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奇也转头看着我,关于九龙佩的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他。
我不打算隐瞒,简单扼要地将九龙佩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中间一些不必要的细节如明道凯半夜醒来拿鞭子打我等自动省略掉了。

“先皇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王妃,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吗?”薛常问。

我点头。西奇转头看我,眼里有明显的不悦。

“所以,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玉佩主人,薛王爷,您与您的护*不用听我的。”

“玉佩只是一件死物,我尊敬它是因为尊敬南吴王朝,尊敬先皇。但我愿意被召降,并不是因为这个玉佩。”薛常向我伸出手,我将玉佩递给他,“王妃,可否毁了这个玉佩?”

“为什么?”我抬头看薛常。

“因为,南吴很快就会不存在了,护*也会不存在,玉佩的使命已经结束了。”薛常的眼睛里有浓重的悲痛,“但这玉佩是先皇交给王妃的,所以还是请王妃亲手毁了它吧。”

这么好的宝贝,我有些舍不得,但是此情此景,我还是答应了。

“奇王,薛常带领护*受降,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或贪图荣华富贵。西秦与南吴兵力悬殊,南吴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战争的时间越长,百姓越苦,薛常只是不想让无辜的百姓受难。奇王攻下东金及南吴的大片土地,善待百姓,将来如果天下一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天下,本来就不是该谁的。”薛常站起身来,将玉佩还给我,“王妃,请您现在就毁了玉佩吧。”

我高高地将玉佩举起。狠狠地向地下砸去。玉碎的声音,悲凉清脆。

眼前突然划过明道凯的笑脸,一样的悲凉清脆。我无法忘记这张脸,他可能永远会是我心头一道悲凉的记忆。

“现在,护*的使命真正结束了。”薛常仰天长笑,继而道,“薛常有一妻二妾、五个儿子,如果奇王能容得下他们,就让他们当一介布衣吧,过简单平静的日子。”

西奇郑重点头。薛常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简单而有力。

薛常拔剑自刎了,西奇没有拦他。只是近前合上了他的双眼。

薛常始终没有向西奇下跪,护*降了,为南吴的百姓而降,但薛常至死都是南吴的臣子。

他死后,西奇郑重地向他鞠躬行礼。吩咐一切按照南吴的礼仪操办,并让薛常的近卫护送他的棺木回家。

现在,南吴的残部只有明轻凡一支了。但明轻凡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同他的势力在南吴顷刻消失。这极不正常,而隐匿的危险远远比明处的敌人更加可怕。

明轻尘与阿丽坝也没有消息,据投降的护*将领说。他们一直没有看到明轻尘夫妇,与他们联系的一直是明轻凡。

西秦的军队在南吴长驱直入,很快南吴已尽在西奇的掌握中。而西秦也传来消息。纪元皇帝被抓,等待西奇处理。

现在,是初秋了,我正跟随着西奇的大军往西秦而去。西奇的人已在准备登基大典,只等西奇回到安平。就登基称帝。

“艾豆,我已吩咐宫人们赶制喜服礼服。我要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西奇也坐在马车里,双手环抱着我,“艾豆,我欠你一个婚礼。”

西奇的双手伸进我的衣襟,在我身上下下抚摸着:“怎么办,我现在又想要你了。”

“西奇——”话未出口,我已经被他压在马车上,而我的腰带也在迅速滑落。

我不否认,我开始慢慢沉迷他的身体带给我的喜悦,只是每次喜悦过后,心里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荡感,好像有一件东西想抓却无法抓住的感觉。

南吴的平静果然是暂时的,在琴罗江面上,我们受到了强烈的攻击。

这一日下着雨,水面上烟雨蒙蒙,我们的船行至半途时,从左右两处快速行来许多船只。

西奇的军队马上防护反击,但毕竟江面不比陆地,大军是一批一批乘船过江的,所以江面上的兵力是有限的。

而就在双方激战之时,我们的船底漏水了。大量的水迅速涌进船舱,西奇拉起我跃上船顶。

江面上杀气弥漫,喊声震天,我与西奇站在船顶上,看着四周飘飞来的人。前面的是明轻凡,这是意料中的,右边来的却是沙老大与潇雨。待转头时,我竟来看到了他——西风,一身戾气的西风,披散着长发踏浪而来的西风。

在看到西风的瞬间,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也许,是我不愿意见到他们兄弟对阵吧?

西奇的将领们也飞速聚拢,在西风他们的包围圈外形成包围圈。

“艾艾——”是西风在唤我,声音里却有浓重的恨意,“过来!”最后一句却是命令。

西奇拉紧了我,转头看着西风:“你还是来了。别忘了,她是你的王嫂,从一开始就是。”

西风的眼睛转起一层妒意,眼中的紫色越来越浓:“艾艾,告诉他,你爱的人是我,你一直爱的都是我。”

西奇拉近我,在我的唇上落上一吻:“西风,这就是我们给你的答案?”

江面上迅速涌起黑气,层层压力向我们而来,西奇拉起我,向高处跃起,西风如影随形。

而明轻凡他们被西奇的人阻击着,在江面上战成一团。

西奇拉着我,使他的攻击受了限制,而西风因为顾及我,攻击也是打了折扣的,但饶是如此,兄弟二人很快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也许他们就不会骨肉相残了!念及此,我趁西奇全力对付西风之时,用力脱出他的手掌,并拈咒快速向后飘飞。

“艾豆——”

“艾艾——”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拔出随身匕首,抵上了自己的脖子:永别了,西风西奇,你们一个是我爱的人,一个是我的男人。我无法看着你们兄弟相残,我走了,一切都结束了。

真好,终于可以跟自己承认,那个爱的人到底是谁?心里那双紫色的眼眸到底是哪双?只是现在,我也想不起,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刀划过脖子的时候,原来是不痛的,只是刀锋太冷了,一直冷到心里,无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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