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里挺膈应的,能互用水杯该是多么亲昵的关系。
雪莉把林靳川杯子里的水全都喝了,水杯放下,也不看我,直接跟林靳川用法语说话。

她可以说英语,这分明是不想让我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

我低着头看他们说话,脑子里不停地搜索他们吐出来的单词,可是越听越烦躁,我真的一句话都听不懂。虽然有些单词我听出来了,可是根本连不成一句话。

他们终于说完了,林靳川看向我,“吃饭了吗?”

我真想爆粗口,老子什么都没吃。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我有时候其实挺憋屈的。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让我无法当众使脾气,总觉得丢人。虽然此刻内心深处特别想骂脏话。

我看着还在不停地跟他说话的雪莉,撇了撇嘴问,“你们说完了?”

他没有理会雪莉,拉起我的手直接往外走,也不管雪莉在身后叫着。

路上林靳川只说了一句话,“雪莉……不用在意。”

我看着窗外突然下起来的大雨,越来越心烦意乱。

脑子里不停地盘旋着慕云的话,靳川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普通的男人就怎么样?就会出轨么?

我心里万分揪痛,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为什么我就不会出轨?

普通男人,就注定会出轨么?女人不会寂寞么?不会孤独么?

强烈的不公平感,不安感冲撞着我。

我知道林靳川现在还没有出轨,但是我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少雪莉的位置。

林靳川和我不一样。我是能说的话会说,不能说的话不说,就像去西藏那就是不能说的事。可是林靳川不是这样,他只有愿意说和不愿意说。

他告诉我的都是他想说愿意说的,不愿意说的就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像以前他告诉了我他和印雪的事,却不愿意说他们在一起的细节。

回到家后,小宝在睡觉,崔娜开着电脑看文件。

趁林靳川还洗澡,我把雪莉的事告诉崔娜了。

崔娜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世界对女人本来就不那么公平。以后工作上的事少操点心吧。女人最重要的还是有个家,不是吗?!别到时候弄得跟我一样。”

我听她话里有话,问,“莫子涛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说了。他说他把爱情给了我,把婚姻给了他老婆。他说他不喜欢他老婆,如果有一天他老婆想离婚了,他就会重新追我。就算那时候我结婚了,他也会撬了人墙角。”

我突然就明白她为什么说“这世界对女人本来就不公平”,不是世界对女人不公平,是男人对女人不公平。

我很生气,很愤怒,也很无力,“莫子涛不想做那个主动离婚的负心人,所以故意冷落人家等人家走,他就不算对不起她。然后他再毫无良心负担地追你,就算你结婚了,他也无所谓你是不是愿意也要得到你,是这样吗?他算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做事就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凭什么,凭什么……”

我们两个顶着脑袋哭着一团,最后崔娜拍拍我的肩膀,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最好就是做一个没有心的人,不会爱的,谁都进不了我的心,谁都左右不了我的心,那样就不会难过,不会心痛。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

很多时候,我们经常听到一句话就是,你还不够强大。

什么是强大?强大就是你什么都不怕,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不只是因为我们有处变不惊的能力,还有我们历经千帆没有了在意的人,没有了被人牵动的心,所以任何人的眼光就变得不重要。

因为全都是不重要的人,所有迈步向前的时候才会淡定从容,不用在意脸上的妆不贴,笑容不够真,形容不够得体。

过了最阳光灿烂的年华,再也不会穿着新买的裙子,转着圈问,“我这样穿好看吗?”

因为……没有了悦已的人。在别人眼里是美是丑又有什么关系,我自己觉得最美就好。

崔娜说,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他喜欢你是你就是个宝。他不喜欢你时你就是真的是块宝,在他眼里也就是块泥巴。

而爱,终归不过是男人嘴里的一个字而已。

怎样,都不由我们说了算。

是啊,如果林靳川真的像陆晓一样不爱我了,到时候我就是哭成一坨屎,他也只是让人把我铲了扔了,绝对不会去想我之所以变成屎是因为他不爱我了。

但是,总归我得确定他还爱不爱我,心里还有我多少份量。

我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变得汲汲营营。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写文件,对他陆晓必须一击即中。

林靳川洗完澡出来吹干了头发,在沙发上坐了会,突然冲我喊,“过来。”

我转头看他,“干麻?”

他说,“过来说会话。”

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直接说,“雪莉说要追我。”

本来这事我也想跟他确认的,现在他自己先说了,我就跟着问,“你呢?你怎么想?除了欣赏她,你喜欢她吗?想……跟她上床吗?”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一愣,随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老子只想跟你睡。”

我叹了口气,“她为了追你,能下这么大的血本,找人来闹事,安排了这么一场美女救英雄的戏码,也算是很用心了。”

他抽着烟,目光透朦胧的烟雾看着我,“你脑子倒是好用。”

“我智商一直正常,只是没有到达天才的地步。”我说,“你们合作什么项目?多少钱?”

他说,“大项目,二十亿。”

二十亿,我默默地叹了口气,米娜虽然在业内已经不错了。可是却离这个数字还有很遥远很遥远的距离。

我抬头看他,“我把我米娜的所有股份给你,我给你打工,我把你的损失补回来,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你,不要跟她合作了。好么?”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断了他们的联系,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林靳川不出轨。

我不会撒娇,不会卖萌,不会任何挽留住男人的手段。我只能用我有的,我会的方法去跟他交易。虽然这可悲极了,可是,我真的不会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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