说过,襄王曾问:‘天下恶乎定?’孟子对曰:‘定于一。’ 说明天下最后的安定必定是来自于统一,而统一又必定是会付出鲜血代价的。如果只看如今血色,便要抹了日后太平,岂不昏馈?”

现场点头称善者也不乏,此时杂家又一代表薛阁出而论曰:“我非不支持沈子高论,只是现下之事恐非世俗之事,我人鬼之间合约渐至,恐怕日后所来之浩劫远胜以往,如果我人族如今自相残杀,那日后谁又能承起香火之责呢?”

“好了。”鬼伯子好像是受够了各家的相互驳论,突然打断了诸子的大论。“我这有一条情报想于诸位共享。”

诸子迅速的安静了下来,看来这纵横门在诸子眼中绝对也是权威的存在。鬼伯子看看众人静了,又下意识的看看左右墨门掌尊和神门掌尊,二人具皆颔首,鬼伯子才言道:“前日我听得方探报曰,如今中土魔教往来频道,又兼有鬼娘子串联,各方妖魔如今齐凑一盟,近年来也是多对我等不利。而如今各方妖魔齐聚长天湖,我又夜观天象,发现有紫妖气聚于东南,夜间亦可见,我又与神、墨两个掌尊道友相商,确定是长天湖附近将有大妖现世。”

此语一出,众皆呀然,毕竟如鬼伯子修为之人,亦称大妖者,恐怕也是绝世妖魔了。就在众人呀然间,突然一声巨响,山体都轻微的震颤一下,众人夺门而出,只见山下密林之中竟有一道如柱般的蓝光冲天而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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