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李晋在课后留下开小灶,又学会了1个仙文。凌晨时他才下山,走到宿舍附近的停车场,开上了卡宴回练功房。
经过短短几个小时的休息,他又变得神清气爽。看看时间已经到了9点半,离约定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不够一次修炼用的,他便继续温养“拂晓”。

10点整,门外车道上传来刹车声。李晋没有起身,仍然盘腿坐在练功房客厅里,食指和中指并拢,缓缓地抚过剑脊,神态专注如抚摸心爱女子的娇嫩肌肤,一遍又一遍。

片刻后,姜敏曌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推开门,迈着淑女的小碎步走进来。见到李晋抚剑的姿态,她眼睛一亮,笑道:“我本以为你那天拿剑出来只是吓唬柴琰圭的,没想到你在剑上的修为当真不错!”作为二等修真世家的嫡女,姜敏曌的眼光自然差不了,几乎立刻就感应到李晋正处于心剑合一的状态。

李晋微微一笑,手指在剑脊上轻弹,发出几个清脆的鸣声。他把视线投往姜敏曌身后,一个身高超过1米9的汉子静静地立在那里,像尊铁塔一般带着淡淡的威压。

姜敏曌笑道:“你们抓紧时间吧,我去外面等。”说完绕过那汉子走了出去。

李晋缓缓站起,仔细打量着自己的陪练。这汉子既高且壮,穿着大号的黑色唐装,脖子后是厚厚的倒三角肌肉,五指粗大的手中握着一柄1米多长、造型华丽的长刀,腰间还别着一双熟铜锏。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关帝君的脸谱,无法看出他的年龄来。只是从他那双沉稳、又带着点漠然之色的眸子来看,李晋猜他起码有40岁了。

40岁的练气7级,几乎可以断定是没什么前途的,如果他的血脉并非嫡系,就更没有让家族在乎的理由,十之**是家族里的边缘人物。这样一个人,难怪可以被收买。

与这汉子对视片刻后,李晋微笑着问道:“请你陪练的价格是多少?”

“2个小时,1块下品灵石。”这汉子的声音嘶哑难听,也不知是故意伪装,还是天生如此。

李晋手头有大把的下品灵石,自然也不觉得下品灵石是多珍贵的东西。他点点头道:“怎么称呼?”

“没必要称呼。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我陪你好好练上2个小时,让你的灵石花得物有所值,这就够了。”

“也好。”李晋淡淡一笑,将拂晓剑往地板上一插,宝剑“嗤”地一声轻响,便入地半尺。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李晋笑问道。

“有区别吗?”汉子语气平淡,手腕一抖,长刀化作一道闪电,“大神魔斩·疾。”

在李晋的感知中,那道刀气并无繁杂变化,只得了一个“快”字。刀气即将临身时,忽地化为三道,分别袭向他的上、中、下三路。李晋轻松地躲开,那三道刀气便随即消失,可见绝不是武侠小说中的那种刀气,而是修士的真气所操控,方可收发由心。李晋微微笑道:“用了几成功力?”

“半成都不到。”汉子拄刀而立,淡淡地说。

李晋瞳孔一缩,他稍一计算,便得出结论:如果刚才那一击是全力以赴,他根本躲不开、避不过。

似是看穿了李晋心中所想,那汉子淡然道:“没你想象的那么快,但也不容易躲开就是了。而且刀气可以一化为三,三化为九……以我的功力,一刀最多化出81道刀气,可将你所有的进退躲闪路线全部封死。”

李晋眉头一挑:“那我要是不躲呢!以攻代守又如何!”

“只要你比我快就行。”那汉子仍是淡淡的语气。

“试试吧。”李晋手掌一翻,硕大的火球极速射出,高温下连火球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变形,敌人的视线也会受到阻碍和诱导。

“8成功力。”那汉子长刀一挥,仍是朴实无华的一刀,刀光到处却是将火球斩成了无数碎片。“真火!”那汉子的声音中透出一点惊惶,狼狈地一个侧翻,躲开了如天女散花般飞至的无数火星。

李晋手握成拳,那些火星顿时熄灭,没让这练功房里变成一片火海。

“这是切磋,你用‘真火’干嘛,想杀人啊?是我给你喂招,懂不懂?”那汉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恼怒,显然刚才那一记法术让他仍心有余悸。他看看手中长刀,一脸的肉痛。这把长刀虽非凡品,但显然也不是什么法宝,在真火的侵蚀下已严重扭曲变形,铁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实木地板上,融出一个个小孔。

“知道了。我会留力的,不过让你给我喂招,也不是说我就不反击了,我也想看看你的防御手段。”李晋笑道,随手又是一道“风兮翩廻”,一股小型旋风夹杂着紫色的电芒瞬息间就到了那汉子面前。

那汉子将已毁坏的长刀往背后一丢,飞快地摘下腰中那对熟铜锏挥舞起来,虽然击碎了旋风,却也被电了几下,也不知他面具下的嘴唇有没有被电得发紫。

与此同时,李晋也并不好受,那双铜锏碰撞之间发出的波动极具穿透力,轻而易举地撕破了他布下的水墙,虽然威力有所减小,却仍让李晋挨了几下冲击,一时胸腹间有些郁结,微微眩晕。

定了定神后,李晋笑问:“这是什么功法?”

“灭世五震·不动尊,让你差点吐血的是一震山河破。”

“我才没有差点吐血,”李晋琢磨了一下,“这是原版的名字,还是你们家族取的名字?”

那汉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悦地道:“我们柴家传承源自荒火教的正宗,功法的名字自然也是一样的。”

李晋再将这名字细细品味一番,便大致了解了这门功法的特点,便笑道:“还有什么?二震是什么?”

“再震金玉碎,三震鬼神惊,”那汉子道,“我使得并不熟练。再后面的功法我就没学过了。”

“也使一遍让我体会一下吧!”

那汉子依言演示了一番。

李晋一言不发地看着,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这套锏法大气磅礴,而且绝不是世俗武功,并不是依靠这武器本身的杀伤。其主要特点便在于一个“震”字,甚至不用直接击中对方,有时双锏互相碰撞便能产生震荡的冲击波,这冲击波如同声音一般能通过空气传导,试问教人如何躲,如何避?此招一出,几乎是必中。区别只在于,是正面命中,还是余波扫中,会导致威力有所不同。

对此功法略有了解后,李晋又问:“你先前使的那式大神魔斩·疾,后继功法是什么?”

“大神魔斩·凝心式,大神魔斩·伤,”那汉子如实答道,“前一式我们家的功法不全,未得其神,我也使得不好;后一式是先伤己再伤人,用之损耗极大,如果你想看我使一遍,那得再多给我1枚下品灵石做补偿。”

“小意思。请你试演吧。”揣着几百块下品灵石的李晋自然觉得自己不差钱。

先前那柄长刀已毁,那汉子撮掌为刀,依言试演一遍后,李晋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大神魔斩·伤果真是一门先伤己再伤人的功夫,与金大大笔下的“七伤拳”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是,七伤拳是武功,这大神魔斩·伤却是修真功法。虽不清楚其原理,但观其威势,果然惊人。如果在决斗中柴琰圭使出这招,李晋悴不及防下难免会吃个大亏。但现在既然提前知道了,李晋也就有了应对之策。

接着那汉子又演示了荒炎心法·绽春雷。这门功法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里的佛门狮子吼,竟可以打断李晋的施法,并让李晋头晕目眩,动作也不免受到影响,变得迟缓。至于荒炎心法·盈小满,却是无甚特殊之处,不值得深究。

与那汉子又切磋一阵后,李晋渐渐得心应手。

不过就算功法一样,使用的人不同,效果也决不相同。柴琰圭在家族中地位更高,天赋相对而言也比这汉子出色得多,想必交手时也会让李晋更为棘手。

但李晋也怡然不惧。切磋是一码事,战斗是一码事,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这汉子别无底牌的话,李晋自信如果真动上手,10秒之内就能取他性命。柴琰圭如果只比这汉子高明一点,李晋想不出自己有任何败的可能。

只是决斗时,到底要不要下辣手?关于这一点,李晋仍在犹豫。虽说有个天人阶的老师做后盾,可柴家毕竟是庞然大物。若是激得对方拼死相争,两位老师或许可以灭柴家满门,但自己恐怕也难逃一死。

当然,这种绵延数千年的世家,不可能为了一个子弟就赌上满门性命,柴家会为了柴琰圭而拼死相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即便柴家忍下这口气,未来也有无数的办法可以给自己下绊子、使阴招。两位老师不可能护自己一辈子,只为了一时痛快就将这么一个庞大的世家变为死敌,殊为不智。

可是这么轻轻放过柴琰圭的话,李晋又何必故意挑事,引起这场决斗呢。就算不取他性命,至少也要给他一个余生难忘的教训才好,李晋暗忖。

切磋满两个小时后,那汉子准时告辞,并拒绝了姜敏曌送他一程的提议。

姜敏曌走进屋里时,李晋正看着那柄被焚毁的长刀发呆。姜敏曌笑问道:“效果怎么样?明天更有把握了吧?”

李晋回过神,笑着说:“是更有把握了,谢谢你。”

“没诚意,光是嘴巴说说,惠而不费。”姜敏曌故意撅起小嘴。

“呵呵,我会找机会表示一下诚意的。”李晋干笑道。

姜敏曌又问:“对了,刚才我进来时,你在发什么呆呢?”

李晋犹豫许久,决定跟姜敏曌讨论一下自己的困惑,想探问一下这些传承数千年的世家对这些问题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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