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rì申时,百无聊赖的李磊,坐在距离陇西郡太守府衙内的属于他自己的一间办公房里,正为书案上俱都是用小篆字体书写的一些工匠建筑方便之类的书籍而犯愁。因为他这个从小只识得正楷体简化汉字,对于只从历史教科书上知道一点儿皮毛的小篆体文字。要是让他看这些用小篆字体写就的书籍,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跟看“无字天书”没什么两样。
“司,司空大人,出,出大事啦。”一个急匆匆前来报信儿的衙役,由于从太守府衙大门前一路狂奔而来,虽然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可在这七月份的天气里,自然汗水早已经是湿透了衣衫,更别说已经变得气喘吁吁了。当他赶到李磊敞开着房门的办公房前后,由于情况紧急,事出突然,此时也就忘记了敲门,径直走到了李磊的书案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说。

“呃,你,你怎么不敲门,不吭不响地就闯进本司空的办公房。竟然如此对本官无礼,你该当何罪?”刚才百无聊赖的李磊正闲的蛋疼,就开始用手指掏起了鼻孔来。鼻孔里的鼻屎还没有掏干净呢,突然猝不及防地在他眼前,掏鼻屎不雅观的一幕正好被闯进来一个气喘如牛的衙役给撞个正着,便就有些气急败坏地拍案而起。不过,当李磊听到这个不速之客的衙役磕磕巴巴地说着出大事了,便就在吓唬了这个衙役几句话后,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几分地说道:“看在你是来给本司空禀告事情的份儿上,本司空就不再对你擅自闯进办公房追究了。你刚才说发生大事了,你慢慢地说,告诉本司空,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叫你如此惊慌?”

“谢,谢司空大人不怪罪小的。回,回司空大人的话,京,京城来了五个官差,让,让你赶紧到,到太守府衙大堂接旨去。”虽然站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但是刚才受到了一副怒不可遏架势的李磊的一番言辞激烈地吓唬后,便就有些心惊胆寒了,便喘着粗气,磕巴着说道。

“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事儿了,本司空这就起身前往太守府衙大堂。”李磊听到让他前往太守府衙大堂接旨的消息后,顿时把他给惊呆了。因为打破脑壳,他也想不到如今的大汉天子汉景帝刘启会给他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吏下一道圣旨。关于这道圣旨里写的是什么内容,毫无准备的李磊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在听完衙役的禀告后,他故作淡定从容地吩咐道。

当李磊打发走了衙役后,赶紧走出了办公房,根本就来不及把房门给关上,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李磊一路疾步行走,从太守府衙内的办公房赶到了太守府衙前的大堂里。

“几位差官,小的说的没错吧,只要我们司空大人得了信儿就会马上过来。几位差官,你们看,我们司空大人来了。”年纪稍长一直陪着笑脸的衙役,远远地看到李磊一路小跑着赶来的清晰可见的身影后,便对着坐在太守府衙大堂上的椅子上歇息的五位官差,用手指着越来越近的李磊,刚才还一脸的yīn晴不定,现在脸上立马就堆满了笑容,乐呵呵地说道。

“陇西郡司空李磊接旨。”李磊前脚跟刚进了太守府衙大堂,枯坐了好一会儿已经变得有些心急的宣读圣旨的内侍,后脚跟就站在大堂的正当门处,面向大堂里的所有人朗声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站定在太守府衙大堂正当门处的内侍打开了圣旨,在说话宣读圣旨之前的开场白后,站在太守府衙大堂内的一班衙役和慌忙赶到的李磊,不约而同地跪伏于地,异口同声道。

“臣,臣下陇西郡,司司空李磊,接,接旨。”此时跪伏在太守府衙大堂正对着宣读圣旨内侍的李磊,刚才由于疾步走来,又片刻不停地跪在地上接旨,便气喘吁吁地磕巴着答道。

宣读圣旨的内侍看到跪在他面前的这个说话磕磕巴巴地年轻人,大抵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做上了陇西郡司空的官职,在瞥了一眼圣旨里面所写的内容后,虽然无法知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在冥冥当中,就觉得这个年轻人跟一般人不太一样。至于,在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一二三天。总之,他隐隐然觉感觉李磊是个与众不同的有才之人。

“司空大人,你先休息片刻,本官再宣读圣旨。”宣读圣旨的内侍趁机赶紧巴结了起来。

“本,本官没有什么大碍,劳烦公公您宣读圣旨便是。”迫切想要知道这道圣旨里到底写的是什么内容的李磊,虽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是他毅然决然地回绝了内侍的好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限陇西郡司空李磊在接到圣旨起三rì内,携带此道圣旨务必赶来长都城长安未央宫面圣,钦此。”看到李磊如此的不领情,内侍便朗声宣读起这道圣旨来。

“谢皇上圣恩。”待内侍把圣旨宣读完之后,跪在地上的李磊,赶紧拱手感恩戴德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跪在陇西郡太守府衙大堂的一班衙役们,齐声地喊道。

“李司空,今rì一晚,咱们就不出发了。明rì辰时,李司空务必要到凉州城郊驿站找我们,一起启程返京。要是超过三rì的期限,不仅你要杀头,我们这几个人也会受到株连的。”宣读圣旨的内侍,走上前去,把他手中的知道圣旨交到了跪伏于地的李磊的手上后,略一沉吟了片刻,朝陇西郡太守府衙大堂外看了几眼,发现已经夜幕降临,便一字一顿地叮嘱道。

“各位差官,请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了。我李某肯定会奉旨前往京城面圣,不会连累各位差官的。明rì一早,在辰时之前,李某定会赶到城郊驿站与各位差官汇合一处,”接过圣旨的李磊,站起来,腾捣不出手来拍一拍膝盖处衣衫上的尘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宣读完圣旨的内侍跟他身后的四个身材魁梧的羽林侍卫,迟迟不没有离开太守府衙大堂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冒出了些许盼望的目光。可是,他们五个人站在原地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目光里从起初的期盼变成了失望,失望到了透顶。在左顾右盼了一番,他们五个人便俱都黑着脸,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鱼贯而出,拂袖离去。

刚才他们五个心中都在往一处想:我们从京城长安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你们陇西郡太守府,把圣旨也都交给了接旨的人。怎么着,也得多多少少请我们找个好点二的酒楼吃个饭吧。这可倒好,圣旨宣读完了,这班没有眼力劲儿的衙役还有那个接了旨不知道聊表心意的李司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我们不走,他们也不出去。唉,还不如平时在兄弟们中间以“抠门”著称的李广这个老匹夫呢,最起码,他还能够舍得请吃一顿美味佳肴。

待京城来的那五个官差离开了陇西郡太守府衙大堂了好一会儿后,还一直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李磊,虽然接过了圣旨,但是,却像一个泥塑木雕般,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暗自在心中纳罕:这道圣旨里只说了让我在三rì内赶到京城长安未央宫面见汉景帝刘启,但是,却没有说明所为何事。要是自己去呢,等待自己的结果却无可得知;要是自己不去呢,那就是抗旨,这个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抗旨不送说小了,顶多丢了自己的小命儿,往大了说,自己在西汉的生活就寿终正寝,很可能还会连累到平时跟自己交好亲近的人。

当李磊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的抗议声,便就终结了这个让感到喜忧参半的思绪。刚才还一路奔走而来接旨的李磊,到圣旨真的在他手上之后,却变得失魂落魄起来,整个人一副无jīng打采的样子,唉声叹气了一番后,对陇西郡太守府衙大堂内的一班衙役们视若无睹,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被视若空气的一班衙役们,看到平时见到他们就嬉笑着打招呼的司空大人,可以接到如今大汉皇帝的圣旨,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才对啊,他怎么接了圣旨,就跟死了爹娘一样痛苦呢。真是让人搞不懂。待李磊离开了府衙大堂后,这一班衙役们都禁不住摇头叹息。

回到办公房的李磊,随手把那道圣旨丢弃了再书案一角后,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回家。

“哟,哟,哟,咱们才智过人的司空大人,如此荣幸地得到当今大汉天子的垂青,亲自下了这道五百里加急的圣旨召见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郡司空,应该为感到皇恩浩荡、万分荣幸才是,怎么还哭丧个脸呢?”在这个时候,陇西郡主薄张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李磊的办公房里,跟李磊面对着面,满脸的表情写满了幸灾乐祸四个字,挖苦讽刺地说道。

“妈的,你丫来的正是时候,不来宽慰老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拿老子开起了玩笑。这是老子的办公房,老子不想见到你,你赶紧给老子滚出去。”李磊本来心情就十分的糟糕,再遭到前来看自己难堪的张成,在他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话语里极尽挖苦,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大为光火地爆着粗口,用手指着近在咫尺的张成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吼道。

当一个人怒火中烧的时候,也就会丧失了理智,不管不顾了。而此时的李磊也顾不得官阶上的上下级。此时,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要宣泄出来。而偏偏张成却在这个时候撞在了枪口上,有人躺着都可以中枪,而更何况张成是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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