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军抵达了亚琛之后,我的集结令终于算是解除了,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我匆匆带着汉斯和公牛往家走,这场仗来来去去打了快两个月,弄得我不厌其烦,惊叹于双方不紧不慢不过据说这还算是闪电战争,要不是我采用非常手段取得胜利,按照一般的战争规律,大家被征召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在帐篷里迎接圣诞节的准备。
自由的空气闻起来分外清新,每一粒空气因子都饱满的让人心情愉快,天空看起来也那么的蔚蓝,仿佛苍穹中流动的河,远离了权力中心的勾心斗角,让人感觉一下子舒爽了不少,好像刚刚泡了个澡然后裸睡一样,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熨贴舒服,舍不得爬起来。骑在马上的我兴奋地文艺了小下下,四娘风的般吟风弄月。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家啊?”在马背上嗨了很久的我终于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大森林和起伏颠簸,懒懒地问道,虽然眼前的路瞅着似曾相识,但是我依然路痴,这该死的时代又没有手机地图,只能问汉斯他们。

“照现在的速度差不多还有两天。”汉斯手搭凉棚很专业的眯着眼睛查看一番对我说,他最近一段很是消沉,因为拳头没有公牛大,那件成色最好的皮甲被对方占有了,只能委屈自己挑了一件差一点的,不过大一号的皮甲穿在身上却空荡荡的逛着,马背一颠簸好像个不倒翁,英武的感觉全然没有,倒是为笑点低的我增添了不少乐趣。

“大人,我们要加快行军了,我们只有三个人,很有可能被强盗抢劫,这一带看起来就很不太平的样子。”公牛看着两边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说道,这孩子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从小到大都在离家不到五百米的范围内摸爬滚打,乡土情结浓重,当时随我迁来新采邑好像杀了他一样难受,在他看来,家以外的地方都是危险的深渊炼狱。

看着两个跟随自己的手下,每个人的脾气秉性自己都那么熟悉,不禁开始喟然感慨:不知不觉来到中世纪已经半年多了,原本用来划道道记录时间的那堵墙早就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对于自己到来时代的记忆已经慢慢模糊,相比之下对中世纪的认同感却越来越强。在这半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打仗,和邻居,和盗匪,和野蛮人,总之让我明白了刀头舔血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虽然每次都十分点背的不是被偷袭就是被安排打头阵,可是一路走来踉踉跄跄的总算是活了下来,似乎又越混越好的趋势,回家的念头逐渐被我淡忘,反之倒是有一种想要在这个时代出人头地的想法像星星之火,一点一点燃烧起来,举手投足之间,我已经很像一个中世纪人了,刚来时候的青涩和咋呼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改变,但是明哲保身的想法仍旧根深蒂固,特别是现在自己成为了高层人物眼中可以利用的小卒子之后,可能我进入了历史安排给我的那个角色了吧,日子总是要过,为什么不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呢?

在天黑之前我们没能赶到投宿的小镇,只能找了一块平整的河边草地宿营,在学生时代很喜欢野游的我欢天喜地的跑来跑去,看什么都新鲜,忙东忙西的指挥他俩做事情,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在我到处寻找柴火的时候,公牛和汉斯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小帐篷并且蓄上了厚厚的一层落叶,算是我的栖身之所,他们则分别在离我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挖了浅浅的一个坑作为睡觉的地方,相比之下我的待遇是多么的超然。已经是十一月了,太阳下山以后温度迅速的降低,冷空气以看得见的速度侵袭着不多的热乎气,出门什么也没有准备的我们可是吃了很大的苦头,一个个挤在篝火边裹着能找到的所有御寒衣物瑟瑟发抖的烤火,作为一名领主,我还有享有了小小的特权,唯一的一件兽皮夹袄被我披在身上,但是依然抵不住刺骨的严寒,一想到石头城堡里更加恶劣的过冬环境我就头大,那里面夏天应该也跟冰箱里的温度差不多,整天忙于打仗我也没能好好进行早就预想好的城堡修缮计划,于是乎对于皇帝陛下那个意大利的过冬计划很是向往,那里怎么说也是罗马帝国的发源地,取暖设施什么的应该比这片大野地先进一点吧。

在简单的吃了点干面包之后(其实宴会正餐也没复杂到哪里去),没什么事可做的我们只能各自团成一球强迫自己赶快睡着(要不怎样?弹着吉他聊各自心爱的女孩?),因为这样就可以暂时忘记忍受不了的寒冷,在梦里想象温暖的棉被和熊熊燃烧的壁炉,公牛把两块火堆里烧热的石头递给我取暖,这个土办法还算靠谱,至少能缓解一下我冰凉僵硬的手指。

“你来值第一班岗,把眼睛瞪大点,别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东西,有事情就叫我们。”公牛把自己的战斧推给汉斯嘱咐道,“月亮升到半空的时候换我值班,后半夜太容易打瞌睡,也是强盗们偷袭的好机会,我对你不太放心,还是我自己来。”

汉斯本来还想反驳一下公牛的话,可是斧子的重量让他累得把想好的尖酸回答憋在嗓子眼出不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把那个铁疙瘩扛起来放在肩上,这孩子身材单薄的像是没长开的卷心菜(汉斯:……):“这玩意太沉了,我根本用不了,还不如个烧火棍好使,只有你这头蛮牛才喜欢用它。”

公牛没有理他,翻个身躺下睡着了,我冲汉斯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别想太多了,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显摆我特权阶级的优越),孩子很懵懂的疑惑着,估计又要纠结半宿,等到他再想问的时候我已经侧过身睡下了,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艮劲让我抓狂,还是走为上啊。夜很静,连一丝丝的虫鸣鸟叫都没有,掉光了叶子的树梢像是一柄柄刺向天空的剑,把漆黑的夜空琉璃分割成斑驳的剪影,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我慢慢合上了眼睛。

要么说我的人生总是充满惊喜又说不上是惊喜,不知道接下来的机遇却又能猜到惊喜的方式。正在我做梦猥亵一名无知少女的时候,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似曾相识的桥段)突兀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惊得我一激灵睁开眼睛,梦中的箭带着残风插在离我的脑袋只有两公分的地方,那小风凉飕飕的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不啻于被人拿锣在耳边使劲敲了一下。

“救命啊!”我尖叫着跳起来,更多的箭插进我刚刚躺过的位置,好像杂技表演一样时间巧合的严丝合缝。该死的汉斯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靠着斧子睡着了,口水长长的沾在嘴角上,怡梦正酣,倒是公牛很机警的在我的尖叫声中醒过来,抓起身边的武器敏捷的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大人,快躲起来!”公牛冲着还在愣神的我大喊,这时我才如梦初醒的找地方隐蔽,顺便还把偷懒的汉斯叫起来一起(百忙之中我还不忘团结,多么可歌可泣的责任心啊)。

“敌人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办?”我计算着自己藏身的地方与长剑距离,然后不甘心的放弃了,按照我的估算,哪怕我以博尔特的速度冲出去也难免被射成印第安人的头饰,只能安慰自己赤手空拳的也是可以御敌的,如果敌人愿意和我比拳脚的话。

“从射出羽箭的密度和频率看,应该只有五把弓,而且手把都不怎么样,弓的成色也很差。”汉斯这时候倒是显示出见多识广的能耐来(其实也就是以前跟着我混过几次比武大会),在漫天飞箭之中面不改色的给我分析起来,“如果我有一把快弩,这五个人全都不在话下……(不用等下文了,他已经被我掐死了)”

“我们的马被他们偷偷地放跑了,马背上的战利品全都不见了,该死!”公牛探出头扫了一眼敌人藏身的树林,那边逆着月光黑乎乎的一片,显然敌人都是玩单反出身,很好的利用了夜晚的优势,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回被人釜底抽薪的感觉十分不妙(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现在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听着树林里传出高低不一的各种喊叫声,敌人似乎准备出击了,我们手上没有弓箭,除了公牛之外我和汉斯也没有武器(想不到这种事情竟然与他为伍了),想逃跑又没了马匹(还真不像我的风格),江湖传说这种情况除非是拿了岛国凹凸曼变身蛋蛋,否则就是死翘翘无疑了,我惶然的张着嘴大口喘粗气,那样子好像马上就会被人割了喉管一样。

敌人渐渐缩小了包围圈,一个戴着护鼻头盔的强盗一脚踢开火堆里还燃着火星的木炭,声音干涩桀桀的喊道:“别跟个娘们似的躲在树后面,乖乖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们,也许大爷高兴了能放你一条活路,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贵族老爷是不是细皮嫩肉的跟窑子里的婊子一样白,哈哈!”

这大冷天的脱衣服根本就是不想给我们活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不是你们把我弄死就是我被你们弄死,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毅然决然地——把汉斯推了出去,丫的给我先垫个背,我热热身再死。

“啊!”惨叫声传来我不禁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为汉斯祈祷超生,虽然我知道上帝很忙没时间兼职佛祖的业务,但是以汉斯跟我多年忠心耿耿的表现足够下地狱的了,您老可千万别手软一哆嗦让他混进天堂。

“啊!”“啊!”不对,惨叫声有点多,难道是汉斯激发了小宇宙放了个超必,直接究极进化战斗暴龙兽了?我疑惑的和公牛对望一眼,同时伸出头看向外面——那场面老震撼了!

刚才还淫笑着要看人家小屁屁的强盗们都被钉在地上,没错,是钉在地上,而且都是一箭封喉,大部分人还死不瞑目的保持着生前的最后表情,或妍或媸,幸存的同伙也顾不上收拾他们的尸首,全在连滚带爬的逃命,可是一个一个无情的被定格在了某个时间点,隐藏在暗处的神秘狙击手用自己逆天的技能收割着强盗的生命。

“我x!”惊呆的我情不自禁的爆了句粗口,这一般是我表示绝对感叹的用词,言简意赅准确通俗,“我xx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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