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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一动不动地站在云麓宫后的空地上,直到旭日东升,光芒万丈;其后乌云飘来,天色渐暗。

期间手机响了无数次,李晋仍然不动,下午山风大作,湿寒入骨;乌云渐散,天边绯红。其后日落西山,天如泼墨。

玄学专业的年轻修士们陆续上山时,看到的便是李晋黯然独立,若有所思的模样。

大家以为他是在为决斗做准备,不以为意。

林悦瑶和苏珲到时,关切地看了他几眼,却是没有上前搭话,只静静地找地方坐了。

姜敏曌到山上看见这副情境时,却忍不住靠近问了几句。李晋淡淡笑着,不言不语。姜敏曌便有些着急,可也无法可想,最后也是怏怏地坐了。

柴琰圭和周维信、雷熙明三人一同上山,到了之后看都不看李晋一眼,只远远地找地方坐了,静待晚课开始。

到了平日上课的时间,两位老师仍未现身,这些年轻修士们并不在意,因为这两位平时也常晚到一会,特别是轮到吴轻蔓讲课时,晚到半个小时也属常事。

李晋却如惊醒了一般,猛地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往人群中间走去。

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一时都停了下来,静看他如何作为。

李晋走到场地正中停下,语气平淡地说:“师父和师伯已于昨晚返回门派,为了冲击长生阶的瓶颈而闭关。修真不知日月,他们这一去短则数日,长则一两年。在他们离去的这段时间里,便由我代为组织大家自修。觉得不服我管理,或者认为这是浪费时间的,可以自行离去不究。但若是在这里,便得尊我为大师兄,服从号令,明白吗?”

他这番话语气平淡,内容却极是惊心,透着一股子强大的自信和威压。这些年轻修士们大多出身世家,含着金汤勺出生,怎会服气?当下场中便是几声冷哼。

柴琰圭更是带头站起来叫嚷道:“服你?凭什么?少在这里狐假虎威。我们走!”

“别人能走,你却不能走,柴琰圭,”李晋手中忽然出现剑匣和宝剑,他慢慢将水月剑匣系在腰上,水禺剑插入匣中,拂晓剑持于手上,“我们的决斗就在今天,能赢了我你再大放阙词就没人管了。”

“哼,”柴琰圭霍然站起,腰中是一对铜锏,手上一柄造型夸张的长刀,看来皆非凡品,“口气倒是大得吓人,一会原形毕露时我看你还有什么说辞。”两位天人阶的老师不在,李晋没了后台,柴琰圭的胆子也壮了不少。家中虽不愿明目张胆地支持他,怕恶了两位天人阶,但至少在武器装备上不曾短缺他的,此时他身上法器就有数件,都是柴家千年来积攒的精品。

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装备,这些极品法器在手,柴琰圭的信心顿时上了一个大台阶,自忖就算碰到神通境初期的高手也有一拼之力,自然无惧李晋这么一个才修炼两个月的新人了。

李晋的储物手镯里还有大把法器,他却不屑使用,只是一剑在手,便有睥睨天下的气概,冷冷地望了柴琰圭一眼道:“废话说够了就来送死吧,此战不需裁判,不计时间,生死勿论。在座都是各世家的年轻俊杰,都可以做个见证。我如果死在柴琰圭手下,那只怪我学艺不精,怨不得他人。”

柴琰圭犹豫了一下,也硬气地说道:“如果我死在李晋手中,那也只怪我自己实力不济,怨不得人。”

“你先出招吧,”李晋剑横胸前,抬手轻轻一弹,拂晓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否则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嚣张!”柴琰圭脸色难看,长刀拖在身后缓缓扬起,大踏步走向李晋。

李晋眼睛微眯,目光却没有落在柴琰圭身上,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拂晓剑,仿佛不知柴琰圭靠近一般。不过他的神念却已牢牢地锁定柴琰圭,不管柴琰圭有什么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两个云麓仙居的弟子相斗,却似乎都不打算使用云麓仙居的功法,真是蔚为奇观。

柴琰圭一步步靠近,已近身到十步。无论哪一派的功法,最佳的攻击距离都远在十步之外,柴琰圭不出招,这是一种要进行贴身肉搏的节奏,只是为了给李晋制造心理压力。

在他想来,李晋才刚开始修真,并不熟悉修士的战斗,在贴身肉搏这种凶险的战斗方式下,可能会忙中出错。事实上修士的攻击可远可近,对大多数门派的修士而已,远战近战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李晋嘿然冷笑,仍然专注地看着手中剑,毫不在意柴琰圭的欺近。

五步。柴琰圭手中长刀已扬至头顶,忽然以一个斜斜的角度下劈。刀光迅猛,如闪电划过长空,只在人的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若是用肉眼去捕捉,根本不可能看清如此快的轨迹。

可在李晋的神念感知中,一切都是如此清晰明了。他清楚地“看”到,刀在下劈之后转过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一道刀气在一个诡异的角度发出,然而迅速一化三、三化为九……最终243道刀气被催发出来,转瞬间就会刀气临身。

而及体之前,这些刀气之间彼此碰撞,有的消弭于无形,有的稍稍改变了轨迹,使得这张刀气织成的大网更加诡异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李晋怡然不惧,已然运气“听雨”心法,手腕一抖,“**寒水决”出手,“拂晓”连动,竟然画出数个类似于仙文“坎”字的图形。一时间,众人眼中仿佛看到滔天巨浪滚滚涌来,将刀气打得溃不成军,其余势未消,以席卷天下之势向柴琰圭扑去。

柴琰圭脸色大变,怎也想不到这个刚引气入体两个月的新晋修士竟能使得出如此精妙的剑法。情势危急之下,他来不及细想,长刀迅速变化为守势,使出一招李晋并未见识过的招式。

这一式颇为精妙,守静于中,意含反击,虽未能将李晋的寒水剑气全部挡下,却也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李晋洒然一笑,猜到这一招便是那个不知名汉子提到过的“大神魔斩·凝心势”。不过这又如何?任你有千般奇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也只有被碾压的份。

冷笑浮于李晋的脸上,他剑势一转,心法已换成“流风”,五方浩风决出手,大气磅礴,无孔不入。刹那间,成百上千道剑气各带诡异莫测的弧线向柴琰圭袭去,场中狂风大作,剑气中竟还夹杂紫色电芒。

自从领悟“巽”字仙文后,李晋已能在风行法术中附加“清风”之力,不但施展“风兮翩廻”时威力倍增,在施展弈剑听雨阁风行剑术时也能引动电芒。

场中众人莫不面露骇然之色,若将自己代入柴琰圭的位置,这一招该如何挡、如何避?结论却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只能试图硬吃这一招再图谋反击。

只是这一招,有那么容易抗得下吗?

柴琰圭用切肤之痛给了他们答案。奔雷剑气中,柴琰圭一个照面下便被切割得鲜血淋漓,转眼间那些伤口又被雷电之力电得焦黑,浑身上下竟是找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柴琰圭踉跄后退,手中长刀乱舞,却已失去了章法。他一边退一边大呼:“我认输!我认输!快住手!”

虽是还有无数本事没使出来,但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已顾不得那么多,只求能赶快结束这场噩梦。

李晋脸上的冷笑愈盛,左掌平摊,掌中忽然跃起一团火焰,悠然问道:“柴琰圭,你对李笑做过的事,你可后悔过?”

柴琰圭已不成人形,脸上焦黑的皮肤下渗着鲜血,那双眼睛却是充满恨意:“李晋,你竟然为了一个低贱凡人而对我下重手!你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修士!”

李晋沉默片刻,忽然笑道:“其实我很想废去你的修为,只是我还没有这实力,没法在摧毁你真元的同时保住你的肉身。”

一直漠然观战的崔荇儿忽然开口:“李晋,你的实力我们都认可了,若是要立威,你的目的已经达到。”

“哦,那又怎么样?”李晋淡淡地说着,掌中火焰呈静止状,似是在反映着他内心的平静无波。

“既然目的达到,你就可以收手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崔荇儿平静地说。

“是吗?”李晋哈哈一笑,“可是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话音一落,火焰飞出,带着焚尽一切的决心飞向柴琰圭。

柴琰圭当机立断,抛下长刀,抽出双锏,出手就是“不动尊”,显是看出了这道火焰的不凡,全力防守。

与此同时,崔荇儿、姬尚武、周维信、雷熙明、谢烁、刘源本同时出手,其他几人急忙在柴琰圭身前布下水墙,姬尚武却是并指成剑,与李晋略有差别的五方浩风决激射而来。

火焰穿透了几道水墙,已成强弩之末,柴琰圭付出了双锏严重烧损变形的代价终于挡下。可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李晋再度扬剑,“三阳真火决”带着势不可挡的真火扑面而来。柴琰圭不甘地发出一声惨叫,却是连遗言都没有机会说出来,半个身子和武器一起被瞬间汽化。

而对于姬尚武的攻势,李晋也并非不管不顾,一道剑光从剑匣中升腾而起,恰到好处地挡下了姬尚武志在必得的一剑。

“哼,道生火!”姬尚武回头看了一眼柴琰圭落在地上的半截尸身,脸色难看地说,“李晋,你这么不顾全大局,谁会服你?你实力过人,我自叹不如,但也不会任你趋势。我们走!”

崔荇儿同样冷哼一声,心有戚戚地附和道:“你以为有天人阶的老师做后台,就可不守规矩?今后天下虽大,你寸步难行!”

李晋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不服尽管走,只是从今往后,这云麓宫附近所在就是禁区,你们不得踏入一步。想进来的话,就用剑说话吧。”

姬尚武不置一词,转身就走。崔荇儿等一干世家子弟也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其中周维信和雷熙明的脸上最是难看,他们跟了柴琰圭这么久,就是期望能捞到点好处。可是柴琰圭却这么突兀地死了,让他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直到这刻还如在梦中,这噩梦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片刻后,云麓宫后的空地上只剩下姜敏曌、林悦瑶、陈自华、赵义正和苏珲。几人默然无语,忽然苏珲扑在地上呕吐起来。

山风中,李晋神色冷峻,让几人觉得无比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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