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黄的灯光,斑驳四壁。沈源泪流满面的跪着,磕头如捣蒜。大声哭喊“nǎinǎi我错了,爷爷我错了……”面前倚墙的红漆四方桌,墙壁上方供着爷爷的相框。桌右侧倚靠着白发苍苍的nǎinǎi,干枯的手捏着五毛,默默垂泪。娇俏的姐姐轻捶着nǎinǎi肩头,眼中满是怜惜……
昏暗的天空,萧索山道。沈源趴倒在地,伸着手哭喊着。耳中仿佛听见嘶喊声“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走……”远处一个佝背男人推着独轮车在山道前进。车侧坐着一个女人,纤细的身段有几分柔美。头上包着块红sè的头巾,默默坐着……

八岁那年,他一时起贪念拿走桌上买菜的五毛钱。气的nǎinǎi泪眼婆娑,罚跪到半夜。这让他从此懂得偷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在原主很小的时候,妈妈跟男人跑了。原主追赶在山路,随着年龄的增长妈妈的模样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块红头巾。

东方见白,曙光初始。

沈源睁开眼,梦里二段记忆都让他心酸难受,说不出的悲沧。这几rì睡梦中经常会出现往昔的记忆,有些更是让他反省已身。

昨晚居然起念去偷酒楼东西,难道穿越就少了往rì的理xìng,为人处世的道德准则?心生后悔的同时也明白原主为什么要追赶红头巾的妇女同志。

“等下把东西还给胡掌柜,再赔点钱。异界也要讲原则。”沈源自我告诫,伸了个懒腰,忽感身体下坠。

不好!沈源忙抓住树干,又在樟树上,腰酸背痛腿抽筋。想来原主晚上又去抓老鼠了,红布袋腥臭扑鼻。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怎么死,麻烦的鬼上身。

甩甩肿胀的手臂,昨晚愿主怕是刺了上万枪。

想起一堆赃物还丢在江边,沈源更是懊恼“还要跑趟远路,这生活没法过了。”

爬下树,枪插在树干上。沈源随手对着枪孔连刺数枪,枪枪命中。心中大喜,‘长虹贯rì’已有小成。原主晚上练枪很勤啊,这到是件好事。

街面上行人渐多,沈源找出黑sè纱巾将眼睛一蒙。这样红头巾就变成黑头巾,可防鬼上身。这却是他昨天想出来的办法。

南街饭堂已开,沈源正想去喝稀饭。忽见隔壁的胡掌柜早早立在店外一脸愠sè,想起锅碗瓢盆还没还他,暗道先去趟江边。

“嘎吱。”

北街口‘郝神医馆’门开,小伙计洒水扫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沈源忙跑过去“伙计跌打药酒弄点我擦擦。”

“稀罕了。疯娃子不疯了?还懂得疗伤。”伙计奇道。

“我好了。以后不要叫我疯娃子,叫我沈源。”沈源郑重纠错。

“哦。”伙计打量几眼,突的冲院子大叫“郝神医,疯娃子好了。眼不红也不疯了。”

“大清晨嚷嚷个什么?谁疯了?”腰系七彩锦囊的郝神医,半新藏青长袍,红光满面的走出来。

沈源连忙上去,挽起袖子。“郝神医,你帮我瞧瞧这手臂。”

郝神医一怔,打量几眼沈源。忽的眼放奇光,兴奋道:“好,好。我帮你推拿祛瘀。”

一会,

郝神医将药酒涂在沈源手臂和身上几处淤肿,修长白皙的五指轻揉慢推。沈源顿感一股热气透体游走,心中大惊,这难道就是内功。高手!

“半年前,我给你看过。忧思过度得了心障。不药而愈可喜可贺。”郝神医缓声说。

“郝神医,我这身体有时不受控制?”沈源见郝神医也不抬架子,和蔼可亲忙咨询。

郝神医一揪山羊胡,笑道:“病去如抽丝。你现在虽然神智清醒,但还需要一段时间调理。”

沈源暗道他这情况比较特殊,随口说:“是不是身体上瘾,就像抽鸦片吸毒一样,控制不住的要抽。”

“抽鸦片?”郝神医一捋山羊胡,寻思道。

沈源摩擦着光滑的下巴,尴尬道:“没什么。对了!神医。那我以前的事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人脑是个神奇的所在,恢复记忆需要契机。若能找到熟悉的环境,情景引导就有希望恢复。”郝神医面sè一正,解答道。

“哦。我知道了,谢谢郝神医。”沈源道完谢,心喜的回到樟树。这里就是他的窝。

继续刺枪心中盘算开来,熟悉的环境,情景,人和事。梦中记忆线索有三条。雪原逃命,山村打架,山道追妈。三个记忆雪原肯定在极西苦寒之地,这太远也难找。山村这附近唯有西面的邙山,可邙山南北纵横千里,贯穿巴西二州,找个小山村犹如大海捞针,可不好找……

“皮薄馅多的大肉包哦!”

“青菜萝卜,二斤搭一把小葱呦!”

街面上小摊贩开始一天的生计,摆开货物叫卖。

“嗯,这肉包子不错。”

“这芝麻糕做的地道。”

“铁捕头早,差爷早。”

“……”

铁捕头和着高矮衙役,吃拿索要。小贩们不敢吭声还陪着笑脸。

“铁捕头,俺的事查的怎么样?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胡掌柜拉住铁捕头问。

“有这胆子的不是九头鸟就是毛家兄弟,还有三人再逃,其他人都抓来了。”铁捕头眉头一皱,安抚道。

“对,这下可不能轻饶了这帮贱痞。”胡掌柜气呼呼说。

铁捕头突的凑声道:“让你准备的酒菜可备好。”

“那是当然,山珍海味都齐了,酒等下就到。铁捕头准备请谁啊?”胡掌柜小眼睛放光,随即打听。

“那就好,那就好。”铁捕头面有喜sè,却不回答。

“驾!”

“啪!”

“骨碌碌,沓沓……”

沈源正一枪刺出,遥目见一辆马车从北街驶来,车头插着白sè三角旗‘酒’字跃入眼。车背整齐叠放二排黄泥酒坛,坛壁贴着四方红纸。纸上‘雪冽’二字。风中隐隐飘来酒香,闻之jīng神一振。

胡掌柜当街一指道:“瞧,来了。”

铁捕头欣喜的点点头。

来到街口,老车夫口中突起疾呼,“郝神医,郝神医……”

引的路人驻足,有认识的忙问:“老张头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吁~”老张夫一拉缰绳,口中再喊:“郝神医快出来瞧瞧,这人怕是不行了。”当即跳下车。

“好臭。”

“怕是遭贼了。”

几个闲人离的近聚拢过来,咋咋呼呼。

胡掌柜和铁捕头正望着酒车,见车停医馆前好似出了事,疾走上前。

二人探头一瞧,胡掌柜惊道:“咦!这不是枪把式?”

沈源听闻大惊。猛的窜了过去口中大喊“张叔怎么了?”

挤到近前,踮脚见栏里躺着一人,面白如纸唇皮干裂,双目紧闭已是昏迷。浑身脏乱满脸血污更散发着恶臭,正是张魁。

沈源心中咯噔一下,一按车栏跳进车内。探鼻翻眼,见瞳孔有扩散迹象,忙喊:“神医,郝神医,快来……”当即抱起张魁。

“呦!这疯娃子,不疯了。”

“看这气力。”

几个看客围着,各自分说。

一旁的铁捕头重重哼了声,有些不快。

胡掌柜揪着老张头,不依不饶道:“臭哄哄的,这酒还让我怎么卖?若是让人知道死人……”

沈源见郝神医走出来,车旁却围着闲人也不搭把手帮忙。忍不住吼道:“都给老子滚开。”嗓音清亮高亢如鹤戾。

众人吓了一跳,胡掌柜更是退后数步。也就在老樟镇见怪不怪,若是外乡人头次见沈源一小孩轻松抱起个百多斤的大男人,怕是要惊掉一地下巴。

沈源也没身为小孩的觉悟。抱着张魁跳下车,落地前冲进几步泄去坠力。

“嗯。”一声轻吟,张魁似醒转。

“张叔醒醒。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沈源忙问。见张魁呼吸急促,喉结蠕动却发不出声。心头难过,虽然认识不久,却是受惠颇多。

“就在渡头洼地见着的,也就一小会。”老张头对着胡掌柜解释。

沈源听的疑惑,渡头人来人往,怎么会出事?忽然想起昨天的事,偷眼正好瞧张魁肩头的三个指印已是乌黑。心中一惊,难道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郝神医近前一搭脉搏,眉头一皱“脉象微弱情况不妙,快抬进去。”对身边伙计吩咐道:“快去将针具取来。”

“哎。”伙计应声往内堂跑。

救人要紧,沈源不再多想将张魁抬进馆门。身后吵吵嚷嚷,不胜其烦。

突然张魁面现惊恐,连声叫“水,水……”

沈源忙应:“张叔口渴了,我给你取水去。”就见张魁并力抽搐了几下就软了。挽着肩头的手一沉险些脱手,暗叫不好。

未几,郝神医松开搭脉的手,摇头叹道:“唉!脉象已无。”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惊的沈源无所适从。昨天还好好的,这就死了!

“这老樟渡也不安生。”

“快叫仵作,瞧着像中毒。”几个闲人自作聪明道。

沈源想起考过的现场急救,赶紧放平张魁连按胸口数下,惶声道:“神医他大概闭过气去了,你扎几针,扎几针。肯定还有救的……”又撑开张魁的嘴巴,做人工呼吸。

忽然肩头大力撞来,沈源一不留神滚落台阶,急怒道:“谁他妈找抽?!”

“左右给我打,小畜生皮痒了。”铁捕头面sè铁青发作起来,众看客连忙退开。

“是。”高矮二衙役当即扑上来,一前一后,配合娴熟。

沈源忙分辨“我是在救人,人工呼吸说了你们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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