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里很感兴趣吗?”慕云突然问。
他突然出声,吓我一跳,一回头就看见他盯着我。

我稳了稳心神,不答反问,“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有些问题,不如就一下子弄清楚好了,藏着藏着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也许来过。”慕云却神秘起来。

他不说,我就不问。但是心里我真的想把慕云的这种状态彻底解除掉。

慕云又叫了几瓶酒,喝多了,话也就多了。

他指着窗外马路对面,“有一阵我每天放学在对面的跆拳道馆打跆拳道。那时候同组的男孩在这边学钢琴。每次上完跆拳道课就跑过来练钢琴,我们还笑他娘们兮兮的。有一次我们还偷跑过来看他练琴,借机嘲笑他。”

所以,是那个时候吗?

这就是因由么?

我说,“钢琴房在二楼,和小提琴单独教练室挨着。”我指着楼上,“以前我在这里学小提琴。或许,我们以前见过。”

慕云笑了笑,“应该,也许,不会那么巧。”

他曾经跟我表白过两次,一次我以为是玩笑生气了,第二次因为仓促不急回应。可是最近他越来越奇怪,我想或许有的话可能说得更清楚以后才能活得很加无拘无束。

我说,“是啊。人和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特别是感情上的事,真的不分先来找不到的,像崔娜和莫子涛,像我和林靳川……先出现的那个人不一定陪你走到最后。”

我在感情上是那种从来不拖泥带水的人。所以当初陆晓在我还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跟我表白,我才会那样决然。

也因为陆晓那里得来的经验,我这番话说得很委婉。

慕云的声音里带笑,“没错。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去强求什么。但是怎么说的,感情毕竟不是理性的东西,会常混常不受控制,有时候觉得好像过去很久了,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可是下一秒就又清晰的要命。只能用理智去压抑感性,没有别的办法。”

他说这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低垂着头,留海挡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神情,十分莫测。

我听完这话,心里安稳下来。只要大家都保持理智一切都会过去。

我回到办公室,前台指了指我的办公室说,“有人在等。”

有人在等?我第一反应是崔娜回来了,找我谈告莫子涛老婆的事。

推门进去却看见林靳川坐在我椅子直愣愣地看着我进门,单刀直入,“和慕云吃饭愉快么?”

我扬了扬眉,“慕云告诉你的?”

“他约我老婆吃饭难道不应该告诉我?”

我走到办公桌前倚着桌缘好笑地看着他,“我怎么闻到到一股酸味。”

他一把揽住我的腰往怀里一带,狠狠地吻住了我,“没良心的东西,老子等你吃饭中午饭,你却跑云跟别人吃饭。想死,是不是?”

我无辜地看着他,“你又不跟我说要跟我一起吃中午饭。”我见他真的不太高兴,揉了揉肚子说,“你老婆被人打了,找他打官司呢。”

林靳川立刻就怒了,“现在谁他妈敢打你。”

我把早上的事跟他说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的第一反应和莫子涛一样,“查清楚了么?”

我说,“这是警察的事。”

早上的事提起来窝火,我不想再说了。

莫子涛离婚的事一波三折的,本来因为两人感情不和离婚是板上定钉的事,可是突然说莫子涛的老婆怀孕了,这个婚一时又离不了。

后来警察查我和崔娜被打的案子时又扯出莫子涛老婆外面有人的一桩艳事。

几乎可以认定莫子涛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莫子涛的。

莫子涛态度很好,并没有被戴绿帽的痛苦,照样给了钱给了车给了房子把人送走了。

那女的要孩子,莫子涛就把女儿也让她带走了。

那个女人要我和崔娜不要告她,把案子撤了。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她化着精致的妆坐在公司大楼下的咖啡厅里等我们,洒着雨帘的窗外停着一辆车,里面坐着一个样子不错的年轻男人。

她说,“崔姐,我把莫子涛还给你了,你能放过我么?我不想孩子有个坐过牢的妈妈。”

崔娜冷眼扫了过去,“还给我我就要么?真可笑。不想孩子有坐过牢的妈妈就不要做坏事啊。你叫人打我的时候难道没想过我会告你么?你以为我是那种任人打骂的软柿子,打完了还得忍着。你以为这样你孩子就不知道你做过坏事了么?人在做天在看,还没离婚就这么着急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觉得这是很有脸让孩子知道的事么?”

那个女人咬着唇,眼泪就下来了,“我也是被逼的。结婚后虽然他到哪都带着,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从来都没有。结婚到现在,我们只有三次夫妻生活,还是因为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你。抱着我,却叫着你的名字。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也会难过,会寂寞。我也想被人疼被人宠。”

崔娜站了起来,“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你怀着孕估计也不会让你坐牢,但是该有的罪你还是会有的。逃不掉的。”她的撑在桌上,看着我笑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女人,“不要企图在我们两人面前博同情,我们比任何人都需要同情。你可怜么?你妈你父母康健,不像我们没爹没妈。别说什么寂寞难过心不心的,我特么早就没那种东西了。我只要好好的活着,像条狗都行。但是就算像条狗,我特么也不会要你不要的男人。”

崔娜走了,走的很快。

我正要走,那个女人拉着我的手,哭成一团,“伊总,我真不能坐牢,我还有孩子。”

我拨开她的手,看了窗外一眼。窗外的车已经摇下车窗,那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焦躁。

我淡淡地说,“我不知道拒绝后会不会再被打一次。但是我告诉你,你打我一次,我告你一次。我死,你死,我残,你残。”

我看着她美艳的妆容,说,“再高端的孕妇彩妆也会对宝宝有害。其实你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爱孩子。并不是你不想要孩子有一个坐过牢的妈妈,而是你自己害怕坐牢。”

以前碍于莫子涛我不好说什么,可是现在,我终于可以表达我所有的真实情绪。我说,“其实,我挺讨厌你的。从你爬上莫子涛床的那一刻开始,就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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