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山楂糕与年糕也分不清,这是生活水平低下的象征,也不足为怪的,为什么还要臭硬呢?所以,汪有志就犯了一错到底的错误。可笑可笑。
理好了发,感冒也被电吹风吹跑了,我的心情又开始爽了。毕竟,乐州就是乐州,别说是蛤蟆湾、卧龙镇,就是雉水县也是没法子比的呵。

我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了我的家乡,我的同事们,我的老领导陈书记,也想起了陈书记让额给他稍带的东西,会议很快就要散了,我为何不买点东西带回去呢,我出席了,也不能忘了同志们啊,也得让他们分享一下出席带来的快乐啊。

想着走着,我这时候已来到了淮河路段的中心菜市街,我准备带些乐州新鲜的东西回家去

当我往那街上一走,就觉得自己长两只眼睛实在太少了,能长六只或者八只眼睛就好了,因为这里的东西太多了,太丰富了,新鲜鱼肉,河虾鲜鱼,水果坚果,茶叶干笋、各地特产、南货北货,用两只眼睛去看,怎么能会不眼缭乱呢。

我一边走,一边看,又一边不时地揉眼睛,心中发出感叹:简直神了,以前土特产都是到乡下去买,没有想到一个菜市街都是山南海北的产品,要什么有什么。看到这里,我心里感到挺委屈,人与人咋就那样不同呢?不说穷人和富人,就说说这城里人与我们乡下人,大城市人与我们小城市人,区别咋就那么大呢?你看还是人家大城市人会享福,不要出乐州,山珍海味全能买到,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穿什么就买什么,比比我们过的日子。那绝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是啊。

逛着想着欣赏着,同时也胡思乱想着,但我还是很快地就理智起来。啥么好不好的呢?就我汪有志来说,翻身解放、参加工作,已经是混得不错了,跟他们比干什么,跟我自己比,我都是文代会的代表了,这地位还差吗?想到这里我就非常骄傲,心情也就好起来。于是,我就决定先给陈书记买山楂糕,然后再自己也买点雉水县没人尝过的吃物,带回去让同事们长长见识。

忽然间,我又犯迷糊了:啥么子是山楂糕呢?在蛤蟆湾里长大,哪里见过那玩艺,听说也没有听说过啊。可陈书记让我买山楂糕,我是一定要为他买到的,您想想。陈书记是改变额命运的人,是带我走上革命道路的人,是我的恩人呀,平时都是他帮助我。我哪有机会帮助他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为他回报的机会,我怎么能丢掉呢?要抓住机遇的是。

糕我是知道一点的,米做的。可什么样的糕是山楂糕呢?我望着菜市街两侧的摊位,那里摆着不少年糕。那年糕,都是白白的长条状。我眼望着那白白年糕发了呆:莫不就是买这玩艺?

噢。对了,三拃,陈书记是要的三拃长的年糕吧,所以简称就叫三拃糕。我自作聪明,恍然大悟,还认为我的脑子真是太好使了,非常非常聪明,一猜就猜中了陈书记随意说出的这糕的名称。

于是,我就决定给陈书记买三拃长的年糕。

我边走边看,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摊位,那是一位大嫂,她红红的脸蛋,粗壮的腰身,头上裹一块方巾,一看就知道她是郊区的农民。她担了一担年糕,分别放在两个筐里,码得整整齐齐,很是好看。我走上前去,那位大嫂就冲着我笑容满面:小兄弟,买年糕是吧?我这年糕粘着呢,是顶好的糯米做的,都是新做的,好吃得很,很多人都喜欢买我的年糕。

我冲她点点头,就蹲在了她的摊位前,拿起一只年糕,先看它的长度,然后又伸出我那瘦如干柴般灰叭啦叽的手,去拃那年糕。一个不行,再换一个,还是不行。那位大嫂说,你要啥样的年糕我帮你挑。我冲那位大嫂冷笑了一下,笑得差点将那位大嫂脸上的笑容退了回去。我说:“我要三拃的,你有吗?”那位大嫂的嘴噘了起来:“三拃?要那么长干啥?当擀面杖呀?”

我失望地走开了。淮河路的菜市走到了尽头,我又反折回来,结果将所有的摊位上的年糕都量过了,给我的结论是:所谓三拃糕是没有的,最长的也就是两拃半长。由于淮河路菜场是乐州市最大货物最全的菜场,淮河路菜场没有这种糕,也就说明整个乐州市也没有这种糕。

作出这个结论后,我便埋怨起的老领导陈书记来:陈书记你也真是个怪人,三拃的糕与两拃的糕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糯米做的年糕吗?还能有两样的味?害得我跑得满身是汗。

正愁着,忽然间我看到一位农民挑着一担年糕过来了,那年糕果然很长,我心里一阵高兴,就想上去量量,看看这一担有没有三拃长的。

“喂,老大爷,停一下,我看看你的三拃糕。”我用我的娘子腔给那位卖年糕的老大爷打招呼。

一听说买山楂糕,那老大爷就回了声:“没有山楂糕。”就头也不回,继续赶他的路了。

我见状,便快步上前,拦住了那位老者说:“你这位老大爷,怎么能这样?怕我不给你钱是不?你明明挑着满满一担的三拃糕,为什么说没有?”

那老者被他质问得莫名其妙,只得停了下来,将担子往地下一放,说:“你看看,我这里有山楂糕吗?”

我却不理会他,只管弯下腰来,拿起那年糕就用手来比划着拃,我挑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终于挑了一搭两拃半长的年糕来,自言自语说:“看来,三拃的是买不到了,就买这两拃半的凑乎吧。”于是,我就与那老者讨了价,付了钱,拎着那年糕正要走,老者这才明白过来,说:“你说买年糕不就好了吗?非要说买山楂糕,弄得你我乱抬杠。”

咦?我不说他他倒说起我来了,于是,我就停住了脚步,我嫌他的话多,嘴一快,连粗话都出来了:“你懂不懂?你连你卖的是啥么糕都不知道你还卖个鸟?”

没想到那老汉也是个倔脾气,反过来问:“你懂?你说我卖的是啥糕?”

我回身蹲下来,再次拿起他的年糕:“看清楚了,这是一拃的,这是两拃的,这是两拃半的,我想买你三拃的,你却木有,我只好买了你两拃半的,把你两拃半的当成了三拃的买了,你占了大便宜了知道不?下次你卖这糕的时候,应当喊着一拃糕、两拃糕、三拃糕懂不?”

那老者被我弄得哭笑不得,将我当成了神经病,只好摇摇头,挑着他的担子走了。

我提着三拃糕,带着胜利的微笑,就继续往前逛。

此时,我来到一家海产品摊位前,看到这里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海货,不光没有吃过,甚至连名字也叫不响。一问价钱,都要好几毛。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水平都很低,一斤肉才五角钱,如果买好几毛的东西,那就是奢侈品了。我就有点嫌贵,犹豫着买还是不买。

这时候,摊主看出了我的心思,就向额推荐说:“带鱼不错,又便宜,又好吃。”

带鱼?什么是带鱼?我在摊主的推荐下看到了这种特殊的鱼?呵呵,这是什么鱼哟?长长的扁扁的身子,尖尖的嘴,细细的鳞,额们蛤蟆湾的鱼那么多,咋就没见过这种鱼呢?摊主说,这是海里的鱼,下饭的很,味道好得很。我问:“多少钱一斤呢?”摊主说:“一角五。”

这么长的带鱼才一毛五一斤,果然非常便宜。

可这带鱼该怎么吃呢?不会吃买回去不也是白搭吗?于是,我说:“这鱼额又没有吃过,不会做的是,总不能生吃吧。”

“谁让你生吃来着?这带鱼也好做,吃法有好多种,炸着吃,烧着吃,溜着吃,都行,不会做不要紧,我这里有带鱼的菜谱,你照着菜谱上去做就行了。”

说着,摊主便递给汪有志一张纸,上面记录着带鱼的吃法,说:“这就是带鱼的菜谱,有了它,你才会吃带鱼,才能吃出带鱼的味来。所以,你买一斤带鱼,我就送你一份菜谱。”

我一听说他有菜谱,就放心了。于是我他就捡了两条大的带鱼,过了秤,正好二斤,也就买了二斤。我接过摊主递过来的带鱼和菜谱,将带鱼扎好弄好,又把菜谱小心奕奕地揣在了怀里,说:“菜谱和带鱼好比是秤杆跟秤跎,谁也离不开谁。你想是不?菜谱虽不能吃,可离开了菜谱却不会吃,从某种意上讲,菜谱和带鱼的价值是一样的。”我的一番高论,逗得摊主很开心,摊主连连说是,还夸我说:“看,人家有文化的人就是跟咱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人家不是光吃,还要动脑子,将吃的文化搞得有模有样,讲吃的道理,让你吃个明白,吃个得味,你这位同志真不简单哩!”

我让那卖鱼的摊主一夸,不好意思起来,说:“我这也是附带地研究,浅尝辄止,浅尝辄止。”说罢,便高兴得踮着脚尖离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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