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了一夜的雪,刮了一夜的风。
天亮了,雪光异常的明亮,甚至很刺眼。

小黄狗趴在门边上,只见它嘴里啃着一只兔子,地上是一滩子血。一只新鲜的兔子,旁边还放着两只灰sè的兔子,无疑两只兔子的脖颈早已经断掉了,是小黄狗咬断的。

想必就是这小畜生为它的主人和冰玫瑰准备的早餐吧,想不到这小畜生还这么通人xìng。

最先醒来的不是呆子,而是冰玫瑰,人醒了,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她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难道真的瞎了?

——我的任务失败了,主公会不会杀了我。

——可恨的是这个臭小子,是你、都是因为你让我走上了这条绝路,我的眼睛也是你还的。

冰玫瑰撑着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了,似乎有一个东西压在上面,很沉重。

当她伸过手去摸的时候,几乎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个东西原来是一个脑袋,一个人的脑袋,还热乎乎的,是个活人。

他的皮肤很光滑,似个女人的,可是他的头发、眼睛、鼻子、耳朵确实轮郭分明,似乎不像是个女人的。不是女人的还会是什么人的?世界上岂非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就是女人,除了女人不就是只有男人了吗?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臭小子,又想起了自己的眼睛,肯定这个头定时那个臭小子的“呀!”瞎了一跳,缩回了手,但是心中有在疑惑着——那个臭小子的皮肤怎么会有这么光滑?

但这这里除了那个臭小子之外确实已经没有别人了。于是刚刚缩回的手又迅速的伸出,猛地抱住那个脑袋,掐住他的脖子。

口里道:“是你??????就是你!害得我无路可走,害瞎了我的眼睛??????你?????我??????我要杀了你!”她的气息还是很混乱,声音却如砸碎了的瓶子一样,锋利无比。

她情感的激动难以言表,她内心的痛楚又有谁能够体会。作为一个杀手,任务失败就等于自取灭亡;作为一个杀手失掉了眼睛,就像是一匹骏马失去了双目,及时能耐再大也跑不快、更跑不远。

更不用提作为一个花季少女,失去了双眼,那么就像是一朵美丽的玫瑰花失去了阳光、失去了整个chūn天,还没有来得及开放,就要凋零,这确实令人悲痛,叹息。

她喘着粗气,巴不得把她所有的愤怒都全部洒在这个臭小子的身上,她巴不得一下子将这个臭小子的脖子拧断,以泄心里的愤怒。

当她用力掐住了呆子的脖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里有力量,手上却使不出来,丹田里空空如野,但是她并没有放弃杀掉这个臭小子,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掐住呆子的脖子。

呆子早已经发现她的动静了,但是他没有动,一点了没有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忍受着这种窒息的感觉,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胸口和胳膊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本来经过一天晚上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流出了鲜红的血水来。

他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看着她那因为用力而颤抖的嘴唇,看着她那因愤怒而扭曲的小脸,也看着她那双因为自己而失明的眼睛。

那是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如今去失去了光泽,有雾气在里面汇聚,慢慢地凝结成了晶莹的水珠。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一颗、两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一滴一滴滴在呆子的脸上。

呆子如果要反抗,只需轻轻一动便可脱离,但是他没有动,也没有去阻止她的动作,因为当她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心里的一切逞强之心就已化为乌有,当他再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心里所充满的只有愧疚。

——或许死在她手上是比较好的选择,或许他杀了我,心里面会舒服一点。

——是的,她的眼睛是我害瞎的,是我将她逼上绝路的。

冰玫瑰用力掐住呆子的脖子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几乎连哭都哭不出来。她放下呆子,哭着道:“滚出去,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呆子红着脸,一翻身就坐了起来,看着她道:“姑娘,你能看见吗?”她知道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冰玫瑰道:“滚!别在这里装好人,有朝一rì,我一定会杀了你!”

呆子道:“就算你要杀我,也得让我帮你治好你的眼睛,不然若是我先死了,虽然可以还你一条命,但是若果这样我岂不是还欠你一双眼睛?我可不喜欢欠人家东西!”

冰玫瑰道:“我叫你滚出去!你为什么又要骗我?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够治好我的眼睛?”

呆子道:“有!一定有的!只要我们去寻找,一定会有!”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当他说出了之后才发现心里的酸楚寓于言表。

他知道这不过是安慰她的话罢了,她又怎么会相信?但他还是要说出来,可是她也知道这确实是安慰自己的话,虽然自己知道是假话,但还是信以为真。

世界上的男人就是这样的,有时候连自己心里都没有底的东西,在女人面前却偏偏可以说得那么自然,而却说得那么自信。

然而世界上的女人本来就是这样的,明明知道是骗人的,却还要去相信,因为甜言蜜语总是好听的,好听的话就像是寒风中的太阳、沙漠里的清泉,谁不喜欢?

这正是一句话说的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愿无悔,而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rì见鬼。

但是呆子说出的话,虽然自己心里没有底,但是也不至于到达白rì见鬼的程度。

正在这时,走进来两个青年人,一身青衣长袍。只是两个人都长得很怪异,左边的青年人长得像头牛,牛头,牛鼻子,只差没有牛角了。

右边的一个尖嘴猴腮,长得像只猴子似的,且长着一双古灵jīng怪的眼睛,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不凡之辈。

两人腰间挂着一柄细长的长剑,小心翼翼地地走了进来,看见呆子和冰玫瑰坐在一起,而且贴的如此之近,两人都大吃了一惊。

冰玫瑰忽然止住了哭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他开口说道:“什么人?”

牛人拱手道:“主公有请!”

冰玫瑰道:“你是谁?”

那泼猴笑骂道:“听见没有,我就说叶师姐早就不认识你了,连你声音道已经听不出来了!”他说的自然就是冰玫瑰叶落寒。她的名字也许只有自己人可以知道了吧。

牛人道:“牛子一把刀!”

冰玫瑰道:“生龙?”

生龙道:“正是!”

冰玫瑰接着道:“活虎也在?”她虽然已经看不见,但是有两个人的气息还是能够感受的得到的。

生龙道:“师姐,活虎没来,他是泼猴。”

只见那泼猴一拱手道:“师姐,请。”他的声音很尖锐、也很刺耳。

冰玫瑰道:“广纳贤才······”

生龙和泼猴几乎同时答道:“才人飞在鸟上飞。”

冰玫瑰这才缓缓道:“二位师弟,你们来得巧是巧,可是晚了一点······”她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又不知要怎么说出口。

生龙道:“此话怎讲?”

冰玫瑰道:“我的眼睛······”她又低下了头,泪水流了出来,她本来是很坚强的女孩,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流泪,可是只要她一想起那个可恨的臭小子,就忍不住心里的委屈。

泼猴道:“是······谁下的毒手?”

冰玫瑰道:“只有一个人!”

生龙道:“师傅说你的任务也失败了,有这回事吗?”

冰玫瑰含着泪仰起头道:“本来已经成功了,可是后来又失败了,完全就是因为被人搅乱了!”

生龙道:“哦,谁有这么大胆子,连你的事也敢搅和?”

冰玫瑰道:“只有一人!”

泼猴道:“难道这个人就是对你下毒手的人?”

冰玫瑰没有回答,又低下了头,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那个臭小子就坐在她旁边,几乎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量。

生龙道:“师姐,这个人到底是谁?说出来让我们杀他个五马分尸!”

冰玫瑰道:“这个人就在你们面前!”

话音未落,两柄长剑已经出鞘,生龙和泼猴分别从呆子的两侧刺过来,速度之快真可谓电光火石。

冰玫瑰说的“在面前”所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呆子,因为在他们之间除了呆子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外人。

生龙与泼猴都叫她师姐,可见她们应该是同门,出自一个师傅,难怪剑法也是如此刁钻。

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刺向呆子的命门,封死他闪避的退路。但是呆子并没有闪避,身体微微一偏,双手虚空一抓,生龙和泼猴便进不得半分。他的两根手指如钢铁钳子般夹住了凶猛疾刺而来的两柄长剑。

他的表情更加冰冷,说道:“下毒的不是我!”

冰玫瑰道:“虽不是你亲手所为,但是你罪加一等!”

生龙和泼猴两人一听此话,像是发了疯一样,怒火中烧,只是长剑被呆子夹住,暂时动弹不得,两人同时跳起,四脚同时踢向呆子的软肋。

“咯咯”两柄长剑应声而断,呆子双掌推出,内力外放。生龙和泼猴同时倒飞而出,撞在墙壁上,良久才见他们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

呆子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我不想杀你们,你们为何要苦苦相逼?”

生龙吐了一口唾沫:“我师姐的眼睛跟你有关系,你又是罪魁祸首,你早应该去死!”

泼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你坏了我们的计划,也得死!”

生龙接着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更应该去死!”

泼猴道:“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让你死上千百回!”

呆子看着他们道:“第一,我救了你师姐一命;第二,她刺了我一剑我没有怪她;第三,我并不知道你们什么秘密;这无论是那一条你们都应该感谢我我!”

泼猴指着呆子扯着嗓子大声道:“废话少说!”与生龙对望一眼,一跃而起,想呆子冲了过来。

呆子不急不缓,随手抓起昨晚烤熟了的兔子腿,又肥又嫩,只是已经凉了,只是看了眼那只兔子腿就说道:“不知好歹的家伙!最好离我远点!”说完就扔了出去。

“嘭啪”生龙和泼猴又倒飞二回,摔落地上。

呆子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我不跟你们玩了。”话音刚落,抱起小黄狗越窗而出,消失在了茫茫雪域里。

冰玫瑰喃喃道:“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找出来一刀一刀的杀掉!”

泼猴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水,全是鲜血,血里有两颗白sè的东西,是牙齿,他的门牙。

他恨恨地看了眼撞破的窗子道:“没种的东西,有种你就别跑!”他的声音更加的尖锐,只是吐词有点不清晰,大多是因为少了两颗门牙。

生龙爬起来,摸了摸鼻子上的鲜血,看着坐在地上的冰玫瑰,诡异地一笑。

生龙道:“师姐,我们走吧!”

此时的冰玫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的声音很细微,也很动听:“去何处?”

生龙道:“回家!”

冰玫瑰道:“师傅在家?”

生龙道:“在。”

冰玫瑰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木,根本无法走路。便嘤嘤地道:“我的腿······”

她的腿一定是被呆子当做了枕头,压了一夜了,怎么不麻木,简直一站起来就抽筋了,还怎么走路?

生龙连忙走近道:“师姐,你的腿?”

冰玫瑰接着道:“我的腿走不动了!”

泼猴道:“师姐,师傅真是神算,让我们为你准备了轿子。”

就在这时,门飘进来一辆轿子,红sè的轿子,抬轿子的是两个穿着粗布衣的壮汉,他们的样子看上去很笨拙,可是他们的脚步去是那样轻盈,轿子轻盈悠悠地飘进了庙子来,仿佛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一样,可是冰玫瑰的眼睛却看不见这一切。

yù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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