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种阴人的把戏由崔呈秀来搞会更适合些,但是前不久与崔呈秀闹了一点儿不愉快的小矛盾,魏良卿果断的绝了请求他来帮助的这个念头。
顾秉谦不愧是有大智慧的聪明人,说的和做的与崔呈秀相比就是不一样。心思缜密,条理通顺,知道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应该用什么样的对策。

顾秉谦明白朱由检是皇家贵族之后,说话行事肯定不会像魏良卿一样毛毛躁躁,对付朱由检那就不能用市井泼皮那种蛮横不讲理的手段,否则只会是适得其反。

顾秉谦在一边苦苦的思索对策,要么就不动手,要么就狠狠地教训他一番,而且还不能给他留下把柄,让他有苦难言。

而魏良卿就在一边焦急的等着顾秉谦想办法,等了一柱香的时间,顾秉谦依然是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似乎没有头绪的样子,顾秉谦等的了,但是魏良卿本来就是一个坐不住的急性子,他可是受不了了。

“顾老头,你都已经想了老半天了,到底是有没有谱?实在是不行,把钱还我,我这就去找别人想办法了!”

顾秉谦睁开眼睛说道。“宁国公莫要着急,老夫已经想出对策来了,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魏良卿赶紧的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顾秉谦对面。

“信王不是别人,他是当今皇帝的五弟,皇帝对他的宠爱你也已经看见了,他的后面站着皇帝,信王是一个轻易得罪不起的人物。九千岁都要顺着他三分,不与他争执,虽然他屡次开罪九千岁,但九千岁仍然没有打算收拾他。此人心计算不上缜密,也没有刻意做些什么,但是他所插手的每一件事都是九千岁势在必得。

他已经惹得九千岁不痛快了,教育他一下是早晚的问题,不过教训信王,除了九千岁,你我都没有这个资格!”

顾秉谦分析了一顿,最后得出的结果更让他失望。要是这么个说法,干脆直接请九千岁出手算了!

“莫要着急,听我说完就是了,虽然我们不能直接动他,但是我们可以从其他的地方下手。”

“其他的地方?哪里?”

“刚刚听你说了,信王在宜春楼里包了一个名叫如月的头牌,这个头牌尚在宜春楼里。我们可以从这个女人的身上下手!”“从如月的身上下手?那应该怎样?杀进去将人给抢出来?这样也可以?”

一提到如月,魏良卿只觉得浑身是热血沸腾!可算是有门了!

这下子是真的可以摆弄朱由检一顿了!

顾秉谦鄙视的瞪了魏良卿一眼,这家伙真的就是胸无大志,一点儿心眼都没有,眼里除了女人还是女人,真心的不知道魏忠贤是怎么瞧上这么一个人物的!

顾秉谦帮他出主意,确实是在帮他抢女人,不过更多的却是在帮助阉党收拾朱由检这个算不上是心腹大患的心魔。

通过女人敲打一下朱由检这个倒也可以,听说朱由检很是宠爱这个名叫如月的风尘女子。

将如月从朱由检的身边抢走,狠狠地将他给打击一下,让他知道阉党厉害,这才是顾秉谦的目的所在。

不过顾秉谦低估了如月在朱由检心中的地位重要性……

魏良卿迫不及待的问道。“快说,快说,应该怎么办?”

顾秉谦道。“这个我们要慢慢的谈。首先我问你,这个青楼是一个什么地方,是一个供男人消遣游戏的去处,青楼里的女子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是一群给钱就是爷的风尘女子。王爷再怎么宠爱那个如月这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谁出价高,谁来睡!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信王错就错在了他对一个风尘女子动了真感情。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既然同是青楼女子,不管信王是真的看中了还是假的看上了这个女子,只要她在青楼一天,那她就是红尘女子!宁国公便可如此……”

……

顾秉谦的馊主意出得果然是好,魏良卿怀里揣上银两,带着一队人马赶去了宜春楼。

按照顾秉谦的策略,这个陪谁睡不都是一样睡,既然给钱那就可以领到家里去,朱由检既然不肯往家里领,那就不要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这么想的,很快的就赶到了宜春楼,一见宁国公杀气腾腾的来了,青楼里的客官们纷纷做鸟兽散。整个青楼都被空出来了。

“呀!这个……这不是上次的那个宁国公嘛!妈妈……”

姑娘们认出了这个曾经差点儿要了她们性命的那个宁国公!

老鸨子是青楼最大的,这个时候自然要出来挑大梁了。

“老鸨子!赶紧给本国公滚出来!”

魏良卿领着人一脚将大门给踹开,大大咧咧的喊道。

老鸨子战战兢兢的领着一群姑娘们迎了出来,老鸨子心里叫苦,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上次还不算,这次又来了!不是事情已经摆平了吗?

现在朱由检不在,老鸨子心里也没底,魏良卿一进门口,老鸨子就猜到到了他此番过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魏良卿将一把银票拍在桌子上,环顾一下四周,不见如月人影。

“老鸨子,你可看好了,这里是五百两银票,全都给你,这是给如月姑娘赎身用的,从今以后,如月就是我的人了!”

要是搁在平常的时候,老鸨子会乖乖的把钱收下,将如月送上去,现在却不一样了,朱由检强大的威慑力毕露无疑,当日魏良卿甩了自己大嘴巴的清脆响声依然还在。

虽然现在老鸨子害怕,不过想想朱由检这个更厉害的人物是自己的后台,这还怕个毛线!相比之下,还是朱由检更加的厉害些,老鸨子顿时硬气起来了。

“哎呦,这位不是宁国公嘛!你说来就来吧,干嘛还要讲究这么大的排场,真是的,将我们的客人们都给吓跑了!”

魏良卿不知道老鸨子的胆量从何而来,竟然敢与自己面对面的说话,这简直是千古奇闻,一个小小的老鸨子竟然敢直面宁国公!魏良卿不屑的道。“哼!来不来是本国公的事情,本国公现在忙的很,如月在哪里?赶紧将她带出来,我要带走!”

老鸨子强做欢颜,鼓起勇气勉强道。“哎呦喂,宁国公这是说的什么话,忙的话那就不要过来了,免得说老鸨子这里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要姑娘我们这里有的是,只不过承蒙宁国公的厚爱,这个如月姑娘您是带不走了,但是其他的姑娘还是可以的,比如说您上次送来的那些姑娘……”

“嗯?她们怎么了?难道你让他们出去接客了!”

魏良卿的脸色变的十分的不好看,如果老鸨子点一下头,魏良卿不敢不保证他不会一刀砍死她!

谁让她敢给自己戴帽子的!还好老鸨子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呢!您送来的那一批姑娘年纪还大,长的也不怎么出色,我们的客官也看不上她们,干起活来也笨手笨脚的,实在是将老鸨子我给愁死了!

打着牵着都不肯干活,这不都被老鸨子我给罚去刷汗水桶去了吗!您要是还喜欢的话,只管领回去就是了。”

“找死!”

魏良卿气急了,狠狠地一巴掌将满嘴胡言乱语的老鸨子给打飞了出去!老鸨子在飞出去的一刹那间才想明白了,宁国公不是自己这号人物能够得罪的起的。

他怕朱由检那是因为朱由检的身份摆在那里惹不起,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老鸨子而已,他怕的不是自己!

老鸨子的脑袋瓜子碰在了宋代景德镇官窑两童子采莲彩绘青瓷瓶上,破碎的瓶将老鸨子的脑门给嘅出了一条深深地豁口!

姑娘们都被吓坏了,惊慌失措的叫道。“杀人了!杀人了!宁国公杀人了!”

“给我砸!倘若是交不出如月来,就给我全都砸了!”魏良卿恶狠狠的说道。

跟着他一起来的家丁们抄起木棍四散开来,将宜春楼一顿打砸!瓶,碗碟碎了一地,山水字画也被撕的是七零八落,就连人也没有放过,三五个宁国公府的家丁抓住一个跑堂的,按倒在地上就是一顿狠打!

他们不怕闹出人命来,任凭他们被打的是鬼哭狼嚎,哭天喊地,也没有放轻,反而打的更重,宜春楼里仅有的几个男丁被打了一个半死。

老鸨子脸肿的老高,嘴角也流出了血丝,幸好小命够硬的,不然被魏良卿这一下子不打个半死才怪呢!

老鸨子虽然惊慌,但是并没有被打懵了,她怀里紧紧的搂着三四个瑟瑟发抖的姑娘,她心里明白,只要朱由检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一定会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的。

但是这个前提是自己必须有命保住才是,所以让他们砸就是了!

楼下的打砸声音惊动了楼上的如月与燕客,如月疑惑的向楼下看了一眼,顿时容失色。

“呀!他怎么这又来了呢!不好!出事了!”

如月知道这是冲自己来的,说着就要下楼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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