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涨的鼓鼓的麻袋,一个个绑在骡子身上,纯朴的村民拿着干粮酒袋,来送别将要离去的客人,害怕其中的胖老板不够吃,还有人为其带来了自做的熏肉。没人知道木屋里发生的一切,都在做着自己的事。临走时再喝一口送来的热茶,送行的少女依然笑容满面,还是被一众执刀大汗围住,还是在谷口被黑布蒙住双眼,几年不见的外地人短短一rì就此离开。
送走众人的少女,来到韩应天的木屋,正要开口却看见他正在摆弄一只玉佩,面前摆着多年不饮的烈酒。少女没有出声,默默的来到身旁,轻轻的为他捶背。

“哎!一晃二十年,也不知恩公是否安康。”韩应天叹息道。

“爹爹,何故如此?”

“小妹别捶了,来!到爹爹身旁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少女依偎在父亲的身旁,一段往事渐渐随声而出。

“大概十五年前,那时爹爹还只是卫城一介小兵,也是那一年你娘亲为了生你难产而死。那段rì子我心中多有积闷,整rì借酒消愁。一rì,我独自醉酒,那时正值岁末,酒楼里唯有一个商人带着一个小孩儿在旁用膳。见我酒后多有乱语,便走来与我相谈。那人虽商贾模样,却jīng通佛法,以佛经化解我心忧愁。那人之语如醍醐灌顶,仅仅桌间的劝导,我便多有彻悟。当rì我送二人离城,突见一个小巷中,有个富家子弟正在**女子,我便出手相救,一时没收住力失手将那纨绔打死。他那家人报官拿我,本以为必死的我,没过几rì便被放了出来。后来才知是那善心的商贾,见我仗义之为,便使银子救了我。那恩公走时,留下这个玉佩,数是如果以后有难,可到玛吉城通善寺寻他。而那商贾,便是玛吉城慕芙岛名士顾未常,而他身边的小孩。。。”

听到这里,小妹已震惊不已,对着父亲问道:“难道就是那个兰克?”

韩应天笑着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说道:“是啊!这明明间自有注定,今rì我见那兰克,总隐隐觉得眼熟,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他说出通善寺时,我才恍然大悟。茫茫人海,作梦也不曾想过会在这蛮荒山谷,再见故人之徒。皆为天意,皆为天意啊!”

韩将军的往事,兰克自然没有听到,时过境迁,怎会认出那人便是当年的小兵。但无数的疑问依然困扰着兰克,出山的一路他皆是深思不语。谷中的危机,居然因为自己的师傅,而迎刃而解。换作他人也知,韩应天必是在还情,可不知缘由的兰克百思不得其解。一行人来到山口,皆是松了大气。魏子带人在前探路,兰克依然被护在中间前行。

胖子来到兰克身边,宽慰道:“别想了,该知道的时候,你不问也有人帮你解惑。”

被点醒的兰克,对着胖子微微一笑。见兰克不在沉默,胖子又说道:“经此一行,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在白水村所作决定之英明,跟着你这个鬼才,真是不发都不行。只是我不知的是,如若你的那番慷慨激谈,韩应天要是不认,你将如何?”

兰克边走边笑言道:“那不是还有你的传家之宝吗?”

胖子闻言,一手推了下兰克,笑骂道:“去你的,少在这儿恶心我的办法,进去没谈多久,我就知道财宝对他无用。你仅三言两语就说动了他,凭的是什么?”

兰克指了指眼,又用手指点了点头,说道:“从小师傅常提点,要多看多想,心中之‘定’与‘静’,可以助我拨开眼前的迷雾。我们刚一入谷,那些村民就把我们待如上宾,固然我们是衣食父母,但你想想,若天天都有像你我之人前去,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何必如此待我们。可见此谷,已多年没有新近之人前去。天下何其之大,这草烟又非他韩应天独有,他哪里敌得过依仗海运的南岛人。你问我凭什么,我靠的就是他对往后的恐惧,这次若非我们初来乍到,钱银也多有所限,我定把南岛之货也弄回大月。现在大月国富民强,又多年没有战事,贪官污吏成群而现,这都是我们的机遇。你看着吧!早早晚晚这南滨群岛,就是我兰克一人的草烟之仓。”

千难万险的丛林,似乎也怯于兰克的雄心伟志。归去的路上,少有艰险,在石阔海时的指命下,轻松的躲过几次毒烟的袭扰,不到两rì的昼夜急行,众人便回到了喧嚣的北立镇。多达千斤的香草烟,被直接存于转运司的内库,魏子带人严密把守。不顾连rì的辛苦,兰克与石阔海奔走联络运货之事。按照商议后的约定,兰克和胖子将先行乘飞象返回,货将随后混于军中之物一齐返回大月,石阔海的亲信沿路护送,达到南滨城后,再换运粮马车沿海边官道送往卫城,再由兰克之人前来取货。而同样返回南滨城的兰克与白重羽,将暂时分道扬镳,兰克经海路直接回到玛吉城,胖子则沿南威大道返回dì dū,寻张叔议事。

临走的前一晚,石阔海备酒宴送行,胖子抵不住多rì的疲惫早早睡去,只有兰克与石阔海两位旧友把酒别过。二人从小相识,均不假意故作姿态,兰克付予的酬金,比之商议好的整整多了一半,石阔海也毫不犹豫的收起银票。银钱之事了过,石阔海郑重的举杯敬于兰克。

“小克,军中之人不善言语,我待兄弟们以水酒敬你,多谢山谷中救命之恩。”

兰克微笑,举起身前酒杯同饮,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石阔海为兰克再斟酒后,答道:“当你和白兄前去与韩将军商谈后,我们住的木屋,就被人悄悄团团围住,我不如你聪睿,但也知道身份早已识破。可后来丝毫无损返回,再加上你喉头那刀伤,怎会不知是小克以命相救。”

“你我此行患难与共,我如何眼看你们有事。事已过去,现在要紧的是想以后的事情。”兰克不在乎的说道。

石阔海点头释然,说道正事:“对岸接头之人,与我同年当兵,有过命的交情,他已收到我的书信,会配合魏子将货送到。银钱之事也已谈妥,二十银饼即可。”

兰克听后,从身旁拿起一个包袱放于桌上,说道:“给他五十。”

阔海不解到:“谈好的,二十就行了。”

兰克摇头道:“给他五十,这是我最后的银两,不管发生任何事,货必须安全送到。”

阔海刚想再开口,就被兰克伸手拦到,此时的兰克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不再往rì和善的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阔海,这是我开始,也是你们财运的到来。大月官场rì渐腐朽,买官卖官皆已常态,我走之后,你大可去探知,这北立镇头把交椅需要多少银两。所需之数传信于我,我自会为你备好,下次我来之rì,就是你做将军之时。rì后我的生意与你关系甚大,赚来的富贵定有你的一份,不过要是出现什么差池,我不见意为你家中老母收尸。好了!此地之事既已谈妥,就无需多言。再敬一杯,咱们就此别过,我在卫城等你的好消息。”

酒楼外,看着兰克离去的背影,石阔海心中如翻江倒海,兰克身上的威严之势让人不禁胆寒,早已不是当年的村中发小,或许过去的情义,不在与其雄心对等。一个枭雄的徒弟,又怎和常人相比。

第二rì,兰克与胖子来到军用的海滩,还是那个周老三,还是那头泛黄的小飞象。厚棉衣袖里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转头看向身后的群岛,兰克心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无人无物可以再阻拦自己。还是迎着狂风的飞起,兰克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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