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流滑过我的身体,多日来的疲惫终于有所缓解,油成结的头发也终于焕然一新。
我穿着苏倾年的衬衫有些蹑手蹑脚的从浴室里出来。

刚刚挂电话的时候,他只留给我两个字:“等我。”

他让我等他……

那我就在警察局门口等他。

半个小时后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过来,下车皱着眉头看了眼我的狼狈模样,又看了眼警察局的大门。

这次他却没有讽刺我,而是吩咐我说:“上车。”

我没有想到他直接将我带到他家里了,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

他没有给我答案。

他给我两天的时间考虑,可是我在警察局监禁了三天。

期间手机关机。

他人不在卧室里,我打开房门出去,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杂志。

身上的衬衫袖子随意挽了上去,露出半个结实的手臂。

似听见动静,他微微偏头看向我,目光里深沉,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就像第一次见面。

眸子里波涛汹涌,随即沉寂。

“过来。”

他指挥我,我脚步停顿一秒,就过去坐在他对面说:“刚刚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他什么?

谢他肯接我回家,让身无分文的我,不至于这样落魄回家。

他保存了我仅有的尊严。

“谢谢你带我回来。”

“我为什么带你回来?”

为什么?我突然明白他那句做我的女人,现在已经开始了。

虽然超过预定时间一天,但是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一个陌生女人。

更不会带回家。

除非是他的女人。

他合上手中的杂志,随意的扔在他跟前的玻璃桌上,他说:“顾希小姐,好像每回见你,你都是这么狼狈。”

仔细想来好像是这样。

第一次是在酒吧,我喝的酩酊大醉,一塌糊涂,模样实在不算好看。

第二次是从山上下来,我身上全都是淤青,额头上也是鲜血淋漓。

第三次是在咖啡厅,我遇见赵郅,在他面前暴露的体无完肤。

第四次在警察局门口。

好像和苏倾年的遇见,都没有一次好的开始。

每次都是我狼狈的不行。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最近确实倒霉的不行,所以我才要说谢谢你,最近真的是麻烦你了。”

我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视线也是落在我身上的。

专注情深。

但仔细辨别,里面有一丝疏离。

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像一只慵懒的猫,高贵冷艳到不行,他似想起什么问:“那天在山上是为什么?”

我哑言,这个问题直戳中心。

我犹豫一会便全部告诉了他,我想要让他帮我复仇,就不能有所隐瞒。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对苏倾年特别的相信,他是我落魄时的唯一一根浮木,让我不至于沉溺大海。

听我说完,苏倾年眉目突然凛冽起来,像雪峰上的冰刺,冷的直插人心,让我瑟瑟发抖。

他不确定问:“拍你的裸照?强迫你签下离婚协议?”

我点头,说起这事我心底竟然平静了不少,渐渐的也接受了。

愤懑之后,本来就是接受,

苏倾年沉默了,目光定定的看着我,眼神宛如一把凌厉的剑锋。

他忽而轻轻的笑了起来问我:“顾希你怎么就混成这么个出息样?”

顾希你怎么就混成这么一个出息样?

是啊,顾希你怎么就混成这么一个出息样!

我略有些惆怅的坐在沙发上,双腿紧紧的并拢着,手放在衣角上轻轻的把弄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忽而起身,目光落在我身上一会,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一个早上都没有再出来过。

我被晾在客厅,不知道做一些什么好,索性去浴室将自己的衣服洗了挂起来,等会离开的时候穿。

刚洗了衣服出来,手机就提示有新短信,是李欣乔发来的:“顾希你出来了没?我告诉顾爸你最近都出差,都不会回家住,你回来我就告诉他们是你出轨被人抛弃的!”

她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

赵郅妈妈说的,她都信了。

身边猛烈有冷冽的气息,我回头,苏倾年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的手机。

我有些着急的想将手机藏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使劲的握着它。

我想我的指甲应该泛白了。

我最后的自尊也没了。

果然他语气特别认真的说:“连家人也讨厌你回去。”

他的气息浓厚,我微微垂着头没有说话,视线里他的脚掌很大,和我的脚掌离得很近,几厘米左右。

忽而腰上被一只手掌伸手搂住,我慌张的抬头,视线里的苏倾年离我很近。

他将我拥在怀里,手臂禁锢着我的腰,低头用自己的唇瓣蹭了蹭我的唇角,非常轻柔温暖。

气息如清风拂面,沉醉人心。

这个男人做起这个动作,让任何女人都受不住的,我也是一样。

双腿都软了。

他像小猫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唇,语气认真的说:“顾希,以后我来罩着你。”

顾希,以后我来罩着你。

说出的话,吐出的温热气息,让我一时意乱情迷。

我微弱的声音问他:“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在这个城市遇见的第一个女人,你要负责。”

李欣乔发了那样的短信我是肯定回不去了,而我无处可去。

只有留在苏倾年的家。

中午的时候叫的外卖,苏倾年只吃了一点就没有要了。

这几天在警察局待遇不是很好,我吃的又少,我饿的不行,将他剩下的那一份也吃了。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随即起身去早上那个房间了。

后来我知道,那是书房。

苏倾年来这个城市是被人请过来的。

他是业界有名的CFO。

首席财务执行官。

年收入不下七位数。

苏倾年去书房以后,我去厨房将碗筷洗刷干净,然后将垃圾装在一个袋子里,换了衣服想下楼。

似想起什么一样,我敲了苏倾年的房门,淡漠的声音传来:“进来。”

我打开门,站在门边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说:“能给我一百块吗?”

他一愣,问:“去哪里?”

不是问要钱做什么。

而是问我去哪里?

“我去市场买菜,晚上给你做饭。”

他有些惊讶问:“你会做饭?”

我微愣,听他这话,在他的意识里我好像是不会做饭的。

我不服气说:“当然会。”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嗓音魅艳说:“在卧室的黑色大衣里。”

他的意思自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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