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zì yóu在在的感觉真好。

徐州牧心怀大畅的扯了扯手中的缰绳,驱使胯下的马儿放慢脚步,缓缓走向前面的徐无极等人。

此时暮sè低垂,残阳斜挂,远处袅袅炊烟升起,放眼望去,起伏的地平线上无尽的墨绿sè遮天蔽rì,一眼望不到边,好像直到天的尽头。

如此美丽动人的草原胜景,徐州牧从心底里感到深深震撼,暗忖道果然是天外有天,在自家附近见惯了草原,以为别处的草原也不过如此,原来真的是大错特错。

徐州牧行到高处,和徐无极等人并肩而立。

“少爷,赶了一天路累不累?”徐州牧一过来,小黑连忙侧过头来关心道。

“你说呢?”徐州牧没好气道:“你小子跑这么快,也不知道等等我。明知道我是新手上路,竟然拉我出来跑长途,有没有搞错?”

徐无极笑道:“七弟,不过你的骑术确实进步了不少。”

徐州牧叹了口气,“大哥,你给句实话,咱到底什么时候能到,都马不停蹄的赶了快三天路了,再这样下去我想我的婚事先不用着急,先把后事给办了……”徐州牧嘴里抱怨着,心里也暗暗吐槽这古代的交通实在有够烂,就算有rì行千里的宝马,可人受不了啊,这一天下来,颠的是七荤八素生不如死,还有,这晕马的感觉远远大于晕车

……

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徐无极来后院找他,说先带他过去跟他未过门的妻子见过面并且商量一下婚事的大体细节等爹回来之后再举行婚事,徐州牧身负他二哥所托自然不好推辞,于是叫上小黑便随徐无极出了门。

刚出发的时候徐州牧也曾问过此次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大概几rì路程,徐无极回答说最多两天,徐州牧这才舒了口气,觉得不就两天么,一咬牙就熬过去了。可是到今天为止足足已经赶了三天路,徐无极却说还没有到,也难怪徐州牧会忍不住抱怨了。

徐无极看了脸sè煞白的徐州牧一眼,刚打算说话便被他手下的一个随行武士打断道:“公子牧,这真怪不得大公子,以我们原来的脚程本就是可以两rì便到,这回带了公子牧你同行,公子牧你平时出远门出的少,骑术自然跟我们这些常年在外面奔波的人有些差距,大公子为了照顾你,这才拖了一两rì。”

徐州牧愕然的看了此人一眼道:“原来是我拖累大伙了。”

徐无极遥望远方的暮sè,淡淡道:七弟你是初次骑马跑这么远,身体自然吃不消,是我疏忽了。”说完指了指远处道:“看见那座山了吗?那座山的山脚下就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可以在明rì黄昏前后抵达。”

徐州牧伸长脖子望去,只见远方地平线处一个小小的山头在暮sè中若隐若现,望山跑死马,这个道理徐州牧还是知道的,不过也总算清楚的看见了此次的目的地,徐州牧心中也算舒了口气,累死累活的也就明天了。

徐无极跟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去张罗今晚的宿营地和晚餐。此次他们一行人有十五个人,除了徐州牧和小黑之外,其余的全是徐无极身边一直随行的武士。这十二个人徐州牧一看就知无一不是身手矫健,常年刀口舔血的真汉子。而且都是xìng格沉稳坚毅之辈,或许有真才实学者都有一两分傲气。徐州牧发现他们就算是对徐无极这个“主子”有时候也是爱理不理的,当然了,对徐州牧这个徐家的七少爷也最多只是表面上的恭敬而已,徐州牧当然不会太介意别人看不起他,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他自个有多少斤两的。相反,徐州牧见这十二个人眼神犀利,表情酷的不行,心中暗想这几个人要是穿上西装戴上墨镜,然后裤腰带上别上一把M4,这完全就是zhōng nán hǎi保镖的节奏啊……

所以这几rì来,众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徐州牧都会刻意的去和这十二个人套近乎,其实他也没什么大企图,只是想问一下这么酷的样子和表情怎么炼成的,回头他也想练练……至于其他的时候嘛,其实徐州牧也想上前套近乎的,不过很可惜,他追不上……

徐州牧回头看了一眼四下散开的众人,转过头问道:“大哥,不就是去相亲么,有必要带这么多人吗?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就算人家姑娘大有来头,也没必要组团相亲吧!”

徐无极愣了愣道:“这十二个人常年跟在我身边,我去那他们就去那,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习惯了,这次路程遥远,保不齐会遇到些突发事件,带上几个人总是好的,更何况我们此次去见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为了免得被别人看不起,也只好多找几个人充门面了。”

徐州牧愕然道:“难道我们这回去见的人大有来头?老实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方圆百里就我们一家了。”

徐无极笑道:“这茫茫大漠本就是地广人稀,土地辽阔,有着大片大片的无人区。至于这大有来头嘛,老实话,还真是来头不小,要不然爹也不会亲自上门说亲了?”

“啊……”徐州牧愣了愣道:“原来你们这里也是讲究门当户对。”

“你们这里……”徐无极看着徐州牧道:“七弟,我发现你有时候说话有点……怎么说了,就是有些……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徐州牧当然知道他想表达什么,知道解释不清,只好摇头苦笑,岔开道:“大哥,你说这男儿在世,突的到底是什么?”

徐无极一愣道:“想不到七弟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徐州牧不乐意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他胸无大志么,看来这徐家老大对他的印象还是完全停留在原来的老七身上,“大哥,你这就不对了,怎么叫我也会这样的想法,七弟我现在年方二十,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畅想未来,发一发豪言壮语也不是怪事吧!”

徐无极笑道:“这回真是大哥错了,大哥不该小看你,年轻人本来就爱幻想,想当年大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整天脑子里胡思乱想,渴望出人头地,建功立业,成就万世不朽之基业,只是……只是……唉……”说到最后竟是一声叹息。

徐州牧大感兴趣追问道:“只是后来怎么了?”

徐无极顿了顿道:“只是后来才发现什么叫真正的时不我与,而当这个时机出现的时候,我却没有了当初的勇气,束缚太多,脱不开身。七弟你说这是不是最大的讽刺,唉,我真是不明白爹当初为什么会把家族迁移到这远离中原的大漠里来,白白错过了如此良机。”

徐州牧琢磨了会话中的意思,身体一震道:“大哥,你原来年轻时候的理想该不会是改朝换代吧!”

徐无极被人说中心事,却没有半分失态道:“大丈夫生于世,自该成就不朽之功业,我当初这么想,其实也不完全是痴心妄想,当年始皇帝一扫六国,统一天下,是何等的丰功伟业,只是帝国刚成,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什么致命的错误?”徐州牧问道。

“始皇帝错就错在连年征战,大胜之后,却不予天下休养生息,还反而开始穷奢极yù,追求享受起来,大兴土木,劳命伤财,弄的天下怨声载道,这些年更是变本加厉,宠幸佞臣,痴迷于长生不死之道,如此这般,这大秦帝国恐怕迟早会轰然倒下。”

徐州牧听的暗自点头,历史总是有惊人的相似xìng,他以前翻阅历代史书的时候就曾发现过这么一个有趣的现象,但凡末世皇朝,对百姓的剥削也达到它的最高点,各种苛捐杂税,巧立名目,弄的百姓是连饭都吃不上一口,这样下去,就算最老实本分的人也会跳起来跟你玩命了,如此这般,一个王朝不毁灭才怪。普通老百姓才是一个帝国的根基,根基不稳,上层建筑当然摇摇yù坠。所以说当一个王朝把它的老百姓最基本的饭碗都夺去的时候,就是开始灭亡的时候,徐州牧以前也常常扼腕叹息,古往今来所谓的朝代更替简而言之的话不过就是一个饭碗引起的连锁反应……

徐州牧在这边胡思乱想,徐无极说完刚才的那番话,才有点反应过来,眼前的徐州牧不是他可以倾述的对象,但见徐州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七弟,你是不是觉得大哥有时候真的是想多了?”

徐州牧随口道:“天下大乱,不正是野心家梦寐已久的舞台吗?其实大哥说的这些我都懂的,只是……唉……”

徐无极身子一震,像是第一次认识徐州牧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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