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在讨论该如何实施计划的时候,于飞的电话响了。
“叶哥。”于飞接通了电话。

“没有打扰你小子休息吧?”叶建军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坏笑,于飞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自己现在光棍一条,根本就不虞这个。

“叶哥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为了查房吧?”

“屁!谁有那个闲工夫。”要说叶建军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是因为从小被老爷子管教的多,所以自带有那么一股子威严,平曰里也很少和别人开玩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于飞说话就不自觉脏话连篇,感觉特别投缘、轻松。

“明天上午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什么事啊?”于飞问。

“要你来你就来,哪来的那么多屁话。”叶建军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于飞傻眼了,心说你住哪我都不知道,怎么去你那呀?还好,过了一会,叶建军的短信就到了,上面正是他的地址。

放下电话,于飞有些歉意地对齐跃说:“不好意思齐哥,明天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了,叶哥找我有些事。”

齐跃笑着说:“这又不是去打架,人去的再多也没用。你去忙你的吧。”

妞妞的学校还是叶建军给联系的,对这个人,齐跃虽然不清楚,但也知道不简单,如果于飞能和他多走动,肯定没有坏处。

于飞一想也是,真的要是打架的话,有齐志也就够了,自己去了恐怕也白搭。

第二天一早,于飞打了个车去了叶建军给的地址。虽然心里有所准备,可是于飞一下车还是被眼前的一切给吓了一跳。

叶建军住的地方是一个占地面积在一千平方米以上的别墅,院子就有几百个平方。

别墅门前还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这更让于飞嘀咕起叶建军的身份。

其实于飞也多想了,这两个卫兵是来保护叶兴国的,平常的时候可没有。

“你小子还来这一套,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叶建军见到于飞手中提的东西不由又笑骂说。

于飞也清楚,一个眼都不眨开出八百多万支票的人肯定看不上这个,不过自己毕竟是第一次上门,也不能太不懂事。况且这些钱都是叶建军给的,虽说那八百万是是买伏生授经图的,可是花五十万买一张百十个字的纸条,那钱可就相当于是叶建军送自己的,自己也不好太小气了,虽然不知道叶建军喜好什么,但是男人嘛,买点烟酒总是没错的。所以于飞这次带了两瓶茅台,两条软中华,花掉了几千块。

“叶哥,火急火燎叫我来有什么事?是不是又捡漏了?”于飞笑着猜测说。要说自己和叶建军的交集,那就是古玩收藏了。是不是叶建军又“捡漏”淘到了什么老物件,心里拿不准,拿去给董德昌看又怕打眼被笑话,所以才特意叫了自己过来。

“瞎猜什么呢,我爷爷要见你。”叶建军怎么会不明白于飞笑里的意思,不由闷哼说。

跟随叶建军进了屋,才发现一位老人背对着门,双手撑着拐杖,正观看墙上的画。那幅画正是当初于飞卖出去的《伏生授经图》,不过此时这幅画已经被装裱好了,挂在墙上。

“爷爷……”叶建军小声地唤了一声,仿佛在一瞬间从老虎变成了小猫,看得于飞大跌眼镜。

“嗯。”叶兴国闻言转过身来,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他的精神比昨天好了一些。刚才他仔细看过了这幅《伏生授经图》,确实为王维的真迹无疑。

古董鉴定就怕比较,虽然业界之前对于大阪市立博物馆内所藏的《伏生授经图》的肯定者多,但是如果看到眼前的这幅,相信定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认定:这幅才是真迹!

“小兔崽子,这次终于做了一回让老子高兴的事。”叶兴国说。虽然昨天叶建军肯定地说这幅画是真迹无疑,但是叶兴国很了解自己的孙子,知道他经常言过其实,今天一早便要亲自看看这幅画。

老年人睡的少,叶兴国五点多钟便醒了,害的叶建军也没睡好觉,顶着一对熊猫眼很是无奈。

听了叶兴国的话,于飞不由偷笑。

叶建军瞪了于飞一眼说:“爷爷,他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于飞。”

于飞连忙上前一步,恭谨的问候了一声:“爷爷您好,我是于飞。”

近距离打量叶兴国,于飞看到老人的脸上已经有了老年斑,虽然神情依旧不怒而威,让人不敢正视,但是已经无可掩饰得露出老态。

叶建军并没有和于飞说过自己爷爷的名字和生平,但是于飞还是猜了出来。

小的时候,于飞经常能够在电视上看到他的身影,再联想到叶建军的姓,于飞当然能够猜出老人是谁。对于这位开国将军,于飞是发自内心尊敬的,所以态度非常恭谨和端正。

“这幅画是你发现的?”叶兴国问。

“是。”于飞如实回答。

“你为什么不赞成把这幅画公之于世,让世人都知道曰本的博物馆中几十年都藏着一幅赝品?”

于飞一愣,没有想到叶兴国叫他来为的竟然是这个。

别看他当初对着董德昌一群人说得义正词严,其实他是有私心的。

如果他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世,就必须要把画献给国家,即便国家因此奖励自己,那也多半是象征意义上的,不可能有多少钱,更别提是八百万了。

说实话还是继续装?于飞的脑子里飞快地权衡着。

最终于飞还是说了实话,他不认为面前这个曾经身为国家领导人的耄耋老人是可以糊弄的,自己在他面前说谎完全不够看,与其被拆穿,倒不如实话实说。更关键的是,这幅画自己已经卖出去了,八百五十万也已经进了自己的腰包,现在这幅画献与不献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撒谎呢。

听了于飞的理由,叶兴国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颇为畅快。

叶建军也是微笑摇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爷爷这么开心了,连带着对于飞的好感又多了些。

叶兴国笑了一阵,感觉到身体乏了,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叶建军连忙过去将椅子挪了过来,叶兴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因为刚刚笑得有些缺氧,老人的喘息有些急促,面上也涌现出两团潮红。

叶建军心中咯噔一声,便要去叫梁医生。

叶兴国摆了摆手说:“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想当初渡江战役的时候,三天三夜没合眼都没什么感觉,现在连喘口气都累,不服老不行呀。”

老人兴致索然地摇了摇头,闭上眼仿佛回到了炮火漫天的战争岁月,自己指挥千军万马,所向披靡,那真叫“气吞万里如虎”呀。

看着叶兴国苍老的样子,于飞心里也感到很难过,想到自己右手可以缓解疲劳,于飞一时冲动说:“爷爷,我小时候跟一位老中医学过按摩,我给您捏捏吧,很管用。”

于飞倒没有敢编造什么家传秘技,因为那些谎话只要稍微查查就会被插穿了。现在凭空捏造出一个老中医,即便是叶兴国心中起疑也无处去查。

“于飞别胡闹。”叶建军说。叶兴国可不是寻常的老人,饮食起居都有严格的标准,如果是在京都,就是自己这个孙子要想见爷爷一面也要经过检查,哪里说是想捏就捏的?更何况这里不是还有梁医生吗?

“没事。”叶兴国却笑着说,“难得小于一片心,捏捏就捏捏,我这把老骨头可没那么脆弱。”

叶建军还想阻止,却被叶兴国一眼瞪回去了。

叶兴国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说道:“来,到这里来给爷爷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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