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午9时,雨过天晴。
“嘚儿,嘚儿……”

马车行驶在东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商贩车马,熙熙攘攘。酒楼,酒坊,陶器店,陶艺馆更是多如繁星。门前招揽顾客的却是别样jīng彩之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妇,青chūn明艳的娇娃,羞涩清新的少女,细腰丰臀,各有所见。

“月儿呀,上柳梢。姐儿们,梳新妆。郎里格浪……小娘子看过来!看过来,郎里格浪……”志哥坐在车辕,对着街道两旁的女子哼着小调。他见了漂亮的姑娘小姐美妇,总要口花花一番。

“小姐,你好!晚上有空打两球吗?”

“呀!是志哥。”女方见了他都会害羞的尖叫,手上的娟帕一甩,很是风sāo。

“哇哈哈!”志哥则是得意的大笑,那黑毛一颤一颤,显然他的心情非常愉快!

沈源坐在志哥身后,靠着栏板叫道:“志哥,你把我穴道解开,我要尿尿。”

“憋着,一会就到。”志哥头也不回道。随手甩出一鞭,马车加快了些。口中继续“月儿呀,上柳梢。姐儿们……,

沈源和志哥的心情恰好相反,昨晚毫无征兆被点穴道,又说带他去黑衣帮,结果无语的看志哥赌了一夜。

脑子里判断这分明就是绑架,可为什么呢?无冤无仇,又是第一次见面,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沈源一直到现在,想的筋疲力尽还是想不明白。而志哥看着却是jīng神越来越好,心情越发舒畅。

“志哥,你为什么抓我?”沈源第N问。

“一会就知道。”志哥习惯的答。

沈源立感无奈,还是这句话。若是发火吵闹,这志哥总是平平淡淡的回道:累了就睡会,一会就到。一会就好……无数个一会。不恐吓不打骂,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折磨的他没一点脾气。

庞大的身躯,肆意的大笑,挥动拐杖的气势,旁人对他的畏惧,怎么想怎么看都不是这般模样才对,可对他平静的仿佛就是个世外高人,云淡风轻。

沈源心情就没平静过,脑子里转着数万个为什么?心中暗叹,这大概就是九年义务教育养成的习惯,总希望别人告诉答案,因为不知道就要问。所以《十万个为什么》一直卖的很好,而《十万个不知道》很少有人会去买。

半小时后,马车出了镇东。

官道两旁树林密布,落叶积攒的厚厚一层。道旁的沟渠溪水流淌,山林间的雾sè还未消散。扑扑的鸟雀鸣叫来去,沈源一时忘记了问为什么。

一个小时后,马车拐入一条岔道,群山蔼蔼。其中有座高山,足有五六百米。山势险峻,一侧垂直如刀削的坚壁青岩,另一侧怪石交错水声溅起似有飞瀑直下,可惜不曾望见。

马车向着这座高山挺进,未几,一条三丈宽的山道出现在眼前。马车转折而上,仰望山势,山道便如‘之’字通往云深处。

转折间,志哥用拐杖轻敲马颈,马如通灵般知意转向了。比起老张头这驾驭之术好像更为娴熟,这伤怕是也有些rì子了。

二小时过去,山道旁出现了一杆黑sè大旗,旗面鼓荡,书着“黑衣帮”三字。

一刻钟后,沈源忍不住说:“志哥,怎么还没到?我只是去找个人拿件东西。”

“一会就到。”志哥头也不回道。手上甩出一鞭,马车又加快了些。

这次果然是一会,转过一道山岩就见远处有座山寨。驶近,就见数丈壕沟阻断山道,对面是二十米高石墙。墙上有座箭楼,箭楼的瓦檐下挂着一块横匾‘悔山晓月’中间四方的木门高高吊起,山路到此为止。

木门外,站立着二排黑衣帮弟子,手按腰间的刀柄,冷冷盯着驶近的车马。

看这样子,这黑衣帮是占山为王的山匪。山寨建在此,可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这山贼就有了底气。沈源却没底了,即使让他拿回盒子,还能出来吗?

沈源看着心慌,找点事干,就问:“志哥,这上面怎么叫‘悔山晓月’不应该写黑衣帮吗?”

志哥面sè一正,侃侃谈道:“这山你之前看过像什么?相传这山的另一半让修行者无意中毁去,死了很多人而心生后悔,题名悔山。而晓月就是黑衣帮前代帮主的名讳岳晓月。50年前,岳前辈自创的‘晓月刀法’威震天下。唯有军神的‘血海十三棍’花神的‘夺魂锁魄玄yīn爪’才能匹敌。可惜英雄易老,没有突破引灵都将淹没在这尘世中。”尾声似有深深的遗憾。

沈源听的jīng神大震,总算有点收获,忙问:“志哥,军神,花神是什么意思?突破引灵又是什么意思?这世间真有神仙……”

“哈哈。世上那有什么神仙,也就是修行者。军神,花神是江湖人对化jīng巅峰武者的尊称,引灵是后天至先天的关卡,毕竟这个世界修行者才是真正的强者……”志哥滔滔不绝的说,

沈源已是后悔的要死,早知道问这些事了。管他抓自己来干吗,反正也逃不了,浪费啊。

“是志哥。”

“开门,开门。”

几个黑衣汉子在墙垛,老远便认出了志哥,忙喊道。

“哗啦啦,”轱辘转动带出铁锁。

“嘎嘎……”两侧吊锁放出,沉重的大门缓缓放下。

沈源看这黑衣帮防守严密好似临大敌般小心翼翼,暗想这黑衣帮是不是得罪了不少人啊。

很快,“轰”的一声,大门落地,荡起一地沙尘败叶。

“得儿,嘚儿。驾!”

志哥驱马上了门桥,进入高墙,一路前行。道两旁站着冷面严肃的黑衣帮众,见了志哥才为之动容的喊了声“志哥好。”

沈源透过栏板缝隙打量四周,山道一侧凹进一大块空地。建有三座高楼,六排木房。进出的黑衣帮众各自忙碌,有舞刀弄枪,也有提石锁,滚铁球,少说有三四百人感觉好像进了军营。

马车继续沿着‘之’字山道前进,连着四个转折。眼前一亮,阳光投shè到一处外延的山岩平台。数十人正在练拳,三面悬空很是危险。

“啪!”

“练武为了什么?”一名黑衣大汉长鞭在手,抽击之下喝问。

“杀敌护帮,嘿哈……”

三十几个年岁在十三至十六的少年,跨步踏前一拳击出,口中应答。

看着一个个还未完全发育的身体,**着上身,纵横的青紫鞭痕,滚滚而下的细密汗珠。显然他们练习已经很久了,也承受了一般人难以理解的伤痛。

沈源看的心头一沉,他们的目光坚毅而冷漠。就连发出的声音,都不含兴奋和热情反而有股冷飕飕的寒意。这种听觉他曾经在特战大队旁听过,会让人害怕,有种强烈的心悸。

记得刚入学院军训,有次练习喊口号,教官声sè俱厉的喊:“大声点,听不见”哥几个肩膀一靠,打了个眼sè。将胸腔一压气爆道:“老师好!”气的教官一脸铁青。结果哥几个倒霉了,第二天晒脱了一层皮,脸蛋更似非洲难民。

这批少年已经过了新鲜热情的训练期,这口号已渗入他们的骨髓,未来他们就是黑衣帮的jīng英。因为只有从骨子里发出的口号,才是真实的,而真实就让人心悸。

沈源心有所感,无论在那,即便穿越异界社会依然并且一直秉承着冷酷无情的淘汰制。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就是本质。个xìng,自我,叛逆,结束生命决不妥协也要看事件的结果而定。自己盲目的否定认同绝不是正确的方法,一切都存在变化直到揭晓的时候,才能做出决定。

昨晚轻易的受制于志哥,难道不是危机意识减弱的征兆吗?思考志哥为何这样对他,不如想为何会变成这样,这样的状况又该做些什么更实际呢?

由此沈源又联想到困扰他的骨灰盒,这骨灰盒代表他的诚意,用五天时间制作完成,这五天真就有诚意了?可他却失去了当初的承诺,而这承诺和诚意之间他都干了什么?立刻去邙桥镇难道不是最大的诚意……

“啪!”鞭声惊醒沈源的思绪。

“你们要怎么做?”

“杀,杀,杀。”

简单的事,简单的道理,简单就是真理,可简单从来都不简单。喊声几不可闻,他在浪费诚意而承诺永远存在,对与错要看结果,而结果就一定是对的?

马车拐入一条隐秘的小道,眼前是一片枫树林,几张不肯掉落的枫叶在寒风中依然坚持着。沈源顿悟道:“最先的总是最知心的,最后的总是最红的,而这中间总是最会变心的。”

“哈,哈哈……”

沈源看着志哥突然疯狂大笑,好似虎啸龙吟席卷周边的枫林,震颤摇晃中鸟雀惊窜飞逃,远山更是回荡不绝。心中一惊,那几张枫叶在笑声居然脱落下来,好深厚的功力。

“沈源,难怪大师兄一直懊悔没带你过江拜见俺爹。说是根骨绝佳气息绵长,更有灵xìng。让我去找你,可惜我让黄老妖劈了一掌。哈哈!”志哥畅快道,随手解开沈源的穴道。

沈源愣愣的问:“你知道我?我刚才也没讲什么啊?你大师兄找我干什么?”

“俺爹常说大师兄不是练武的料子,可眼光却是一等一的好。这次我信了。哈哈!”志哥自说自话的笑道。

“邢师弟遇上什么开心的事了?听你这笑声,功力反而更进一步了。奇哉!”

沈源还待再问,远处传来话声,听着一怔,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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