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轶见到北宫螟神sè之间并无不喜,知道北宫螟并没有因为自己很是突兀的话语而略感不耐,当下便道:“那北宫兄可以与我讲讲佛修之事么?“
言语之际,亦是极为期待。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见到北宫螟之后心下便有种淡淡的亲近感,虽然见着北宫螟极为冷漠,但是那种举手投足间的霸道、冰冷不知道为何却让人感觉极为不一样,尤其是莫轶亦误将北宫螟当成女孩子的情况下更是觉得生平仅见一个小女孩竟然可以这般拥有那种震撼人心的迫人威严,心中对于北宫螟的身份好奇不已。

北宫螟不知道莫轶心中所想,否则估计会很后悔开口。清风浮动他的墨发,将几丝散动着清香的发梢卷到了漆眸之前,眸光有些淡淡的缅怀与笑意,犹记得小时候自己在亲人面前极为调皮与顽闹,玄祖父为了哄自己安心吃饭便时常让自己坐在他肩膀上听着他讲及所见所闻,其中便有着关于西难佛修之事,只是终究太过久远而且那时北宫螟年纪不过二三岁,所能记得的并不多。

至于莫轶因何问起西难佛修之事,却是断玉偶然间提起却又难以说出什么所以然,而且,似乎柳沙河镇之事亦是与此有关。

北宫螟看见莫轶一脸期待,自己又言明略知一二,倒不好推却,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道:“佛,意为觉者、知者,得大智慧将万界诸相看透者就是佛,与其说佛是修佛者之修行法门,倒不如可说是一种信仰。而且,佛修与我中土魔修极为不同,讲求顿悟、慈悲、因果,信往生修来世,不好杀戮惟求解脱,认为一切皆苦诸行无常,誓以大悲之心普渡众生。”

莫轶闻言,柳眉微蹙,似乎对于修佛者这般迥异的修行法门极为不理解,便是前面的断玉与龙武君以及诸人亦是有种极为怪异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即便是跟在莫轶身边的莫青此时也是娇俏着小嘴巴微微皱眉地思索着这佛修之事。

却听北宫螟又道:“修佛者的境界据说划分为缘觉、观止、寂灭、菩提、菩萨、活佛,倒是可以对应我修魔者之轮海、彼岸、山河、苍穹以及人魔、天魔六境……”

“那是我魔修强还是佛修强?”

北宫螟话语未完,便听得莫青急急出口,神情之间却是忘了刚才就她敢对北宫螟脸sè相向,可见心xìng倒是洒落真率之人。

北宫螟似乎极为缅怀那段骑在玄祖父肩头听故事的孩提时光,轻轻着道:“或许各有千秋,佛修传承亦是久远而古老至今长盛不衰,佛修之法门可以说颇为奇特,况且修佛者大抵亦皆是心志坚定之人,戒义诸多而且慈悲之怀。只不过,此举虽宏愿虽慈善却与弱肉强食之大道规则宇宙秩序相违背,久之,必然衰败!”

北宫螟之言,无疑不认同佛修慈悲之信仰,虽善却与大道相悖,无争无斗无杀戮无残酷,必然导致安逸之衰落。便如同此间钧天殿,若非帝魔宫强势庇护,早已然湮灭在这残酷可怕的中土纷争之中,桃源虽好,安逸易亡。

在场众人莫不是心思玲珑之人,哪能不知北宫螟言外之意,莫青有心反驳却又真不知该如何言语,不由得生气地狠狠瞪了眼北宫螟,心下对于佛修却是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感官。

不说莫轶,却说前面的断玉闻听北宫螟此言却是不知为何脸sè微微一变,似乎触及心中某块尘封旧忆,眸光闪烁,有些落寞地在心中轻叹一声,忍不住望了望后边的北宫螟,心道难怪如此年纪便那般可怕恐怖,思及昨夜被北宫螟轻喝间震颤心神及至吐血,倒不由得又有几分敬佩。只不过,很快却又神sè欢喜地换了心思只听得几声极轻极轻的嘀咕腹议:虽说冷酷狠辣了点,但是,如果能够得到她的情意,那死了也愿意啊……

嘀咕间只见断玉神sè欣喜,一会仰望蓝天,一会俯瞰脚边,潇洒豪迈的气概中那么几丝猥琐贼心,看得他身边那位策马相行名叫瀚海的少年心底一阵惊疑,忍不住亦是在心中嘀咕着断玉该不会是真和那位叫北宫螟的‘小美人’有什么吧?

只见这位名叫瀚海的少年生xìng有些害羞与害怕又难以抑制地偷偷望望后边策马漫行的北宫螟,见着那惊艳人心的容颜,见着那冷漠如冰的神情,似乎轻轻一望也能感受到北宫螟身上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高贵与霸道,甚至能够感受到北宫螟身上那种若有若无却又极为明显的压迫感!

少年瀚海不敢再看,脸sè绯红,眸子迷离,在心中随即否定了北宫螟与断玉可能存在的莫名关系,他可绝对不相信那般冰冷的‘小美人’会与断玉有什么,虽然奇怪北宫螟的身边似乎并无什么强者护卫相随,但是自知无论身份还是地位亦或者实力都难以相比的瀚海就是迟迟难以收起那份心,甚至随着这一路上的剧烈思想斗争,留在北宫螟身边哪怕远远看着的那种愿望竟然越来越强烈,哪怕让他为此去死只要能够在北宫螟心中留下点挂念也是极好……

队伍中不乏这般心思的人,时不时就会偷偷看一眼后边的北宫螟,此刻听到北宫螟的话虽然不敢言语生怕语出不善得罪‘小美人’,却也皆是竖起了耳朵生怕漏过一丁点只言片语,那话语听在耳中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北宫螟很无奈。

感觉到断玉那种极为明显的龌蹉想法,还有前面那几个年轻男子这一路上yù盖弥彰的那种行为,简直就是yù哭无泪,看着亦是将自己当成女孩子的莫轶、莫青,心中除了无奈,神情便只能越加冰冷渐渐至麻木。

一路上对此视而不见,否则非得被气死。如果全部杀掉又显得不够大度,但是这般情况,却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难不成告诉他们自己是男的?昨夜此言之后断玉瞧了自己老半天依旧根本不信,只会越描越黑,而且,时下颇多女子喜欢男装出行,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北宫螟微微一叹,继续道:“而且,修佛者信往生修来世,一旦心中所志无法实现甚至因为某种因素信仰崩溃,极易消极避世空谈佛法虚妄佛途,长辈曾戏言,修佛者最终不过哑巴……”

“哑巴?”

莫轶很是意外地从北宫螟口中听到这个形容修佛者的词语。

一旁的莫青也是一脸好奇与微微愠怒,北宫螟此言几乎将她心中升起的对佛修的好感弄得面目全非,只不过,这次她却不言语,聪明如她总算明白了北宫螟一句话能把人活活气死,就算言语不善人家却根本不看你不正视你,与其这样力打空处还不如省省心,只在心中不住的耍嘴皮子过过嘴瘾。

倒是前面的几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借机策马缓行,几乎将北宫螟围在中心,便连断玉也是一时不察就落了后只能在外围望‘美’兴叹,神sè间极为懊悔。

北宫螟不由得脸sè一沉,冰冷更甚,瀚海等人一见及此不由得心中暗恼直骂自己唐突,只是一见其他人也是这般围在北宫螟身边就不由得不肯稍离半步,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发生那种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事。

莫轶一愣。

看着北宫螟此时的状况,不由得心中几分欢笑,起码证明了北宫螟还是会生气还是有几分人间烟火气息,却也微微恼怒几人行为,示意莫青轻提缰绳,策马挤到了北宫螟另一边这才稍稍缓解了北宫螟的窘境,又不由得眼神狠狠一瞪,那两位似乎是其护卫的年轻青年面sè羞红间悄悄地策马放慢了速度,转而跟着龙武君随在了队伍后面。

龙武君年纪比之断玉不过虚长一二,然而面庞刚毅xìng格沉稳心志坚定,并不随着诸人那般胡闹,此刻见到两位部下吃瘪不由得轻笑,却是感情极好,无伤大雅的玩笑几句也就缓了那两个年轻青年羞红的脸sè。

一见这般,围在北宫螟周围的瀚海以及另外两个清秀少年也不好意思再这般,纷纷缓了马速,随在北宫螟、莫轶身后。只是,看着北宫螟的眼神依旧炽热而迷离,看着却是根本没有被北宫螟的冰冷与威严压住心思,反而显得越发傻傻的痴迷。不得不说,女sè亦是世间尔虞我诈惨烈残酷之面貌的一大铸造者。

莫青想笑又不敢笑,这一路上终于看到北宫螟生气了,实在是大慰其心。

只不过眼见北宫螟不语,神情冰冷更甚,莫轶不由得轻轻问道:“为何说修佛者最终不过哑巴?“却是存了借此缓解北宫螟心中所气的心思,当然,对于这种概论之好奇也是一个原因,毕竟佛修对于中土魔修而言,亦像是珍稀蛮兽一般的物种。

北宫螟虽然自小冷漠却心思玲珑,也不大好拂了莫轶的一番好意,却又自然而然转首稍带怒气地道:“听不见世间之大道真义可不就是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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