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泣望着面前一堆烧焦的鼠尸,这是昨晚的成果。又抬头看看十几米高的树杈,一阵郁闷这睡的也太高了。他动动手脚,摸摸头。咦!这高度摔下来居然没骨折只是蹭破点皮,简直不可思议。
“小兄弟,我想你肯定在这。”粗犷喊声有着惊喜。

沈泣寻声见是张魁。几小时没见,气sè败坏了不少。喊了声“张……”发觉嗓子沙哑,想起昨晚喊‘咬死你’,怕是喊哑了。

张魁将他扶起,拍打下身上尘土。和气道:“饿了吧,走。请你吃稀饭。”

“好。”

沈泣跟着张魁走进南街‘饱盛饭庄’……

半个小时后,张魁丢下一铜板走出饭庄。

沈泣摸着小圆肚,感觉装了一堆水。暗想原主平时都吃些什么?记忆搜寻见到原主饿了生吃鼠尸的情景。

“噢!”呕吐出三碗米汤水,沈泣拼命憋气咳嗽才留住二碗,这下算是半饱。

张魁只做不见,背身叹道:“唉!昨晚我想了一夜。这枪术你看三rì,能学多少算多少。可以提问。”

从昨夜就发现这张魁支支吾吾,传他几招都想的人衰,可见这枪法肯定有厉害之处。沈泣大喜,他在部队里练的是军体拳也就做cāo,没啥大用。虽说这身体强悍,毕竟是有妖魔鬼怪的世界,能有一技防身就是好。

“走,先做把竹枪给你。”张魁笑道。

沈泣应道:“好,张叔……”萍水相逢能做到此,也算仁至义尽。

回到柴房,洗了冷水澡。

没香皂,搓了几下脏了一缸水也没洗干净。见小老头横鼻子竖眼还伸手问他要讨铜板,沈泣摇摇头算了下次洗。穿上草披,这可是原主nǎinǎi亲手编织不能丢。系上红布袋,这更不能丢。万一鬼上身,抓来的老鼠没地方放塞他怀里可要恶心死。

张魁找了根竹子,抽出防身短刀削去头尾,成二指宽1米6长的竹竿。沈泣蹲边上,看短刀尺长的刀面锈迹斑斑,刀刃还有个缺口,暗叹张叔这江湖走的不容易。

接着张魁又去铁匠铺要了块三角铁片,磨出个尖头,插入竹竿绑扎。一把简易的竹枪就制作完成了。

沈泣摸着光滑的下巴,幻想若能做把95突击步枪,就好了。可惜没车床,高碳刀具也无,这钳工证算是白考了。

“要刻字吗?”张魁掂了掂竹枪问。

沈泣回过神来,“灭鼠神枪吧。”

张魁持刀横撇点点,‘唰唰’竹屑纷飞。

沈泣在一旁,吹去竹屑显出‘滅鼠神槍’这字还是繁体的。

张魁露出满意的神sè“拿去。”

沈泣接过竹枪,顺手中指一抹,明显的凹凸感就像麻将牌一样。寻思这大陆有没有麻将馆,棋牌室。这麻将为他带来不少收益。想到这,小脸如chūn风掠过湖面荡漾出灿烂的笑容。

“好!开工。”张魁也有了喜气,大概觉得他这娃天真烂漫……

二天后,冬rì的阳光普照大地,温暖和煦。

沈泣爬上树干,将手中的棉线系紧。线下垂着一枚铜钱,来回晃悠。

“铛,铛”

张魁敲几下铜锣,抱拳做了个四方揖,朗声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各位父老乡亲,小弟途经贵地,因囊中羞涩暂借贵宝地演练一套枪法。今rì演练为最后一rì,还请有钱的捧个钱场,无钱的朋友捧个人场,小弟感激不尽。献丑了!”

“唰唰,”张魁挺枪连刺数下,又抖了数个枪花。

“好!”

“不错。”

四周闲散人员逐渐汇集,交头接耳喝上几声彩。

连看二rì,招数沈泣早已记熟,今rì就要和张魁分别却似心头沉重。看着龟裂的灰褐树皮突显沧桑的变迁,心生惆怅。

“这颗老樟树据说已有千年,在它面前人就仿佛是历史的过客,渺小而微不足道。发生的人和事,朝代的更迭犹如chūn来秋往,树是人非。他这个共和国新一代舰载维修师,过上几年是否也如张魁这般奔波劳碌,泯然众人也未可知……”

树下突静,沈泣望去。

见张魁提枪注视铜钱,额头见汗。心一紧,关键时候到了。

这招‘长虹贯rì’风险极大。前天开工,张魁就显的力有不搏,连出三枪都未中。银钱没落着,那嘘声着实气的张魁不行,面sè发白差点昏倒。

正思虑,就见张魁双目一瞪,低喝“着!”手中的白蜡枪奋力刺出,“锵”贯穿铜钱孔钉入树干。

“嗒”脆响,

红缨飘飘,枪身震颤不定,银灿灿的枪尖映shè出刺眼的光芒。

“好一招长虹贯rì。要得!”

“漂亮!枪把式今天就走吗?”

“好枪法!眼到手到”

人群轰然叫好,气氛火热。

“叮叮当当。”铜钱撒落滚满地。

沈泣大喜,成功了。这种类似百步穿杨的绝技,小说里读来远没有亲眼见证来的惊险刺激。就像听演唱会,看电视和在现场根本无法比,关键在气氛。

“长虹贯rì,枪中绝技。百年难得一见!给钱,不给钱你看什么?”沈泣跳下树,拿起铜锣帮忙要钱。

一旁张魁抱拳道:“感谢老樟镇的父老乡亲抬爱,小弟幸不辱命……”

“嘿嘿,听说枪把式要走了,咱哥几个来送送你。”一膀大腰圆的衙役分开人群笑道,身后高矮胖瘦四衙役拱卫走进,看客一见慌忙散开。

沈泣眉头一蹙,这五个衙役他认识。这膀大腰圆的叫铁捕头外号‘笑面虎’据说有‘瑞祥武医馆’颁发的炼骨500证书,臂力过500斤。在原主的记忆里,就经常被他毒打关进牢房多次,印象深刻。

张魁却是面露喜sè,抱拳道:“铁捕头,各位差大哥来的正巧。这几rì多承诸位大哥关照,让小弟能在此筹措些盘缠。今rì辞行,恳请诸位大哥赏脸喝杯水酒聊表寸心。”

“枪把式不愧是走江湖见过世面的人,这话俺老铁听得舒心。喝酒就免了公务在身,再说你赚钱也不容易。”铁捕头一把搂住张魁肩膀,甚是亲热道。

沈泣将收集来的百来个铜钱,递给张魁。暗道谁不知道你是来收钱的,收了钱快滚。这身体虽有百斤力气,和500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呦!疯娃子前二rì还拼命来着,今天就懂得帮忙捡钱了?”胖个衙役一旁打趣道。

“这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瘦衙役应和道。

“嘿嘿,”高矮二衙役则是冷笑连连。

沈泣一惊,记忆里有几次原主跑出老樟镇,没多久就让这四个人抓回,也不知为什么不放他走?

“老樟镇百姓能安居乐业,全靠各位大哥治理有方。小弟实感钦佩,既然公务在身,这点心意还请铁大哥收下。”张魁朗声道,将六十个铜钱递给铁捕头。见铁捕头还伸着手,张魁脸sè发苦又加了二十个铜钱。

铁捕头点点头,拍拍张魁的肩膀道:“枪把式,俺老铁最是喜欢交朋友。以后常来繁荣老樟镇啊。”说着瞄了眼沈泣,眼神古怪带着惊喜。

“一定,一定。”张魁马上道。

“那就好,走。”铁捕头一挥手,五人扬长而去。

见人走后,张魁脱下肩头棉袄,三个乌青指印显现出来。

沈泣才知铁捕头已经对张叔下了手。心中气愤,却也明白这世道如此,弱肉强食。接过跌打药油帮忙轻揉散淤去血。

“小兄弟,这钱你拿着。以后靠你自己了。”张魁递出十个铜钱。

“张叔,这怎么行?这二天吃你的用你的,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沈泣一见,忙推却道。

“拿着,别婆婆妈妈的。今rì一别,以后各奔东西,相聚便是缘分。”张魁穿上棉袄,塞过铜钱硬气道,彰显草莽本sè。

沈泣只好收下,心中不舍,感觉天大地大从此就他孤身一人了。

“我走了。”张魁拍拍沈泣,将包袱绑在枪身往肩膀一扛,向镇北走去。

沈泣忍不住追上去,问:“张叔这最后一招‘长虹贯rì’你还没细说?”

“哈哈!小兄弟眼光可以,你不问俺还真舍不得教。这招‘长虹贯rì’算是真正的枪法,‘稳准快’是此招的jīng髓。当年听吴师傅说起,枪乃百兵之王,一枪在手威风八面,主要用法有: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舞……”张魁边说边走。

“‘稳准快’怎么练?”沈泣跟着问,期盼这路能一直走下去。

“练稳,枪身绑块石头,讲究臂力。练准,眼到劲发,一枪命中目标。练快,无数次的刺出,枪由心生。真正的枪法没有捷近,只有苦练贵在坚持!”

“哦,我会好好练的。张叔准备去那?”

“出来有年头了,想回家看看。阿隆不知还记不记得我这没良心的爹。”

“回家?邙桥镇。张叔你别想太多,他会理解的……”

“人总有一天要回的,落叶归根大概是我此时的心情。”

“那官府上门怎么办?”

“呵呵,我小心点。晚上去应该没事。”

“那张叔休息几天再走,这二天见你困顿,气sè不好。”

“一点小病没大碍……小兄弟不如跟我一起,浪迹江湖。”

沈泣蘑菇了半天,总算等来这句。心中大喜,张嘴却是“那算了……张叔一路保重。”

“好吧!我也不勉强,小兄弟做事要冷静该忍还要忍,就送到这吧。”

瘦长的身影,挑着包袱的白蜡枪,带着孤寂就此远去。

“唉!我怎么就不跟去呢?”沈泣长叹一声,摸摸下巴,目光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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