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霞懵了,怎么自己前脚刚走,这个乔拓后脚就已经把线索问出来了?
坐进了来时的A6,越琢磨越觉得这里面蹊跷,苏霞忍不住侧过了头,紧盯着乔拓的双眼问道:“小乔,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口供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可别……啊?”

苏霞没点明,但乔拓是什么人?自然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当即一笑,“苏处,我是公大的学员,没影子的事我绝不会信口雌黄。但咱们话说到明处,这些线索都是对方提供的,是真是假还劳您核实,我可不敢保证他句句都是实言啊。”

这一点苏霞比他明白,自己也只是怀疑他为了所谓的功劳胡编乱造而已。不过话出口之后也觉得有些孟浪了,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啊,破这起案子的功劳还小吗?

点了点头,带着这种不得其解的疑问,苏霞掏出电话开始部署了起来。

专家组隶属于刑侦局,但不在编制之内。平rì里也就应邀负责一些部里督办的大案疑案,赶上下面地区求援的时候,还需要出动几位专家做一些高端技术支持。

话是这么说,但不管是部里的高层,还是下面省厅的高层,甚至最高的9位常委,都没有一个敢小瞧里面的专家。就拿组长吴建国来说,那也是从事了50多年的刑侦工作,当年是从大要案处处长位置上退下去的,可以这说里面个个都是身经千案的顶尖专家!但凡要是他们破不了的案子,基本也可以束之高阁了!

但事有利弊,许是为了出于权衡,里面的专家都是特聘的,也就是说没有职权。平rì里也就是个普通人,买菜做饭含饴弄孙的不亦乐乎,想要调动一些jǐng力做点啥,那是不用想的,绝无可能!

但专家也是人,也有些不便说出口的私事。所以,作为大要案处副处长的苏霞,自然也就顶替了她的师傅,名正言顺的坐进了专家组,同时隐晦的身兼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宜。

作为公安口全神州最顶尖的重大案件侦破部门,大要案处因为不参与行政管理,只负责一些攻关的事情,所以人缘都是非常好的。平rì里下面省厅联系感情的电话就不断,好似生怕问候的不到位,处里的这些位大神就懒得伸手帮自己一样。

如今接到副处长苏霞的协助电话,那是一万个上心,当即京城市局就调动了所有的jīng英力量,赶巧,这个大龙也因为贩卖枪支进入了京城市局的眼中,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将目标人物大龙及其手下一窝端掉了。

放下电话之后,苏霞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小乔,真有你的,这个案子我回去就移交京城市局,后面一些扫尾的工作咱们不管。还有,记得保持电话畅通,以后有案子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苏处。”点了点头,乔拓有些狐疑的问道:“不过有案子……给我打电话干啥?”

苏霞一打方向,A6左拐上了宣武门东大街,待过了这个路口的时候,有些好笑的道:“你师父没跟你说?咱们专家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位专家都可以带一名自己钟意的弟子,说是锻炼年轻人,实则是历练积累。等徒弟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如果所有专家都满意的话,就会自动替换他的师傅进入专家组,当年我就是这么进来的,不过……该有的公务员考试还是要的。”

“噢!”乔拓恍然大悟,看来师傅是有意传自己衣钵了?这么说的话,那魏东……

许是看出了乔拓的内心,苏霞不屑的一撇嘴:“你在想那个魏东吧?呵呵……就是没有你,他也进不来!这种人心思不正,这个部门不适合他。对了,你去哪?我正好送你过去。”

“啊,那敢情好,您前面右拐,给我放大栅栏就成,我办点事去。”忽然之间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苏霞,“苏处,烦您个事成吗?”

本能的一皱眉头,苏霞最烦的就是这种趁势邀功,但对方给自己的感觉还不错,也就不忍心拂了他的意,“说吧,事不大我就帮你办了。”

“这样……”乔拓组织了一下逻辑道:“我想考个驾照,但我不了解京城的规定,所以这事……”

“呵呵呵呵……”苏霞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是度君子之腹了,“这不叫事,回头你听我电话吧,我给你联系一下内部的。”

“那可太感谢苏处了!”乔拓呵呵一笑,也没介意对方之前的态度,“回头驾照下来,我请您吃饭!您可一定要赏脸,就这么说定了啊!”

不大工夫,A6缓缓的停到了大栅栏的车站旁,满含笑意的挥手送别了苏霞,乔拓缓步走向了大栅栏。

虽然是寒露时节,但顶着烈rì,穿着长袖T恤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热意,这不是那种闷热,而是太阳直晒后的干热。

往rì来找刁师傅学知识,都是来去匆匆。今rì赶巧,忙碌了一个上午,眼下正赶上中午吃饭点,何不趁着这个当口好好逛一逛这个闻名全国的商业街?

心动不如行动,乔拓脚下放缓,就这么轻步的溜了起来。

如今手头富裕了,花钱也就不怎么抠唆了,在加上对一些老字号的向往,乔拓有些情不自禁了起来。

内联升买了一双靸鞋,一双经典的圆口布鞋,一双鞍棉鞋,chūn夏秋冬全都置办齐了;瑞蚨祥搞了两套对襟衫。一路走一路瞧,乔拓也没有个目的地,不自觉的一路往西走到了琉璃厂文化街。

说起琉璃厂,老京城人都知道,此地源自于清代,当时各地来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因此在这里出售书籍和笔墨纸砚的店铺较多,形成了较浓的文化氛围。

文人书画集中的地方,即使在俗的人,也还是会沾上那么一丝雅韵的,如今乔拓就有些入乡随俗,慢慢的踱起了四方步,几乎每到一处字画店就进去瞧上几眼。

……

宝德楼老板赵松元今年已经50多岁了,自20多岁起跟着师傅学了这门手艺后,今天还是第一次‘看不一幅字画。怎么说呢,这副竹子图不管是从其七节竹子还是笔势画韵中,赵松元已经能够确认是郑板桥的真迹了,但吃不准的是那处诗句题跋,这‘动手’的痕迹也太明显了一些!

不过,即便那处题跋被动过手,但这竹子还是‘有一眼’的,绝对具备一定的价值,且来历出处也合情合理,只是老头张嘴要了个‘天价’,自己必须要杀一杀才行。

正当赵松元犹豫不决该出多少的时候,乔拓恰好走了进来,见到有人交易,自然颠颠的凑了过去,错开几步,就这么细细的打量着这幅画。

怎么说呢?清俗雅脱,竹有行款,更有浓淡,且疏密错落有致,只是这题跋有些忒磕碜了!!!

正在这时,原本在玉牌中安安静静的老房忽然‘咦’了一声。

心中一惊,老房这个怂鬼胆子极小,轻易是不说话的,但凡要是出声就绝对有让他动心的物件,就比如之前冒着挨打的风险也要央求自己搞翡翠一般。

“老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房火强吃不准,有些迟疑道:“是这幅画,您应该知道,太一道的历届掌门基本都是雅人,平rì里也好一些古玩字画,所以我也就跟着略懂了一些,不过这物件‘不太对’啊。”

“怎么个不太对?”乔拓有些狐疑的观察起了这幅画。

房火强皱着眉头回忆了片刻,随即缓缓道:“我觉得这幅画被动过手了,但不是那种重新修补,而是‘偷换题跋’。这种手法的用意很特别,就是故意将真品的题跋用特殊的手法重新装裱,然后在重新题跋,用意也就是怕招人眼,好达到偷摸收藏的目的。”

乔拓第一次听到这么一个说法,当即好奇了起来,仔细的打量起了那处题跋。

见这位新来的客人也对题跋上了心,赵松元更加坚定自己的心理价位了,“老兄弟,您这画我看不好,10万我‘留不下来’,要不5000,要不您就‘收起来’。”说完略带歉意的将画卷了起来,就这么放在柜台上等待卖家亲自上手。

这个规矩乔拓懂,还是刁师傅跟自己说的,但凡瓷器、玉器、玻璃器、珠宝等易碎易破损的物件,都不会递手,如果发现对方上手方法不合规矩便被视为外行,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你说。

10万?5000?这……太狠了点吧?

乔拓诧异的一抬头,正好看见这位卖家的真容。怎么说呢,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满脸的风霜皱纹,黝黑的脸庞上还透露着一股子凄苦无助的神sè,善于观察人的乔拓已经判断出了一个大概,估计是家里有什么愁事,不得不逼着老农来卖画。

老农一听赵松元这话,脸上的皱纹不自觉又加深的几层,颤抖着手将字画往里推了推,“老师傅,俺求求您了,俺娃得的是癌症,俺家穷,只有卖了这副祖上传下来的字画了才能维持了,5000太少了,您还是行行好吧。”

赵松元皱了皱眉头,外行人可能觉得这人可怜,但从事这一行的人,那一天不听几段比这还凄惨百倍的故事?这还是轻的,还有早上爹死,晚上妈死,祖辈16代单传,如今一个儿子等钱救命的呢!

“大爷,我出的这个价在整片琉璃厂已经是天价了,不信的话,您在去别家转转!就您开的这个天价再加上题跋‘妖气’这么重,别家恐怕都不会跟您搭手。我劝您啊,还是别‘绷价’了。”

听到这里,乔拓非常懂规矩的对赵松元拱了拱手,满含歉意的退了出来。原因无他,只因刁师傅说过,这个行当里,凡是搭手谈价的时候,都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场。如今讲究不多了,老辈子更严,直接两个大袖一套,两人搭着手就将价谈妥了,从头到尾也不过一句话。

出来之后,乔拓并没有离开,从刚才的形式判断,这老头恐怕说的是实话,如果是那样的话,5000块钱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他肯定不死心,还是要坚持10万块钱的价格。

“老房,你确定吗?这件东西肯定没有问题吗?”

“我可跟您确定不了,不然,您放我进去看看?”

点了点头,乔拓从门口注视了一眼赵松元,紧接着一道黄光闪过,老房就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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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想解释的太透,大家从字面也能感觉的出来,由于是第一篇关于古玩的章节,所以我在行话处加了引号,以后就没有了,全凭大家理解,给足你们想象空间。另外,关于办案的一些程序,有些是简略,有些是小说需要,希望大家不要较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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