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说只闻一声“刀下留人??????”那声如洪雷。
老者劈出的这一斧,便顿了顿,向右边滑开,偏了一点角度,瞬间屠灵左边的青石地面变炸开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就在爆炸的这一刻,只见屠灵右手一闪,十几道寒芒想老者咽喉电shè而出。

刚刚使完一招,要接下一招,是需要有个时间缓冲的,因为运动的物体都是有惯xìng的,这是常识。屠灵选择在这个时机出手自然是明白这一道理。

这是致命的一击,屠灵的yīn险和诡诈全都在这一击当中了。

但那些也只是普通的规律而已,普通人认为的不变的规律,也不过是用来说明普通人的这一通xìng。

可是,对于这位老者来说真的有用吗?似乎这老者并不是普通人,所以答案是否定的。

“叮叮叮??????”不知什么时候,老者左手拿的斧头早已经挡在了咽喉处,火星四溅,颗颗铁针掉落地上,但斧头斧身还是明晃晃的光亮如镜,竟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了,老者飞落地上负手伫立,看着前面多出来的一个人,一个稍微比老者小一点的老者。

只见这第二个老者,就站在屠灵的旁边,个子不及他高,五十来岁,身材魁梧,相貌竟与屠灵有七分相像,同样也是一脸冷峻,这种冷似乎比屠灵的冷更具有威严、也冷得更加的彻底。

但是少了那份视苍生如草芥的傲气,也老着许多。或许那份气质本就是年青人专有的,他现在已经老了。

他一身黑衫,背上背着一把大刀,造型和方才那四个家丁的完全一样,却很jīng致,刀身宽且长,刀鞘是用红sè硬壳皮子所制而成的。

这绝对是一把宝刀——屠龙刀。

背这刀的主人自然就是屠龙堂堂主——屠心龙,除了他还有谁配得上背真正的屠龙刀,除了他也没有人有资格背上屠龙刀。

片刻,屠心龙终于开口了。

屠心龙一拱手道:“在下小儿无知,为父有过,刚才对大侠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侠原谅!”他的声音冷冷的,但是很平和。

老者道:“我不认得你,却认识你背上这把屠龙刀??????”老者个子虽小,嗓门却很大。

屠心龙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老者,然后道:“在下屠心龙,可否冒犯请教大侠尊名?”

老者似乎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也似乎屠心龙根本就没有问过一样。他反问道:“他就是你儿子?”显然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屠心龙道:“正是在下独自,请恕在下管教无方,令这逆子到处惹是生非”

老者道:“我知道你是堂主,但最好管好你的儿子,否则如果遇到的不是我这种可以在刀下留人的人,恐怕xìng命难保呀!”

屠心龙道:“谨记大侠教诲”他又拱手道:“告辞”说着便yù转身离开。

“等等??????”老者道。

屠心龙道:“大侠还有什么事吗?”

老者指着躺在地上的呆子道:“你看你儿子做的好事,难道不替他收尸就急着要走吗?”

屠心龙嘴角微微一扬起便道:“大侠莫开玩笑,我屠某要具尸体做什么?”

老者道:“这凶手可是你儿子”

屠心龙又道:“是又何妨?江湖风起云涌,像这样的人,还不知一天要死多少呢?区区一条小命,死又何妨?”

老者道:“死又何妨?如果死的是你儿子呢?”

屠心龙凌然一笑道:“绝对不会是我儿子”

老者道:“你那么肯定?”

屠心龙道:“至少他现在还活着站在我身边”

老者道:“哦?你可知道一个人若要死的时候,就算他前一刻躲在石头缝里,下一刻,可能就是一块肉饼了。”

屠心龙道:“大侠所言极是,方才的事我已经赔不是了,还请你莫要计较,再说我四个属下的xìng命不也落在你手上了吗?我们就算是扯平了。”

老者道:“扯平了?”

屠心龙道:“大侠,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变久留,你若心里不平,我们后会有期??????”

话还没有说完,人已不见了。

鹰果然是鹰,轻功了得。

老者就看着屠心龙父子离开,他并没有追击,不是因为他不敢追击,也不是因为他不屑去追。

——就算追上了又能怎么样?

——就算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又何必结下这个怨仇?冤家宜解不宜结。

老者转过身来,发现刚才那位姑娘早已经离开,地上只有一动不动的小乞丐,还有一条小黄狗。

只见那小黄狗正用舌头舔着他大腿上的伤口,一边舔一边“唧唧唧唧”地叫着,似在歌唱、似在悲鸣、似在哭泣、是喜是悲,谁也不知道。

老者道:“既然无人替你收尸,我就做个好人,让你入土为安吧!无辜的灵魂!”

老者一只手抄起呆子的身体,往肩上一甩,就这么扛着向城南外走去。

老者扛着呆子的身体一颠一颠地走着,边走边唱,歌曰:

江湖恩怨,人心凶险,

生而不易,死又何难,

到头来,虚惊一场;

怎奈何,畜生却比人有情

回望眼,赤身归去,

问谁是贴身伴侣???????

那歌声说不出的凄凉,说不出的寂寞,说不出的萧索。

街上只剩下一八半身体,满地的鲜血,满地的凄凉。还有悲嚎的小黄狗,眼睛直直盯着老者离去的方向。

此刻它已跑不动了,因为“包子浆军”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摊子边,一抱将小黄狗抱起。

像“包子浆军”这种年纪的人,在这样的年代,丢了摊子的生意不要紧,只要能保住xìng命才是首要的,活着就该有个jīng神寄托,小黄狗无疑已经成为了他的jīng神寄托。

他在保住xìng命的同时,有怎么会舍得丢弃jīng神的寄托呢?人活着岂不是都要有个jīng神寄托?

小黄狗悲嚎的声音在街上回荡。

虽已是中午时分,但忽然死了这么多人,街上一阵阵恶心的恶臭,哪有人愿意从这里经过,几乎都是绕道而行。

“包子浆军”抱着小黄狗一步步回家去了??????

中午,光线柔和。

屠龙堂,一片yīn冷。

只闻一声“跪下”这声如洪雷,充满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恐惧。

屠心龙站在大堂zhōng yāng,看着屠灵怒喝道。

“噗通”屠灵双膝一弯变跪在了屠心龙的面前,他本已经苍白的脸sè更加的苍白了。

他跪在地上,看了眼屠心龙,便将头仰起,闭上了眼睛,紧紧咬着牙齿。

屠心龙怒斥道:“你这个畜生,整天的在外惹是生非,差点无我大事”

屠灵喃喃道:“我是畜生,我是畜生,难道你就不是畜生了吗?”

“啪”屠灵只感觉脸上一热,便有些头晕目眩,鼻子也有些发热,随即就流出了鼻血来,脸上立刻就出现了四个指痕,屠心龙这一巴掌可不轻啊!

屠心龙怒喝道:“逆子,你知不知道,今天若要慢走一步你我早就没命了”

屠灵低下头,鼻血滴落在地上,他喃喃地道:“我是畜生,我是逆子??????”

屠心龙子那里清楚得很,今天可能是他这一生中最倒霉的一天了,若不是为了救眼前这逆子,他也不会想那老者毕恭毕敬,又是拱手又是言和的。

试问这天下,除了总舵主左秋明之外,还有谁能令他拱手言和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些能威胁到他生命的人了吧!

——那对双刃斧,那招疾风残影斧,苍龙啊!你为何要在此出现!

——屠龙刀,当年他引以为豪的杰作,如今却落在我的手上

屠心龙又道:“畜生,你还不知错,你可知道你得罪的是谁?”

屠灵似乎像傻子一样喃喃道:“我是畜生、我是逆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屠心龙拔出背上的屠龙刀道:“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屠灵道:“屠龙刀——屠心龙的屠龙刀”

屠心龙道:“你这可见过其威力如何?”

屠灵道:“上能破天穹,下能斩阎王,全都是骗人的,应该是上斩乌龟下斩王八,这应该叫乌龟王八刀才对”

“啪”屠灵又感觉左脸上一热,随即嘴里也流出一丝鲜血来,另一边脸上随之又多出了四个指痕。

屠心龙怒斥道:“逆子,还不知错,这当年威震江湖的屠龙刀正是那老者所铸,除了他武林中有谁称得上“炼丹第一,铸剑无双”,他就是二十三鹰堂一直在找的人——慕容苍龙”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屠灵又接着道:“若是总舵主知道你得罪了他,那么我也保不住你”

屠灵又仰起头,看着屠心龙道:“我若是逆子,你就是逆子的爹,我若是畜生,你便是畜生的父亲,你也比我强不了多少,总舵主要杀我,也会先杀你,因为逆子的爹必是逆子,出生的父亲只能是畜生,总舵主不杀你就不会杀我,若杀了你,我不一定死,若杀了我,你早已经死了??????”

屠心龙被他这一通话气得不得了,便一脚踢出,正好踢在屠灵的胸口。

只见屠灵身体倒飞二回,在地上滚了几个滚才停下来,他挣扎着爬起来,狠狠的看着屠心龙道:“畜生”

屠心龙便大喝道:“来人”

同时从门外跑进来两个人,一胖一瘦,他们身上都佩戴大刀,同时答道“在”。

屠心龙大声道:“快给我把这逆子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两人答道:“遵命”就走过去架起屠灵,便要往外走。

“慢着??????”一个妩媚娇柔的声音从天而降,好像是那拥在梦里一样的婉转,好像是那醉在怀里一样的柔美。

大堂外走进来一个极其妖艳的女子。

不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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