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公所言极是,下官听从公公的安排便是。”端坐在马背上暗自叫苦不迭的李磊,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宣读圣旨的内侍和他身后的那五个羽林侍卫,在他没有赶到之前,就已经在驿站的门口前等着他一起上路了。既然,受制于人,就只有乖乖地言听计从的这条路走。
“既然李司空答应了本官请求,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即刻启程吧。”宣读圣旨的内侍看到李磊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他刚才提出的这个要求,对,虽然他嘴上说是请求,可是,在外人看来确实个不容置喙的要求。他便朝东抬眼望了一下东升半空的旭rì,对李磊催促道。

“公公,您先别着急走,我的这位兄弟前来为我送行,我先跟他道个别,然后咱们再赶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您看可否?”看到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一听到自己答应了他的话,便就急着催促他赶紧赶路。可是,他一想到在临走之前,怎么着,也得花点儿时间跟自己的这个义结金兰的好兄弟李陵道个别才行。想到这里,他便微笑着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既然大清早,李校尉就前来为你送行,本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那本官就给你一刻的时间,你们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一下。一刻的时间过后,咱们务必要启程赶赴京城。”宣读圣旨的内侍,看到前来为李磊送行的这个人,竟然是陇西郡太守李广的孙儿、如今已是陇西郡校尉的李陵,即使他想赶紧出发,但既然李磊提出了这个请求,他只好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多谢公公。”李磊听到宣读圣旨的内侍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他便拱手感激地说道。

心中大悦的李磊心想: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休息片刻再赶路。于是,他慢悠悠地调转马头,不慌不忙地骑着马行到李陵跟前,说道:“李陵兄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贤弟对我的这份情谊,我会铭记在心。这次奉旨进京面圣,对于我来说不知道是福是祸。生死未卜,倘若我还能存活于世,待他rì定会来凉州城找贤弟你的。苟富贵,勿相忘。”

“李磊大哥,您应该多往好处想才对。不管大哥您以后的生活是贫穷还是富贵,不要忘记在陇西郡凉州城还有我这个兄弟就成。还有我们昨晚结拜为兄弟的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小弟我会一辈子一直把它记在心底的。”

“贤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李磊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李陵虽然稚嫩但却坚硬的肩膀,直硌的他的手生疼,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拱手抱拳,有些恋恋不舍地告辞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就赶紧回城吧,咱们兄弟二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小弟我要不是军务繁忙,要是爷爷在凉州城坐镇,一定会一路把大哥您安全送往京城。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弟我也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端坐在马背上的李陵,也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认识的时间虽短但友谊却很深厚的李磊,抱着拳无奈地说道。

“驾驾驾”

“笃笃笃”

缓过气儿来的李磊,与他的这个刚结拜了才几个时辰的兄弟——李陵道别完后,便拍马赶到宣读圣旨的内侍和那四个羽林侍卫所在的地方。随着阵阵的马蹄声以及骑马人的喊声,六匹快马竖着排成了一“一”字,沿着凉州城郊的驿站前的这条通往京城长安的官道,快马加鞭,飞驰而去。只见这六匹快马所到之处,官道的地面上都会翻腾起一阵阵的烟尘和落叶。

此时东升的旭rì已经变成了高照的骄阳,阳光普照大地,照shè在人的身上不再有夏rì的那般炙热,有的只是暖洋洋的温和。而东方天边的朝霞也变成了湛蓝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随着秋风而移动。偶尔会有作为“急先锋”南迁的大雁们划过天际,高高的天空中朝着它们向往的南方飞翔。几十只提早南迁的大雁,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而托在最后头的李磊,看到头前带路的宣读圣旨的内侍和那四个羽林侍卫骑着的四匹宫中御马,当他们五个骑着马经过曲折蜿蜒的山道时,却一会儿排成个“S”,一会儿排成个“B”。

当李陵看到自己的这个好兄弟李磊消失在官道的尽头时,他这才收回视线,调转马头,朝着李磊相反的方向,沿着官道,朝着凉州城的方向飞驰而去。为了可以早一些赶到凉州城里,他便时不时地扬起马鞭,在半空中打着“啪啪”地鞭子的响声,胯下的马儿便不敢偷懒。

李磊跟随着宣读圣旨的内侍和四个武艺高强的羽林侍卫,星夜兼程,每到一处驿站,都会休憩上片刻,要是到了早中晚用餐的时间,也都会在所到之处的驿站简单地吃上一顿饭,补充一下分,然后各自都再换上一匹新马。只见在通往西汉都城长安的官道之上,六匹快马以rì行五百里的速度飞驰前进。这对于本就不善骑马的李磊来说,绝对是感到既忐忑又刺激。

赶在次rì的天黑之前,他们一行六人终于拍马行到了京城长安内的驿站。由于夜幕降临,天sè已晚,反正距离圣旨上的三rì的期限还有足足一rì的时间,再加上在晚上汉景帝没有召见郡臣的惯例。宣读圣旨的那个内侍便就擅自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暗自心想:既然现在已经到了长安城,我暂时不用急着带这个陇西郡的司空前去未央宫打搅皇帝陛下,姑且今晚就把他安排在长安城内的驿站内休息一晚,明rì一早,我再带他前往未央宫宣室殿面见皇帝陛下。

“李司空,咱们如今已经身在都城长安,距离圣旨上规定的三rì之内的期限还有整整一rì的时间。眼下,天sè已晚,rì理万机的皇帝陛下肯定正在用晚膳,就打扰皇帝陛下就寝了。不如,今晚,李司空就在驿站内好好的休息一晚,明rì早朝后,本官再向皇帝陛下禀告后,再派人前来带你去未央宫的宣室殿面见皇帝陛下。不知李司空觉得意下如何?”宣读圣旨的内侍既然已经在心中做出了这个决定,思索片刻后,他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磊。

“既然公公已经早作了打算,把下官安顿妥当,下官遵从公公的吩咐便是。”行了一路,身心俱疲了一路的李磊,原本也琢磨着自己要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才是,没想到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早已经把他妥当地安排好了,脸上尽显的疲态渐渐隐去了不少,赶紧拱手施礼地说道。

当然,要是单独把李磊一个留在驿站里过夜,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肯定是放不下心的。他来回奔波才把皇帝陛下急着召见的李磊带到了长安城,万一他今晚有个闪失什么的,要是被追究起来,他肩上的这颗脑袋肯定是保不住的。于是,他便在驿站留下了两个羽林侍卫,寸步不离地看守着李磊,一是保障李磊的生命安全;二来是防止李磊偷偷溜掉。宣读圣旨的内侍之所以会想到后者,是因为从这道圣旨的内容来看,皇帝陛下只说了要急着召见李磊,并没有说明是要嘉奖李磊还是惩罚李磊。谨慎起见,他觉得还是提防着点李磊比较好。

而且,从这几rì从李磊的话语中得知,他对于这次进京面圣,也是心中没底儿,连一个接圣旨的人都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何要召见他,对于一个例行公事宣读圣旨的内侍来说,他更是不得而知了。在丞相卫绾把圣旨交到这个内侍手上时,也没有告知他,rì理万机的皇帝陛下为何要召见一个陇西郡小小的司空。这样一来的话,这个内侍深感自己必须谨慎一些才行。

这不,刚把李磊在长安城内的驿站内安顿好后,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带着两名羽林侍卫,当夜就火速赶往了未央宫,把李磊已经带到京城的消息告诉给他的顶头上司太监总管高求。

“爹爹,小儿刚回到长安城,就第一时间前来向您老人家复命,除了您老人家,朝里的大臣们都不知道小儿已经回到长安了。”在得到正yù就寝的高求的准许后,宣读圣旨的这个内侍,赶紧推门而入,两步并作三步地走到太监总管高求的床前,低垂着脑袋,拱手禀告道。

“瑞儿呐,你对爹爹忠心耿耿,爹爹我果然没有白养你小子。哦,对了,皇帝陛下让你带来的那个陇西郡小司空,现在就在未央宫门外候着吗?”听到赶往陇西郡宣读圣旨并返回长安后的小瑞子,第一时间就前来拜见他,觉得甚感欣慰。毕竟他从御马监的几个太监口中得知,向来对他颇有成见的丞相卫绾派遣他的义子小瑞子赶往陇西郡宣读圣旨,按照常理来说,小瑞子应该是第一个向丞相卫绾禀告才是。高兴之余突然想起了圣旨的事儿,开口问道。

说起这个小瑞子,也是一个苦命的娃儿,本名叫王瑞。在他十岁那年,家里遭了灾荒,一家人都给活生生地饿死了。福大命大的他,就一路沿街乞讨,不知不觉地进了长安城。他遇到了外出承办公务的太监总管高求。看他无家可归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平时在宫中太监们眼中,以心狠手辣的让太监们闻风丧胆的高求,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心地收养了他。

既然高求是一个太监,那么,伴在他左右的义子王瑞也只能做一个小太监了。于是,小小年纪的王瑞就被施以宫刑。从此,他便不再叫王瑞,而是被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唤作小瑞子。如今过去了七八年的光景,知道她本名叫王瑞的人寥寥无几,小瑞子就成了他的名字。

“回爹爹的话,陇西郡的李司空,已经被小儿我安排在了长安城的驿站内。小儿临来之前,怕出了纰漏,就留下了两个羽林侍卫看守着。”小瑞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拱手说道。

“瑞儿呐,爹爹发现你越来越会办事儿了。等到明rì退了早朝,爹爹我会把情况禀明皇帝陛下的。啊哈,天sè也不早了,你这来回马不停蹄地赶路,想必身子已经累的疲惫不堪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明rì一早,你就在未央宫宣室殿门外,等候爹爹的消息吧。”太监总管高求听到自己的养子小瑞子的禀告后,心中便踏实了许多,打了个哈欠,十分关切地说道。

“那爹爹,您老人家就早点儿休息,小儿我这就告退,明rì一早等待爹爹的消息。”小瑞子拱着手,低着头,退出了太监总管高求的寝室,一往后退着身子,一边恭恭敬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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