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07
年轻的,却异常冷漠的声音让疯狂的杨三毛所有的动作嘎然而止。心里喜忧参半。

唐宁这句话对他的冲击不xiǎo。也不敢相信这种不可能的、没道理的、讲不通的,好似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生性多疑的人不仅常常怀疑自己,也怀疑他人。在他们的眼里,世间只有一种人可以相信,那就是死人。

“你?你真的不杀我?”虽然心里不相信,但是压不过强烈的求生**。目露惊恐,不见血色的干瘪嘴唇紧张的直哆嗦。

“不杀,我説话算话,你可以走了。”唐宁再一次道。

“真、真的?”

“哼,难道你还想和埋在此地的那些人作伴?”

“哦,不,不,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想……就是…...嗯……那、那地上的那些钱我可不可以……”

“滚,否则拧下你的脑袋!”唐宁怒极,他真是服了。都这时候还不忘了那diǎn钱,难道他这辈子没见过钱?

冷声厉喝,贪心不足的杨三毛再一次被吓得魂不附体,也不敢耽误了,发挥出或许是瘸腿以来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的冲进黑漆漆的树林里。时不时的能听见他撞树或者是跌倒时的惨呼以及不甘的咒骂。

漆黑中,目注着他消失的方向。唐宁散去了聚集于左手食指指尖的灵力。滚烫惊人,颜色赤红的指头也恢复了原样。喃喃自语着:“我説不杀你,但没説不暗算你。一报还一报,你暗算我一次,我也暗算你一次,如果得以不死,今后仇怨两清。”

唐宁嘴里这么説,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利用灵力引动人体内看不见的虚火爆燃,世间没人能逃过这种劫数。而且死因跟感冒发烧致死的症状一模一样。

处理完瘸子,他才开始回头看着一直低空悬浮在夜空当中的那个大大的圆环。

眼前猛然一亮。诧异的惊呼出声:“咦?这火圈儿的颜色怎么变成金色的了?难道是……”

当下不敢怠慢,忙地挥手撤掉阵法,天上的淡金色火焰环顿时崩散开来,化成diǎndiǎn金色的火星儿随风逸散。唐宁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脱下衣服将那九盏触之冰凉且沉甸甸的高脚油灯包裹起来,搭在肩上就走。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这得等到回去仔细研究过才能最终确定。

九宫阵,根据摆法不同,可以一阵两面,有正有反,可生可死。正九宫阵可以超度亡灵,消除阴萃汇聚之地的阴煞之气,反九宫阵,就像是杨三毛摆设的那种,利用煞气聚符,达到一些鲜为人知的目的。

但不论哪一种摆法,布阵器具本身的品质都关系到阵法的威力大xiǎo。先前那个六边形召唤符箓,唐宁只是惊诧了一下,也没太在意。因为从阴火的颜色纯度来判断,布阵器具好不到那里去。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很有可能走眼了。差diǎn儿就错过了一桩宝贝。

技艺精湛的风水大师都清楚,摆阵,或者利用法器催发阴煞之气很简单,可是消除就难了。因为这对器具本身的品质要求特别高。当时,唐宁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把那座阵法逆转,变成生阵,那江涛很可能就会有危险。可是没想到生阵催发出来的生气居然能自行的将引聚过来的煞气度化,妈的,这不成了佛家的大德金轮了吗?

唐宁越想心里越惊喜,他知道引起这种异变与阵法无关,纯粹是器具本身的问题。只不过通过合适的阵法将它的威力扩大化了。不用人为控制,可以自行发挥威力,那代表了什么?

明器呀!而且是了不得的明器!稍加炼制,那就是万金难求的法器。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明器的炼制过程中不用消耗大量的灵力和元气。一碰就是九件,人品大爆发啊!

唐宁激动地热血沸腾,穿过树林,出了烈士陵园,步上公路,奔跑的速度马上就飙了起来,反正大半夜的,路上又没人,也不怕被人瞧见。他现在是一刻都等不及了。恨不得插翅飞回家。途中兜里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他都没顾得上接。

当他推开自家院子的大铁门,脚步忽停,再一次愣住了。东屋的灯怎么还亮着?姑婆婆这个时间应该早就睡着了才对呀?难道自己今儿晚上的行动被她发觉了?

唐宁狐疑的紧走两步,开门进屋。手伸出去,刚摸到东屋门儿的门把手,姑婆婆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回来了啊。进来,姑婆婆有事儿跟你説。”

悄悄把那包东西放在门旁,唐宁笑呵呵的开门进屋。“姑婆婆,对不起呀,回来晚了,耽误您老休息了。”

屋内,姑婆婆穿着件儿灰色的薄绒毛衣,黑绒裤,盘膝坐在炕头上。皮肤白皙,洁净,基本上看不到多少皱纹的脸上一diǎn困容和倦意都没有。很是精神。

“过来,坐下,姑婆婆有事跟你説。”

“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值得大晚上的让您等到这时候嘛?”唐宁抬头扫过墙上的石英钟,这都快凌晨一diǎn了。靠近炕沿儿,眉头微皱,看着摆放在姑婆婆腿旁的那些东西。心里没来由的腾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和人动手了?”姑婆婆突然问道。

“啊?没……不是,就是外地来了几个朋友,大家切磋了几下,不算是真正动手。”唐宁赶紧解释了两句。

“孩子,姑婆婆不是责怪你,你也长大了,以后做什么事情自己拿主意就行。不用事事都跟姑婆婆説。今儿晚姑婆婆没休息,一直等你回来,是有几件事要跟你当面交代。”

“姑婆婆啊!”唐宁也拖鞋上炕,像xiǎo时候一样,眷恋的搂住xiǎo老太太的胳膊,“有事儿干嘛非得今晚説呀?明天不行嘛?”

xiǎo老太太拍拍唐宁的手,然后拽过来握在自己的手心儿里。端详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一脸的慈爱,不过很快,神情慢慢的开始变得认真,郑重,眼睛里也有丝丝不舍。

看着姑婆婆的神情,唐宁心里那份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姑婆婆您……”

“唐宁,先听姑婆婆把话讲完。”xiǎo老太太突然截过话头。抢着説道。

“好的,姑婆婆您説。xiǎo宁听着。”

xiǎo老太太先是从摆放在腿旁的那几样东西里面拿过一本模样有八成新的红皮存折,交到唐宁的手里。“这里面是咱们家的全部家底,一共一百八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姑、姑婆婆您这是?”看着手里的存折,中国工商银行那一行xiǎo字清晰入眼。

唐宁呆住了,他记得前段时间,有天早上,姑婆婆曾经莫名其妙的跟他説过,自己家里有钱,而且比县里最富有的人家都有钱。也就是那天早上,唐宁才开始用的手机。此后这事儿一直就没怎么在意,有钱没钱对唐宁来説影响不大。他这人虽然年轻,但是对于钱这个东西看的还真不太重。

虽説修炼之人讲究财侣法地。但那是指以后,等他有能力自力更生的时候才有资格谈这谈那,现在一切的吃穿用度包括上学,这么多年来,都在仰仗着姑婆婆。从xiǎo到大,自己修炼所用的一切资源也都是由姑婆婆提供的。

别説自己不是她老人家嫡亲之人,只是抱养来的而已,作为尽着抚养义务的监护人,老人家做得已经够好了。抛却这一层关系,就算是师傅带徒弟,师傅也没必要什么都围着徒弟转吧?

人都是有私心的。师徒关系再怎么亲近,也绝对亲不过嫡亲祖孙,连真正的祖孙都不是,那如果再有什么过分要求的话,那就违背了的做人的基本道德,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唐宁跟大多数人一样,他也喜欢钱,但是绝对不在乎钱。

可现在姑婆婆把这么一大笔钱突然交到自己手里,她什么意思啊?唐宁心里忐忑之极,刚想开口问,但还是被xiǎo老太太抬手制止了。紧接着见她又拿起一个方方正正的蓝布包裹。推给唐宁。

“这是个玉石打造的盒子,里面是你一直惦记着的那几样天材地宝。姑婆婆还是那句话,这些东西现在不宜动用。等你突破暗劲之时服用,才能最大程度上的发挥药性。这diǎn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唐宁重重diǎn头。“嗯,姑婆婆您放心。我记住了。”

这一次聪明的没有发问,只是心焦的等在那里。等着姑婆婆好像交代某种后事样的安排。

修炼用的,疗伤用的,施法布阵用的,有铜器铜钱,有玉玦,有古物,也有兽骨龟壳等等,一样又一样,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推到唐宁面前,xiǎo老太太才长舒口气,仿佛把这些东西交出去的同时,也卸去了身体、心理上的负担。稍稍迟疑了下,説出了一句让唐宁听起来石破天惊的话。

“姑婆婆要离开一段时间……”

xiǎo老太太话刚一开口,唐宁心里就猛地咯噔一下。连惊带急,脸色都变了。存折扔到了一边,手按炕面刚要跳起来。可他知道,姑婆婆这人説话办事,主意向来都很正。她老人家决定下来的事情按东北人的话来讲,就是吐口唾沫,都能砸出个坑来。以前没人,今后也没人能改变她的决定。

自己现在能做的、可以做的,只能是闭上嘴巴,静静的在那里听下去。但眼眶红了,控制不住的眼泪越聚越多。默默流淌下来。顺着腮边滴到炕上,一滴接着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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