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石安、佟府尹大声说。
“胡大人,这完全是我料想不到的事,”佟府尹惊异地说,“如果有任何人说这些字是由报纸上剪下来的,我也能够相信,可是您竟能指出是哪份报纸,还说是剪自一篇重要的社论,这可是我所听过的最了不起的事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那是我的特殊嗜好,喜欢看《兖州扯淡日报》,它可是咱们官府唯一一份用公款发行的东西!那东西是很搞笑的,它上面的每篇文章,都可以作为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的素材”

“《兖州扯淡日报》里所用的大一号铅字和独特的文笔、新闻方式,总是让人难以忘怀,对犯罪学专家说来,它捏造新闻的本事,是独一无二的,不过,坦白地说,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也曾有一次把自己的稿件投给它,有时候我总把《兖州扯淡日报》和《笑话大王》搞混了。但是《兖州扯淡日报》评论栏所采用的字型是非常特殊的,不可能被误认为是其他的报纸。因为这封奏折是昨天贴成的,所以很可能在昨天的报纸里就能找到这些文字。”

“我明白了,那么说,胡大人,”粟贵说道,“写这封短奏折的那个人是用一把剪刀……剪下文字,拼成的”

“是用的剪羊毛的剪刀,”胡资质说,“您可以看得出来,那封奏折里,有些膻气,还夹杂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羊毛。”

“天哪”石安和佟府尹大叫起来说:“你观察事物,也太细致了。”

粟贵说:“那么就是说,有一个人用一把剪羊毛的剪刀剪下了这封奏折所需要的字,然后用胶水贴了上去……”

“不,不是用胶水,是用熟大米粒。”胡资质说。“你仔细看,因为用大米粒,所以粘的不平”

“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粟’这个词竟是手写的呢?”粟贵说。

“因为这个字很生僻,他在报纸上找不到这个词。”

“啊,当然了,这样就很清楚了。您从这封短奏折里还看出些什么别的东西吗,胡大人?”

“还有一个推测可供参考,《兖州扯淡日报》这份报纸除了有身份的人之外,是很少有人看它的。因此,我们可以假定,这封奏折是咱们官府跟行政有关的人写的。”胡资质说。

“你们怎么胡说起来了。”佟府尹说道。“我们兖州官府,可是不错的”

胡资质说:“嗯,我还推测,这奏折是在拖拉机上写成的。”

粟贵说:“您根据什么这样说呢?”

“如果您仔细地把它检查一下,您就可以看出来,奏折上有块油污,是柴油味的”胡资质说。“啊?”

胡资质说:“我们不要谈这个问题了。在我们谈这问题之前,有什么可告诉我的吗?比如,你在车管所的情况”

“噢,这要看什么事情是你们认为值得讲的了。”

“我认为日常生活里的任何反常的事情都是值得提出来的。”

粟贵说:“我现在是支队长兼车管所的书记,你知道这支队长没什么油水,只有兼任的车管所才是个肥缺,当年,我为了竞争这个位置,可费了不少事呢。当然,就会有很多人,希望我离开车管所。”

粟贵接着说:“我的所有办公时间几乎全部都是车管所度过的。可是我办公室最近丢失一只手套,这件小事,我也想向您汇报一下,我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你最近丢了一只手套?”胡资质说。

“粟贵,你这是干什么”佟府尹叫了起来,“这手套不过是放错了地方罢了。你怎么把什么事都放在这谈,你忘了钟大人,好歹也是副府尹呢,真是开玩笑,拿这种微不足道小事来烦扰我和钟大人,你是没事撑的?”

胡资质说,“粟支队长你是说你丢了一只手套?”

“是的,我每天有用手套拿哑铃锻炼的习惯,然后锻炼完,把两只手套都放在,办公室的门外,而今早就剩一只了。我从我的秘书和办公室主任的嘴里也没问出所以然来。这幅手套是我曾出差在新疆,买的,它上边的做工可讲究了,全部是冰丝绒的,我还没有用过几次呢。”

“那你为什么您要把它放在外面呢?”

“因为我每天用哑铃锻炼完,手套上有汗,我就放在办公室外晾着。”

“关键这个问题是,被偷去的只是一只手套,不成对,就没有多大用处,哪个傻瓜会这么做,所以我说,因此这个问题,很值得研究的”胡资质说道。

“对呀”佟府尹恍然大悟说:“为什么还给你剩了一只?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石安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并且不时地发出惊奇的声音。

“还有一点,”胡资质说道,“那个人对您并无恶意,因为他只是向你提出了危险的警告。”

粟贵说:“啊,当然那也是可能的。我非常感激您,胡大人”

胡资质看了看表说:“这样,我正准备上沣南一中办事去,你们如果有时间可以跟我去,咱们路上谈”。

石安、佟府尹、粟贵跟随胡资质上了一辆马车,从外环方向往沣南一中行进。

路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汽车,把马车堵在了中央,胡资质笑了:“你这支队长治理交通可不力呀,你看这车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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