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雪花的话,叮叮好奇地挟了一个放进嘴里,片刻后,说道:“甜甜的。”
“好吃吗?”

“好吃。”叮叮说着,又挟了一个。

雪花把另一个盘子往叮叮面前推了推,“再尝尝这个。”

“这又是什么?”叮叮看了看面前仿佛裹了一层霜的圆球状的小东西,没等雪花回答就挟起一个放进了嘴里。

“酸酸甜甜的。嗯,好吃。”说着,又挟了一个。

雪花一笑,招呼两个叮叮的两个大丫鬟香草和碧荷一起吃。

两个丫头哪敢和主子一起吃东西,摇摇头,只在叮叮旁边站着。

“在我们家众生平等,没有主子奴才之分,要守规矩回你们府去再守,在我们家我说了算。”说着,对叮叮挑衅地一眨眼。

叮叮“噗嗤!”一声笑了,“你们赶紧吃,反正有她给你们撑腰做主。就她这张利嘴,你们若不吃,她一会儿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两个丫鬟连忙笑着说姑娘说笑了,但也从善如流地一人捏了一个放进了嘴里。

雪花这才指着叮叮先吃的那个盘子道:“这一盘里的叫阿胶枣,是用阿胶、糖和枣熬制而成的。人吃了不但能养颜美容,还能延年益寿。”

“哇!这么好!不但好吃,还有这么多功效!”叮叮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雪花点了点头,又指着另一盘道:“这一盘叫酸蜜枣,是由酸梨汁、白糖和枣制成的,既好吃又开胃。”

“嗯、嗯,我爱吃。”叮叮睁着晶亮的大眼睛直点头,“我要带许多回去。给祖母、给哥哥、给姨母、给……”

雪花一下子乐了,“你哪里是巴巴来看我呀,你分明是奔着我家的好东西来的。”

叮叮一听也乐了,“我也不会巴巴地白带着你家的好东西走,我也给你带了好东西来。”说着,对香草和碧荷一挑眉,“去,把给三姑娘家带来的礼物搬进来。”

两个丫头齐声答应着出去,很快就抱了一堆东西进来。

叮叮先拿过一个紫檀木雕花妆盒,“给你看好东西。”说着,把妆盒打开,放到了雪花面前。

雪花低头,眼睛不由一亮,里面的凹槽里并排放着几对闪着五彩光芒的耳坠,有圆形,有蝶形,有花形,有叶形,还有水滴形。颜色也不尽相同,赤橙黄绿蓝紫都有。

雪花拿起一个仔细观看,上面镶嵌的不是钻石,也不是玉石、水晶,倒更象是有机玻璃。当然,耳坠的托都是纯银的。

“这是从海外流进来的,有祖母赏的,有姨母赏的,我都巴巴地给你送了来。”叮叮说完,邀功似的对雪花一扬头。

雪花心里却“咯噔!”一下子,海外已经研制出有机玻璃了?

“这太贵重了,而且,用不了这么多吧?”雪花压下心头的悸动。不管这些东西在现代多不值钱,在这里可是稀罕珍贵的玩意。而且,管他谁研制出的,和自己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你以为只给你呀?你不是还有许多姐姐妹妹嘛,每个人都有份。”叮叮说着不满地睨了雪花一眼。

雪花吐了吐舌头,感激一笑。叮叮能想着她的姐妹,她着实高兴。

“这一盒里是一只千年老参,是姨母听说伯母身体不好,送给伯母补身子的。”叮叮说着,把一个盒子推到雪花面前。

雪花吓了一跳,“这,……怎么行?”

千年老参?千金难买呀!这礼太重了吧?还是专门送给她娘的。这不象那些耳坠,是叮叮送的,是女孩子家之间的事,这可是长辈的礼,她娘拿什么还呀?

“看你吓得,我姨母是静王妃,区区一支参还不看在眼里。”叮叮睨了雪花一眼,叹了一口气,“我母亲去的早,姨母虽疼我和哥哥,却也不好总过问侯府内事。你也知道,我那些庶姐庶妹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以前又有那个病,所以常常欺负我,姨母虽担心,却也没办法。祖母子孙众多,也注意不到我,后来多亏了你那个素包方子,我照着做了一次,深得祖母喜欢,后来又用醉枣招待贵人,祖母这才注意到我,这两年我的病也好了,日子也好了,为这儿,姨母不知多感激你,这一支参,不过是姨母的一点心意,你只管放心收下好了。”

“我做这些,不过是因着我们之间的姐妹情义,你姨母没必要感谢。”雪花把参又推了回去。她其实是有些惭愧的,当初素包方子和醉枣她给的是老管家福伯,是福伯又给了叮叮。

“话是这么说,但这是我姨母的一番心意,断没有再收回去的礼。而且,你别告诉我,伯母不需要这参。”

雪花不说话了,夏氏确实需要这参。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千年人参呀,她去哪儿买?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看来以后给王府也要备份礼了。

叮叮嫣然一笑,“这就对了。”然后又指着桌上的一对五颜六色的布料说,“快把你的姐姐妹妹们都叫来,这些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苏锦,每人都来挑一块做秋裳。”

雪花也不和叮叮这个有钱的侯府小姐客气了,爽快地把金花、银花、梨花、荷花,连同包子一起叫了进来。因为雪花曾和叮叮提过包子,所以看耳坠和布料的数量,雪花就知道叮叮把包子算进去了,索性就把包子也叫了进来。

除了金花站在一旁浅浅地笑着,其余几人见到耳坠和布料都发出了大声的惊叹,叽叽喳喳地评论了起来,当然,叮叮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进去,很快就和几个小丫头打成一团。要不说服装和首饰是女人间交流,增进感情的最好方式呢,这话对女儿适用,对女孩子也适用。

雪花看着那副蓝色的水滴形耳坠,猛然就想到了昨天馒头送来的珠花,大姐的那朵不正是蓝色的吗?那上面蓝色的珠子和这副耳坠好般配呀。

“这副蓝色的给大姐。”雪花说着,拿起耳坠就往金花耳朵上比量。

“大姐戴上好看。”荷花看了,点着小脑袋称赞。

“和大姐昨天得的那朵蓝色的珠花配不配?”雪花索性摘下金花耳朵上的银耳钉,开始给金花往耳洞里戴耳坠。

“配!大姐戴上一定好看,我去给大姐拿珠花。”梨花说着,“蹬蹬!”跑了出去。

“这块绣兰花的布料,给大姐做衣服一定也很配。”

银花拿起桌上浅蓝色绣兰花云纹的布料就往金花身上披,包子连忙上前帮忙。

金花被几个妹妹弄得哭笑不得,嗔道:“快都别胡闹了,也不怕二姑娘笑话。”

“笑话什么呀,我羡慕还来不及呢。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就该好好打扮打扮。”叮叮边说边把梨花拿来的珠花往金花头上插。

“大姐新做的那身蓝色的秋裳和这首饰也很配,我去拿来给大姐。”雪花给金花戴好耳坠,歪着头看了看如一朵兰花的金花,就想起了她自己设计的那身秋裳。

翻箱倒柜,七手八脚之后,金花被众人收拾的焕然一新。

蓝色的百褶纹圆领,紧紧束起的纤腰,下面层层叠叠如云锦般繁复长裙,再配上玉色肌肤,柳眉明眸,耳边晶莹璀璨的蓝色雨滴,还有乌发上简简单单的一朵珠花,真如一朵空谷幽兰站立在人面前,端的是娴静淡雅,清秀绝伦。

金花被众人弄得脸色绯红,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亦喜亦嗔的样子倒更增添了几分艳丽。

雪花望着面容绝美的金花,想起了枣林里的事。

冷哼一声,这么漂亮的大姐,岂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

几个小丫头给金花打扮好之后,就在金花面前排排站。雪花和叮叮一左一右歪着脑袋,眨着星星眼,雪花道:“大姐,我快被你迷死了。”

叮叮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仙女走错了房间呢。”

一句话,众人都笑了起来。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叽叽喳喳的笑闹中,天已近午。

“好了,我们家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你们侯府什么好吃的没有,我们再怎么变也是粗茶淡饭,索性今天就让你尝尝正宗的农家饭。”雪花说着把叮叮往炕里让。

这时金花开始往炕上放桌子,银花摆筷子,包子放碟子,梨花和荷花帮着放小碗。

香草和碧荷打了干净的水,拧了帕子给叮叮净手。

“不要和我说这些,你这里是最有好东西吃不过了。”叮叮净了手笑着坐到了炕上。

夏氏端了一盆新煮熟的嫩玉米棒子上来,“都是自家地里长得东西,二姑娘别嫌粗陋。”

叮叮一见夏氏,连忙就要下炕,“伯母您快请上坐,叮叮怎么好意思叫您亲自忙活?”

因为雪花已经告诉过叮叮,夏氏不和她们一起吃,免得拘束,叮叮没想到夏氏仍会进来。

“二姑娘快别动,我不过是进来招呼一声,请二姑娘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吃。”夏氏温婉得体地笑着拦住叮叮。在外面听到屋子里一直叽叽喳喳、笑声不断,夏氏面对叮叮也没有了最初的拘谨。

“在我们家没这么多规矩,你过门是客,快坐着别动了。”雪花也笑着拦住叮叮。

很快,新煮熟的花生、毛豆角、红枣,都被端了上来。

“这些都不是正饭,让你尝尝新鲜,今天我们吃炸酱面。”雪花说着,捡了一个嫩黄的玉米棒子递给了叮叮……

……

“雪花,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怕我走时会带走你家的好东西,所以,你故意要拿这些新鲜好吃的东西撑死我。”

饭后,叮叮倚着炕上的被子,边揉肚子边抱怨。

雪花得意的一笑,她就知道,她准备的这些东西,叮叮绝对爱吃。因为她就爱吃,总也吃不腻。

叮叮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吃了饭就在雪花的床上小睡了一刻钟。

“雪花,我们去摘枣吧。”醒来后重新梳洗过的叮叮很快就在屋里坐不住了,她来时就看到那片枣树林,心早就蠢蠢欲动了。

雪花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已经不太烈了。点了点头道:“好吧。”反正她也坐不住了。

一提摘枣,金花姐妹并香草、碧荷当然要一起去。于是,一行人一人一个小篮子,浩浩荡荡地向枣树林进发。

香草和碧荷本来还要给叮叮戴上帷帽的,但被叮叮不耐烦的制止了。

“入乡随俗,别人都不怕见人,偏我就被看不得,难道还能看化了不成?还是我长得太丑会吓坏人?”叮叮不悦地道。

“二姑娘,不是的,出京前少爷一再叮嘱……”碧荷话没说完,就被叮叮打断了。

“别提哥哥的叮嘱,雪花说了,在她家众生平等,要讲规矩回府去再讲。”叮叮说着,得意地一扬头。哼!反正据她所知,哥哥说不过雪花。

碧荷还想再说什么,香草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对她使了个眼色。碧荷一直在京中,上次没有跟来,她可是跟着来了,就凭李家这位三姑娘能拿着雪球光明正大的砸了少爷,少爷都没吭声,还帮着摆平了钱府,就可以看出这位三姑娘的分量是不同的。她们还是不要多事了,反正有人担着呢。

不用戴帷帽的叮叮,快乐的象一只小鸟,张开翅膀就向枣林里飞。

“叮叮姐姐,我知道哪棵树上的枣最好吃,跟我来。”梨花早和叮叮混熟了,完全当成了自己一伙的,有好东西当然要分享。

众人也都嘻嘻笑笑的在后面跟着。

“就是这颗,这上面的枣最甜最脆了。”

“是吗?我尝尝,嗯,嗯,真好吃。”叮叮边吃边点头。

“叮叮姐姐,那边那棵树上的枣最大,圆圆的,又大又好看,你可以带回去煮着吃。”荷花娇甜的声音象清泉,引着叮叮这只小鸟就向另一边飞。

雪花暗叹,她的两个乖妹妹半天就被叮叮收买走了。

雪花等人没再管跟着梨花、荷花在林子里乱跑的叮叮,开始随意地摘枣子。她要摘些又大又甜的,不仅要有叮叮的,还要有管家爷爷福伯的。

“明轩,这边走。”

隐隐地,林子边上传来了说话声。

“光宗,你大伯家的枣树,今年结得真多。”

“是呀,就凭这片枣树,你今天也一定要做几篇好文章出来,也不枉夫子巴巴地叫你来乡野之间体会风情的一番苦心了。”

随着话声,枣林里多了两个儒衫少年。

“小胖子,你又来作诗了?”银花对着一个矮矮胖胖的少年脆声说道。

“我……,我已经不胖了。”少年一听银花叫他“胖子”,立刻小脸涨红了。

“银花,不得对苏少爷无礼!”站在小胖子身边的李光宗一见,立刻呵斥银花。

银花吐了吐舌头,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对于二叔家这个堂哥,雪花姐妹既没什么好印象,也没什么恶印象。李光宗几岁时就被送到了镇上的私塾读书,多数时间都是吃住在学里,回村的时间并不多,和姐妹几人也没打过什么交道。不象李耀祖,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没他不干的,还常常仗着自己孙子的身份欺负几个堂姐妹。雪花之所以穿过来,就是原来的小雪花被他推到河里淹死了。雪花常想为不知魂去何方的小雪花报仇,但面对一个小屁孩,除了设计他挨了几次打,被狗追着咬了几次外,也下不去太大的狠心,总不能宰了他吧?只能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这也就是安慰自己的一句话,李耀祖若真长歪了,自有他遭报应的一天,他若长不歪,雪花也不能对一个良善之人下手。毕竟,那厮当年只有七岁,不过是一个可恶的小孩子罢了。

李光宗见银花不理他这个茬,不仅有些讪讪的。对这个堂妹,他也没办法。几个月前他和这个苏明轩曾来过一次,当时枣花正开,蜂碟起舞,香甜一方。两人一见大喜,本想痛痛快快地做几篇好文章,结果正碰上给枣树开甲的金花姐妹。

银花一见苏明轩就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胖?”

苏明轩因为长得胖,最怕人说他胖,所以当时就气哼哼地回了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一句话,引得银花勃然大怒,“女人?你娘不是女人吗?你竟然这样公然辱骂你娘,你还配为人子吗?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不孝不悌之人,是连小人也不如的!”

苏明轩听罢,气的胖脸通红。额上青筋本来因为胖是看不见的,这次竟隐隐地能看见几条青线在跳,“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上来,但声调变了。

李光宗气的上来就想拉着银花给苏明轩道歉。银花当时手上正拿着刀,一见李光宗要拉她,立刻把刀对着李光宗挥了挥。

李光宗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回去。

雪花见苏明轩胖脸憋得通红,也怕出事,赶紧把银花往家推,金花则上前代妹赔罪。

银花是个不记仇的,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再见到苏明轩仍一副啥事也没有的样子。

雪花仔细瞅了瞅苏明轩,的确比以前瘦了些。

“胖子哥哥,你又来作诗了?”

梨花等人在枣树林子里跑了一圈又转回来了,一见到苏明轩,梨花就甜甜地上前打招呼。

当然,这个招呼她若是把前面两个字去掉,苏明轩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梨花长得甜美可爱,很招人喜爱。可问题是“胖子”两个字是他的心头痛,但面对这么漂亮的小脸,他又说不出斥责的话。苏明轩正在那纠结呢,荷花也开口了。

“胖子哥哥,你今天想作什么诗?”

“我……已经不胖了。”苏明轩终于又把这句话憋了出来。

“嗯,胖子哥哥已经不胖了。”荷花娇憨地从善如流,“那么,胖子哥哥你想出作什么诗来了吗?”

“……”苏明轩。

雪花一下子乐了,就连刚刚过来,只听了这一段对话的叮叮都跟着乐了。

雪花见苏明轩胖脸越来越红,赶紧打破尴尬说道:“苏少爷,其实描写枣子的无非红玉、玛瑙几个词,枣叶也不过是喻作绿玉、翠玉罢了,没什么新意。我倒是记得前人的几句话是这样说的:何须珍异物,爱此一林丹。雾暗青虬隐,秋花亦玉寒。”

“好句!”苏明轩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这是谁写的?”

“不知道。”

“你在哪儿听到的或是看到的?”

“忘了。”雪花狡黠一笑,“胖子哥哥,你若觉得句子好,尽管拿去用。”

“你、你怎么也……?”苏明轩的胖脸又开始纠结。看来“胖子”二字还真是他的敏感字眼。

“我怎么了,胖子哥哥?”雪花故意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我……”苏明轩。

叮叮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明轩,我们去那边吧。”李光宗一见苏明轩的胖脸又开始泛红,连忙拉着他向林子里面走。自家和大伯家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几个堂妹根本不把他当哥哥,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胖子哥哥,你一定要作出好诗呀!”梨花对着苏明轩的背影大喊。

荷花一见也跟着大喊,“胖子哥哥,你一定要把我们家的枣写得又甜又脆呀!”

苏明轩没有回头,只有圆滚滚的身子象球一样滚动的更快了。

几人一见,哈哈大笑。

笑闹了一阵,叮叮捂着肚子道:“我饿了。午饭吃得那么撑,我怎么又饿了?天呀,我不会也长成一个大胖子吧?”叮叮瞪着眼睛开始大叫。

“你呀,中午虽然吃撑了,但却没吃什么正经饭食,又跑了这半天,只吃了几个枣,当然会饿了。家里还有面条,我去给你炒点吃吧。”雪花说着,就要拉着叮叮往回走。生枣她不敢让叮叮多吃,怕不好消化。特意嘱咐了香草和碧荷,所以两个丫头象得了命令般,一直盯着叮叮,只准她吃了几个就罢了。

“可是我想吃玉米棒子。”叮叮摇晃着雪花的手开始撒娇。

“我们烧嫩棒子吃吧?”银花眼睛一亮道。

“烧棒子?”叮叮立刻来了兴致,“怎样烧?”

“就是把嫩棒子在火上烤熟了吃。”梨花大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抢着解释。

“太好了!我们自己生火烤吗?”叮叮眼睛晶亮,自己动手烤这件事比让她吃还要激动。

“那当然。”银花骄傲地点了点头,“梨花、荷花和我一起去拾柴。”

“嗯”、“嗯”梨花和荷花一听真的要生火,高兴的象两只小鹿一样,就差跳着走了。

雪花见叮叮兴致高昂,不忍泼她凉水,其实她也想吃烤棒子,于是道:“我和包子姐姐去那边掰棒子,二姐你先把火生着,底下放点枣。”

“哦!太好了!”、“太好了、!”梨花和荷花一听不但烧棒子还要烧枣,高兴的真的成了两只小鹿,一蹦一跳的了。

金花也不去阻止几个妹妹胡闹,只是浅笑着继续摘枣。

很快,枣树林子里就冒出了青烟。

银花、雪花、叮叮一人手上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树枝,树枝的头上插了黄灿灿的嫩玉米棒子。嫩棒子在燃烧的火焰上转动,散发出阵阵诱人的清香。

梨花、荷花时而向火上扔几个枣子,包子则拿着一根木棍把烧熟的枣扒拉出来,放到一边晾着。

“行了吗?可以吃了吗?”叮叮小脸通红,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被火烤的,但眼睛里的光彩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雪花看了看叮叮那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又看了看已经由金黄变成了黑乎乎的棒子,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了,晾晾就可以吃了。”

说完,把手上的棒子放进一边的篮子里,又拿了一个生的开始烤。

叮叮看了看手上的棒子,闻了闻,咽了咽口水,气味太香甜了。虽不舍,还是放进了篮子里,又拿了一个继续烤。

终于,十几个棒子,一小堆枣都烤好了。

“可以吃了吗?可以了吗?”叮叮迫不及待地问。

“当然可以了,刚刚就叫你先吃,是你不吃的。”雪花笑着道。

“梨花妹妹、荷花妹妹都没有吃呢,我作姐姐的怎么能先吃?”叮叮振振有词。

“姐姐们都没吃,我们怎么能先吃?”梨花和荷花齐声说道。

“真懂事,要是我亲妹妹多好。”叮叮羡慕地拧了拧两个孩子的小脸。

“那是我亲妹妹。”雪花骄傲的扬起了头。

说话间几个人喊过一直摘枣的金花、香草和碧荷,开吃!

香草和碧荷看了看这些黑乎乎的东西,互望一眼,犹豫地道:“二姑娘……”她们吃倒是没事,可万一二姑娘吃坏了肚子,那事可就大了。

雪花一笑道:“少吃些没关系的,不过这些枣要把皮剥去再吃。”

两个丫头一听,立刻露出放心的表情,连忙开始给叮叮剥枣。不知为什么,虽然雪花比她们小好几岁,又只是一个农家女,她们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听她的话。

“喂,小胖子,饿了吗?吃不吃?”银花举着手上的棒子对不知是不是因为闻到香味,又和李光宗走回来的苏明轩大声道。

苏明轩一皱眉,刚想重申“我不胖了”,结果肚子先“咕咕”叫了起来。

银花拿起一个棒子走过去,“给,饿了就要吃东西,要不怎么能作出好诗来?你一个男人,那么在乎胖瘦干什么!”

银花大大咧咧地把棒子塞到苏明轩手里,转身走了回来。至于李光宗,她当作没看见。

金花一见,拿起一个棒子递给了他。

几人正吃的高兴,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几匹骏马飞驰而来。

“啊?是少爷!”碧荷远远地看到骑在马上的人,立刻惊叫一声。

雪花抬头看去,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白马和一匹黑马。白马是坐着的是一个头戴白玉冠,身穿月白箭袖长袍的翩翩小少年,可不是,虽然两年多未见,雪花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特别不让人喜欢的古板小少爷。小少爷旁边的黑马上坐着的是头戴紫金冠,身穿紫色绣金线箭袖长袍的——小正太!

几匹马在雪花家门前停了下来,听到马蹄声从馒头家走出来的两个小厮,一见自家主子,立刻俯身就拜。

“真的是哥哥!还有表哥!”叮叮惊喜的叫道,抬脚就要向几人的方向跑。

碧荷一把拉住叮叮,着急地道:“怎么办?二姑娘您没戴帷帽,还……”

碧荷瞅着叮叮头发散乱,小嘴漆黑,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简直要哭出来了。可现在能怎么办,少爷在李家门前站着呢,她想回去给姑娘拿帷帽都不可能。

香草这时也慌了神,自家少爷的规矩她是知道的,看到二姑娘这样,还不把她们……,香草不敢想下去了,求救似的看向雪花。

雪花想了想,掏出自己袖中的粉色帕子抖开,往叮叮两耳朵上一夹,又用手把叮叮的头发顺了顺,鬓花正了正,说道:“好了。”

香草出了一口气,立刻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这,能行吗?”碧荷怀疑地问。

“没问题。”雪花肯定地道。不行也得行,只能如此了。

说话间,马上几人听到小厮的回报,一起翻身下马,向林子走了过来。

“哥哥!表哥!”叮叮惊喜的迎了上去。她倒没那么多顾虑,反正哥哥又不会把她怎么样。

望着大步走过来的欣长身影,雪花觉得这个侯府小少爷还是有变化的,骑在马上没发现,现在才看出来,这两年这个小少爷个子长高了不少,已经不象一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了。有了一种,怎么说呢,虽然还没走都她们面前,但雪花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威压。

小少爷看到叮叮皱了皱眉,并没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反而目光凌厉地看向香草和碧荷。

两个丫头一激灵,立刻俯身就拜,“见过少爷。”

“出京前我是怎么交待你们的?”小少爷面无表情,冷冷地道。

“奴婢该死!”两个丫头跪在地是连连认错。

“回府后杖责二十。”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

“是,少爷。”

“哥哥,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不戴帷帽的,再说,我不是遮住……”

叮叮的话没说完,小少爷一个凌厉的目光看过去,叮叮立刻低下了头。对这个哥哥,她还是怕的。

“你若未遮面,她们就不会只受二十杖了。”冰冷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雪花一听急了,叮叮被她哥哥震慑住了,那香草和碧荷这顿打可就逃不掉了。

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她可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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