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咕噜噜。”救命两个字,根本还没有说出来,我就完全陷入水中,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水!
深秋了,水冷的我浑身发抖,肺部更是要炸裂似得,还呛得鼻子难受,而这难受没有持续多久,周围的水就自行分开,爽朗的空气瞬间袭来,并伴随着一股清冽强风,我整个人被傅斯年从泥水中抱出来,他一跃到岸边,然后直接抱着我又回屋里、洗澡间,“先洗个热水澡。”

他依旧好像没事发生一样,淡漠说着,为我放水。

哗啦啦的放水声音让我回神,但不知道是被淹吓着了,还是被他吓着了,我看着他那完全没有湿意的袍子,再想到他的鬼身份还有那句挥之不去的残暴,忽然想到一句话——

你享受多大,就得背负多大。

看来,这豪宅、王妃,也不是那么容易当!

“残暴也是对旁人,对夫人……永远不会。”傅斯年说到最后才转身,那时候水热了,他身后有热气升腾,红袍如妖,云雾缭绕的走过来,特仙气,还水灵灵的,可我一点点也提不起兴趣,我只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惧怕,尤其是他给我脱衣服的时候,我直接就往后缩,“你别碰我。”

对于我的我躲开,他没有生气,淡淡望我,好像还是之前那个宠着我惯着我的傅斯年,略皱眉,还蛮无辜的样子,无奈的口气:“乖,要着凉了。”

说完,又伸过来手,被我一把打开,“为什么?!”彼时我说着,鼻涕眼泪都在流,望着他,我是真的不解:“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你明明可以说一下就算了!或者你打他也行!!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小黑是跟我说了你的事情又不是别的事情,而我也不是外人,我是你的……”

夫人两个字我在他注视下竟然没说出来,因为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是冷峻:“是不是为夫上次说的意思不够明确?”我一下愣住,而他忽然定住我,一面说着“我再说一次,你只管做好自己,为夫的事不要多问”一面给我带到了浴池里躺下……

澡,是他给我洗的,一点点,很认真的给我把脚上身上的泥水洗掉,而我也是那个时候才打从心底发现,其实我们两个人差距真的蛮大!并不是想象中那种可以一起携手共度风雨,或者互相尊重的夫妻关系,而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如果我能跟他打起来、能阻止他割舌头的话不就完全可以了?

“夫人想多了。”傅斯年这混蛋又听见了,我牙关一紧,果然还是让他嘲笑了!当时我就想到了我这么想被会嘲笑,可是真被嘲笑了,我除了怒瞪他什么也做不了。

“带你出去吃,这房子你若有阴影,就换一间。”傅斯年说的好像过家家一样,或许对他来说,这真是过家家,可是这却是我的全部!

扯了浴巾,他把我抱去换衣服,“新的衣服怎么不换?”

衣橱里其实有新衣服的我看见了,可是我还是穿了旧的,因为那时候我想着我得出去跑,穿那么多好看的干啥?可是这时候,我只有……叛逆,真的是叛逆,看着傅斯年这种“我可以惯你,也可以不惯你”的态度,我唯一的想法就是——

“不必了,傅王爷,这衣服我穿不起,房子你也自己住,我要回去找沈御臣。”

傅斯年眸色一沉:“你说什么?”

我压根没说话!我是心想的,似乎傅斯年也发现了,抬手给我解开,“你确定要回去?”

我注视着他的眼,冷笑着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不是你说我可以自己选择么,我忽然发现我住不惯你这样的好房子,我现在就走!”

我说完后就直接赤着身体走去找衣服,行李箱就在下头,我刚才看见了,拽出来后,随便套了两三件衣服后,就把衣服从衣柜里又一件件胡乱的塞好,傅斯年没说话,就是望着我,我全程当作没看见,心里也尽量的什么也不想,只想着……蓝天白云!

“你认真的。”傅斯年在我把行李收好的时候,才终于开口,人坐在这古色古香的屋子里,玉冠楚楚,袍子翩跹,格外的映衬,而旁侧镜子里的我呢……平凡朴素,甚至还有些狼狈,头发还滴着水。

“对,如果你那么遵守规矩,那么,就按照你说的——放我走。”我说完后,目光直直的看他,他却忽然目光变得很幽长,好像是在看远方,透过我的眼睛,看远方——

“真像当年的你。”

好半天的沉默,他再开口这么说着,我微微一怔,随后就道:“我是我,当年是当年,你放不放人。”

如果傅斯年不放行,我说什么都白搭,我心里清楚的很。

傅斯年没点头,只是站起来,朝着我一步步的走,我步步后退,最后被他逼退到了柜门边儿,咚的一下,行李箱撞着了门,我瞪着他:“你干什么!你要说话算话!”

傅斯年并未看我,只是侧身从旁侧忽然拿出毛巾还有……吹风机?

“自然算话,只是想着外面深秋,风大,怕夫人头发未干,会着凉,坐好,吹完了头发走。”

傅斯年说完已经拉着我过去,我这完全是愣住,懵了,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要舍不得走!赶紧强压下来想法,因为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而傅斯年似乎怕我跑似得,早把我定住在床边儿,给我一下下的擦着头发,然后用软毛巾包着头发一点点的吹干,到结束后,才幽幽说了句:“路上慢点,还是,我送你?”

我一下怔住,然后在头皮暖洋洋的情况下,忍住了舍不得,倔强着咬紧牙关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好。”傅斯年竟然就答应了,我这脚步一顿,继续往外走,而才出门吓了一跳,因为他耍赖皮,人明明刚才还在屋子里,转眼就穿墙到走廊,那手里又拿着烟杆子,倚着墙,红袍子在走廊灯下更显的暗沉,漆黑的眼睛瞄着我,看不见神色,可声音绝对的深情——

“等什么时候需要我了,我会立刻赶过去。”

我心脏一顿,磨了磨牙,终究没说话,就从他面前走过去,而这王八犊子,真就没再理我!

左右不用付房租,我索性坐飞机回去,只是手机因为掉水里打不开了,我下飞机后又去商场买了手机,耽误好久,等回到沈御臣家时,天都黑了,并且门还没关!

看到门没关我就有些害怕,因为当初可是在这里遇到不少鬼兵,不会是又出事了吧?这么想着,我这走进去,又吓了一跳,好多符!

触目下,满屋子都是鬼画符,淡淡的血腥臭味和朱砂的味道在鼻尖蔓延,而从符的缝隙里,我正在看见提笔写符的沈御臣,白袍如雪,墨汁是红的却一点没粘到身上,那字写的龙飞凤舞,好不帅气。

“师父!我回来了!”感谢老天爷还让我有个地儿可以回来,我在路上想过了,沈御臣好像也会占卜,不行我就让沈御臣给我占卜。

沈御臣没搭理我,继续写符,而我心里咯噔的一下,不会吧,小黑没了舌头的话,那沈御臣会不会……

这么想的时候,他好像落了最后一笔,那最后一张鬼画符我仍旧不认得,可笔锋沉稳大气,尤其是他把符文挂到墙壁上的动作更是帅气,修长的手将符拿起后利索的一挥,随即那符就自行飞到早就挂满符文的绳上,刚好填补了最后一块的空缺,等于是符文将我们围了起来,我顾不得符文,扔了行李箱跑过去:“师父,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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