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同学会,上传晚了,请原谅)
昏暗的寝宫,不再有压抑的感觉,有的是兄弟相亲,有的一家人的温馨。

“说说,这个吕汉强怎么就如此让我的弟弟佩服?”一直处于压抑里的天启,这时候,面带潮红,兴趣多多的问道。

看看自己的哥哥敢兴趣,信王朱由检便将自己与吕汉强的过往一一道来。

在期间,张皇后也笑着插言,时不时的将自己在拿进皇宫里的大内御览的报纸见闻,说给自己的丈夫听,一时间,这原本阴暗的寝宫变得温馨靓丽起来。

长出一口气,天启靠在张皇后的身上,看着房顶,很久之后,转头对着自己的兄弟,微笑道:“这个吕汉强,很好,很好。”喘口气,语气突然寂寞的喃喃道:“其实,我当初就不想做这个劳什子的皇帝,被圈禁在这个死气沉沉的皇宫,但谁让我生在帝王家?”看看一脸凄然的弟弟,拉住他的手,轻轻拍着,“我不理朝政,是因为我真的不想听清流的呱噪,真的不想魏大伴的啰嗦,我不得不将我的思想沉浸在木匠活计里,真的,皇帝,我真的不想当。”说这话时候,用拳头轻轻的敲打着床沿。

“若不是生在帝王家,我便没了这许多负担,若不是生在帝王家,我就可以和你的嫂子,恩恩爱爱的相守,若果不是生在帝王家,也就不会为这旦夕覆亡的大明操心,父母亡故,我便应该是一家之主,做个闲散王爷,带着你的嫂嫂,带着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待你成年,再给你娶个媳妇,然后,生一堆的娃娃,叫我声大爷,叫你嫂嫂一声大妈,这多好?”这才是真正的天启,这才是真正的朱由校。

张皇后垂泪,朱由检痛哭。

“这回好了,我就要解脱拉,就要飞出这困死我的牢笼啦。”天启低声喃喃,眼睛里竟然有了股兴奋的亮光,眼睛望着门外那遥远的天空,尽是期盼遐想。

张皇后不言,朱由检不语,三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轻轻的拍打着兄弟的手背,朱由校收回目光,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兄弟,不由长叹一声:“我是解脱了,但是,这千斤重担,这破烂大明却要交给你啦。”

“我不要,我也不要。”朱由检差点跳起来,就好像摆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几乎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花花江山,反倒是一个炙热的炭火,隆隆喷发的火山。

“唉——”天启一声无奈的长叹,“我也不想将这烂摊子交给你啊,毕竟我知道你的性格,你还小,我真的不忍心啊。”

“既然哥哥都不愿意做,为什么还要我做?既然哥哥都不忍心,为什么还给我/?朱由检气鼓鼓的问道。

“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你嫂嫂啊。”天启无奈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如果你不做这个位子,难道你还能活下去吗?如果你不做这个位子,怎么能保护你的嫂嫂平安?”

张皇后和朱由检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是啊,现在客氏与魏忠贤千方百计的要置她们叔嫂二人于死地,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在天启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那么天启死后,她们还哪里有忌惮?说不得天启尸骨未寒,她叔嫂二人便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魏忠贤老贼。”朱由检一想到魏忠贤对自己的轻视与压迫,想到客氏对自己最亲的嫂嫂对迫害就怒火攻心,恨不得生吃其肉活剐其人。

但是,她们却是自己的哥哥最信任的人,说信任都不完全说的对,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自己即便有所动,却也过不了哥哥这道关,正如吕汉强所说,魏忠贤不过是哥哥豢养的一条癞皮狗,打狗其实不过是以屠夫即可,不过是看这狗的主人允许不允许罢了。

这时候看看一脸凄苦的嫂子,朱由检鼓起勇气,压低声音,小的就只有自己三人能听到,说出了平时自己不敢说的话:“哥哥,天下苦阉党与客氏久已,现在,天下汹汹,民怨沸腾,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候,将阉党与那妖婆铲除?将天下交给东林清流好好整治一番?再造一个中兴的大明?”

天启看看门外,轻轻摇头,脸上满是不忍,继而长叹一声:“一个陪我终生,一个将我养大,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看看一脸失望的妻子与小弟,“其实,阉党治国不行,那东林就行了吗?”天启微微喘气的道。

“魏忠贤虽然跋扈,但是,你看看他做的事情,至少他打击的是富人,是那些自诩清流的富人,让百姓多少喘口气,让我们的大明多少有些收入,让我们还能够对付其辽东将士的钱粮,还能给官吏们发放俸禄,如果真的按照东林清流的说法,哈哈,那大家真的就只能掘鼠罗雀,那真的就能保住大明吗?”

朱由检就不屑的悄悄瘪嘴,但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早就收入到了天启的眼中,对于这个操切的兄弟,自己也没有办法,不得不压低声音道:“阉党可以诛灭,但清流决不可信任,还有。”扫视了下周边,见没有其他,便郑重道:“魏大伴和客圣人,我不忍心动,是留给你登基时候立威用的,你可要把握。”

此言朱由检惊得张大了嘴巴。

天启一脸痛苦的看看自己的兄弟,然后低声哀求道:‘一旦那样,求你留着他们一条老命,给我守卫陵寝,让我们善始善终吧。“

这时候,大殿里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再看看满脸失望的兄弟,苦笑着突然问道:“依照你的性子,你一定将你的想法说给了那吕秀才听了,他是怎么说的?”

朱由检一愣,不明白哥哥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但既然哥哥询问,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就将自己想借助小报大造舆论,然后联合有识之士铲除阉党的想法说了。

“然后呢?”天启不置可否的看看停住话头的兄弟,笑着问道。

“然后,然后。”朱由检的脸腾的下红了,轻轻揉揉自己还疼的腰腿,讪讪的回答道:‘然后就让那该死的秀才暴打了一顿。”

“哈哈哈哈。”天启突然开心的大笑起来,真的是开心,笑的竟然无比欢畅,这是自从当上这个劳什子皇上后从来没有过的酣畅淋漓的大笑,直到笑的气喘连连,咳欶不已。

张皇后赶紧为天启抚胸磨背,好不容易顺了他的这口气。

咳欶一阵之后,天启带着满脸病态的潮红,笑着对一脸尴尬愤愤不平的兄弟道:“很好,很好,打的好,打的好啊。”

“皇上,臣弟被打,你还说好,有这样的哥哥吗。”朱由检小声的嘟囔,但脸上充满了孩子气。

朱由校不理抱怨的兄弟,对自己的妻子张皇后道:“希望这顿暴揍能让我们的小兄弟改改性子,也懂得点事情。”

张皇后也抿嘴微笑着点头,这小叔子虽然性子偏激些,但在她的眼里,呵护的如同自己所出,看去时候,满眼都是爱护。

夫妻两个对望一眼,突然都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皇上娘娘,怎么突然发笑?”哥嫂一笑,弄得朱由检满头雾水,不由得小声询问道。

“这个吕汉强很有学问,很有意思,尤其对待时局掌控的也还准确,更有进退沉稳,还有那个什么三棱镜,取火镜更是巧夺天工,由此看出,此人倒是博学多闻。”天启微笑着点评着。

“皇上说的是。”张皇后附和着道。

“我看,就别让他说书了,信王长历史司缺个教授,(从九品)就让他做个教授吧。”

“我看还是给信王找个伴读更合适也更亲近些。(从九品)”张皇后想了想,建议道,虽然都是从九品,教授不够是定时请教,而伴读却是可以朝夕相处,也就是后世的同学,那份亲近是别人不可比拟的。

正所谓人生三大铁,扛过枪,同过窗,嫖过娼。那以后可就是铁杆中的铁杆啊。

“什么?让让他做我伴读?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这下朱由检已经不是惊慌了,而是火烧了屁股一般跳起来,脸上满是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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